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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仇人,于是长啸一声,身形拔起,陡地 一变神龙旋空,绕飞三匝,头部微微仰着,双臂内屈肩部张开,将索千里身躯全 部罩住。索千里本想「迷离幻形掌」,可以克制怪少年刚才所用的怪异身法,只 要被掌劲罩住,恰如被渔网兜头蒙上一般,无论你身法怎么快,掌劲也如附骨之 蛆随着移动,他出掌如风,眼看就要罩住,哪知怪少年眨眼即凌空拔起,施出一 种神龙身法,脑中思想如电光地一闪掠过,猛然忆起一人,不禁闪出一丈开外, 狞喝道:「追魂判谢文是你何人?」 怪少年哈哈大笑道:「你这鸠怪眼力倒不差。」身子猛往下沉定注,又道: 「少爷就是追魂判的传人,今晚要看看你能否逃出少爷的九十七式飞龙掌下。」 索千里暗暗心惊,冷笑道:「追魂判昔日就是我老人家掌底游魂,谅你能有 多大火候能耐,胆敢无礼。」」 怪少年这才判定索千里确是父亲仇家,于是也不再说,双足着地,人又飕地 升空,两臂一招「云龙抖甲」撞往鸠神索千里。怪少年一经施出追魂判当年雄傲 江湖的九十七式飞龙掌,这掌式威力就在于云空翻击,足才一沾着地,复又上腾, 远远看去,真似神龙逞威,张牙舞爪,翻云覆雨,夹着满天巨飙。 鸠神索千里仍然仗着迷离幻形掌对敌,但怪少年全是由上空凌下出手,身形 不由挫短一尺,仰面吐掌,这样打法,索千里殊感十分的费劲,转眼半个时辰过 去,索千里不禁颈项两处微微发酸暗道:「不好,这样下去,不要被这少年取了 巧去。」 蓦地弯腰一拱,赠地窜出三丈,恰巧避过怪少年一招「金龙吐爪」,只是劲 风在耳旁掠过,数十根仅存的鬓发,被他连根扯掉。索千里窜出后,怪少年身形 已然坠定,面向着索千里露出轻视颜色。索千里两眼凝视怪少年,两掌十指微屈 作扑击形状,头顶不断的白气缕缕冒出,面部肌肉不住地浮凸,神情真象新近出 土的僵尸模样。 怪少年见状,知道索千里要施出他那「罗喉煞功」,忖道:「这也好,我不 免诱他出掌。」这时索千里「罗喉煞功」已运布周身,双目吐出淡绿色光芒,一 步一步向怪少年逼来,双掌也同时吐出一般奇热的潜力,将怪少年整个身躯罩住。 怪少年也一步一步缓缓退后,退至祭坛护栏处,无可再退了,也不闪避,反 而止住不动,索于里只当他惧怕自己「罗喉煞功」,面现狞笑,距离移到不足两 尺处,喉间发出一声厉吼,两掌似风赛雷地猛往怪少年胸前按到。 陡然间,怪少年身形猛往下挫,索千里双掌竟接实在护栏上,啪的一声,打 得火星四射,石上端端正正显出两个手印,其中一个宛然七指,两只掌印显得特 大,只为罗喉煞功一运聚手掌,顿现粗胀,这是自然之理。怪少年身形下挫,只 一晃便到了索千里身后,见这七指手印,无疑地他就是害母的仇人,热血又是一 阵沸腾,两目露出杀机。 索千里双手打在护栏麻石上,即心知要糟,霍地一鹤冲天,双足一划,侧身 飞出两丈外,落定身形后,依然双掌作势。这时怪少年却一步一步欺向身前。口 中沉声问:「当年嘉陵江畔渔村,掌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是你这老狗么?」 鸠神索千里狞笑道:「不错,那次却幸被谢文小辈躲过。」话声中罗喉煞功 再度发动,双掌突出,这一次可用上了十成劲,一股极热的罡风又复向怪少年当 胸劈去。 怪少年微微轻笑,笑声森冷之极,翻腕抖掌就往来掌迎去,索千里顿感自己 发之「罗喉煞功」被对方强劲震了回来,心念还未转,眼目一黑,身形却被绝伦 无比的气柱撞得倒飞出去。索千里内功精湛,碰在阶石上,只闷哼了一声就鲤鱼 打挺一跃而起,就往外窜去,怪少年身形更速,闪电似地伸手抓住索千里双肩, 「克察」声响,索千里两只手臂,登时齐肩卸下,又复翻腕点了索千里九处阴穴。 只见索千里额角冷汗豆大冒出,面部肌肉一阵扭缩,似在疼苦不堪,无奈出 声不得,怪少年一点怜悯之容都没有。尚冷笑道:「索千里,我叫你死得明明白 白,告诉你,少爷就是追魂判谢文的后人,我这「七日搜阴断魂」手法,任你天 神不凡,也解救不了,少爷存心要令你慢慢疼苦死去,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罢,晃眼就消了形踪。 祭坛边四支蔑条桐油火炬已将燃尽,只剩下不足一尺长尾截,发出毕剥的声 音,这是火炬竹条行将松散的前奏,转眼,竹条散了一地,火焰顿减,仅余下一 点点昏暗的红光,慢慢的寂灭,祭坛恢复了自然的黑暗。 晨曦初上,河间至任邱小道上来了一个姿容俊秀,神采奕奕的少年书生,手 持着一把措扇,漫步闲游,看似与常人步伐无异,其实甚快,转眼就走出了三五 十丈。这少年就是怪手书生谢云岳,他为了避免形迹显露,不由大道去京,反沿 滂沱河,斜取河间府,由小径去任邱,经霸县固安,进丰台入京,他从昨晚击毙 鸠神索千里后,返至客栈取了行囊连夜起程,黎明时,巳自越过河间府。 二十里铺在河间府正北方,隐蔽于一片参天古树中,其实是一个小村落,不 过有一条四五十尺的街道,因为二十里铺是通任邱的孔道,来往的骡车客商还不 少,使这街道增添了几分热闹。街头上有一家卖酒茶的小店,门首瓜棚架下,设 有十几幅座头,卖些酒茶,酱干,卤牛肉、馒头等吃食东西,专备过往客商打尖 食用,内面尚有栈房十数间可供歇宿。 这时,座头上有四五拨人先谢云岳而至,谢云岳走来找一个比较干净的座头 坐下,只见过来招呼自己的是一个须发苍白的老者,面色姜黄,不停地咳嗽,似 有宿病缠身,语声沙哑,所不同的,眼神分外清澈,老者问道:「客官,要点什 么东西吃吗?」 谢云岳笑道:「老人家,在下走了夜路,腹中有点饿了,可有什么现成东西, 随便拿来充饥即可,不必费事。」 老头哦了一声,连说有有,遂望内面用沙哑喉咙叫道:「婉儿,搬十个馒头, 一壶酒,昨晚留下的二斤牛肉,一并送给这位客官用。」」 里面屋内回了一声:「爷爷,这就送来了。」声带甜脆,脆得十分好听,似 是一个小姑娘语音。 老者带笑向谢云岳招呼道:「客官,你请稍坐,我那小孙女在后面生火,很 快就会送上。」又含有深意地望了谢云岳一眼,咳嗽两声,转身往那靠着街旁一 把竹躺椅中躺下,微闭双目,似是在养神。 谢云岳移眼打量棚内四五幅座头中食客,大都为肩贩土著,其中一幅座头上 坐着两个四十上下浓眉巨目劲装的中年汉子,甚是打眼,肩头上都插着厚背泼风 刀,一面喝酒,一面不时瞧在那老者脸上,口角泛出一丝冷笑之容,谢云岳看在 眼里,不禁微微起疑,忖道:「这老者莫非也是武林中人,看这两汉子似是有为 而来。」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银铃的声音:「爷,吃食东西送来啦,趁热吃吧,凉了就 不好吃啦。」 谢云岳急转面一瞧,不由得眼睛一亮,只见眼前立着的是一个约摸十四五岁 的小姑娘,虽是粗布衣服,却掩不住她那天然秀丽,俏睑泛出刚成熟少女的苹果 红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看自己脸上,双手托着一方托盘,盘中的馒头正冒 热气,可不是刚刚起笼的吗。 那姑娘见他猛一转睑,对方一双俊目,闪着炯炯光焰,正与自己目光相触, 像一道电光般地传遍了全身,芳心砰然乱跳,粉睑上红云顿起,疾将臻首低下一 笑,纤手把食物一碟一碟地搁在桌后,柳腰一扭,翩若惊鸿般闪入内。 谢云岳心无遐念,只觉这小姑娘长得十分的秀丽,此时忽听得那旁二个劲装 汉子低声互语道:「老大,想不到这病老儿有一个长得水葱般的小妞儿咧。」 「哼,你又犯上老毛病了,只等杨山二鸟一来,迟早还不是你口中之物,急 什么。」谢云岳徒然一惊,这不是指那小姑娘么,嘿,敢情两人一定是下三门淫 贼,有我谢云岳在此,准要你们好看。 那老者似是听见他们两人的说话,微微变色,两眼启开望了两汉子一眼,后 又闭上,目光如电闪一般,哪有半点病况。一个时辰过去了,老者躺在椅上,似 乎是睡着了,先前不停地咳嗽,暂时是寂然无声,食客全都离此启程望那任邱县 而去,丢下了散碎银子留在桌上,只剩下两个劲装汉子,及谢云岳三人,静静地 饮茶。 那两个劲装汉子不时东张西望,神情急燥不堪,口中自言自语地咒骂着。门 内冲出一个六七岁的男童,玉琢似的可爱,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像墨珠一样清 澈,满脸稚气,口中不停地嚷叫:「爷爷,爷爷。」刚才惊鸿一瞥的姑娘跟着那 男童追出,一眼看见谢云岳还没走,似乎一怔,不由地慢下步来。 那老者被他孙儿吵醒,睁开眼一抱在怀,笑问道:「青儿,是不是又淘气, 把姊姊惹火了?」 男童嘟着一张小嘴,说道:「爷爷,青儿并没淘气呀,只是多吃了一个馒头, 姊姊就要打我手心,爷爷,你说姊姊坏不坏?」 那老者呵呵大笑起来,声音宏亮之极,姑娘走近前,说道:「爷爷,你咳嗽 还没好嘛,怎么您老人家又笑起来了。」说着,将那男童抱过手中,老者长叹了 一声,又闭上眼睛。 两个劲装人汉闻得老者笑声,不由变色,忽然远处发出数声清啸,渐由远而 近,霎时,来了四人,均是疾驰而至,足不扬尘,轻功极佳。小姑娘见状,面现 惊容,不由退至谢云岳桌边,谢云岳即笑道:「姑娘,把你弟弟交给我吧。」 姑娘回首凄然一笑,当即把手中男童递过,说道:「大叔,你最好抱我弟弟 去门内避躲,这批坏人都是冲着我爷爷来的,说不定有什么凶险。」 谢云岳摇头笑说:「无妨,姑娘自己当心就是了。」姑娘笑笑,一晃身,就 到了老者椅后,老者依然闭上双眼,似不知身外暴风雨即将来临。 四个匪徒一排秋雁般立在老者竹椅前五尺外,面呈狞笑凝视着老者,姑娘闪 在老者椅后时,四匪睑上突变淫邪之色,先前来的两个劲装大汉,泼风刀已持在 手中,紧张地立着,似防着老者突起发难。四匪中一个瘦长个子,突然发话:「 傅六宫,你不要装死卖活,俺贺德彪找你五年了,识相的,快献出那本拳经,还 可饶你一条老命。」 只听得老者喉间发出一声暴雷似的大喝,双目陡启,纵身从那椅上飞起,两 手当胸望那四匪徒狂飙般撞击。四匪猝不及防,被掌风懂得身形一歪,那老者也 窜离二丈开外,旋身怒目,不住地喘息着。婉姑娘一见大急,窜在贺德彪身后双 掌蓄劲猛劈,贺德彪闻风知变,急撤步挫腰,两手急旋往上一托,婉姑娘柳条似 的身形被他一托,弹在半空,姑娘武学也自不弱,凌空来一个「细胸巧翻云」双 腿一曲,柳絮般落在老者身侧。 老者怒道:「婉儿你怎可轻率出于,快护着青儿要紧。」 婉姑娘星目含泪,唤了声:「爷爷。」 只见那老者两目威棱逼视,喝道:「怎不听话,快去。」喉中又发出喘息, 接着又是数声呛咳,婉姑娘无可奈何,怒视了群匪一眼,缓缓退在谢云岳身前。 那男童在谢云岳怀中,不时地叫着大叔,问长问短,谢云岳手抚摸着他的小脸庞, 口中漫应着,双眼注视着当前的形势。 这时,贺德彪浓眉一扬,狂笑道:「傅老儿,想当年你虽然幸而漏网,也被 贺某一招红砂掌击得重伤,红砂掌下难有一人逃命,无药可救,你仗着内功精湛, 苟延五年之久,也算了不起,如今被贺大爷找着,还有何话说,你愈动真气,愈 自找速死,不要执迷不悟,赶紧献出拳经,在杨山二鸟面前,今日只有这次好说 话。」 那老者喘息己住,嗓音又变沙哑,说:「贺德彪,你体仗人多,我老头子还 未必就怕你。」 谢云岳一听傅六官嗓音,就知真气耗损过度,红砂掌伤淤积体内,若再用真 力,必然喷血而亡,他不能坐视不救,低声唤道:「姑娘,你抱着青儿。」匆匆 递在姑娘手中,手指虚空急点两下,那两个持刀劲装汉子,刹那间仆倒尘埃,扑 通两声大响,震得地面尘土飞扬,后来四匪闻声大惊,旋身见着两人情状不由猛 然怔住,瞪着贼亮眼睛瞧着谢云岳脸上。 谢云岳含笑走在贺德彪身前,说道:「我虽未听明你们来此寻仇原因,只看 你们气势汹汹,凌欺身染重病老翁,一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少爷重述你一句话, 识相的,赶紧挟起尾巴滚,少爷面前,今日也只有这次好说话。」 贺德彪震于面前少年的气势,不禁慑慌不语,突闻贺德彪身边一匪抢前一步, 炸起嗓子喝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