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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起就窜,看看窜近洞口,忽觉身后一道奇猛无比的劲 气,推得身形往前踉跄而栽,竟制止不住身形,大叫一声,象断了线的葫芦一般, 往千寻绝壑下泻落。 俞云自觉身不由主的往下急坠,空有一身绝技无用,两旁风声急啸,忖道: 「完了,想不到我谢云岳就此完了。」右手还是紧执着那三页真经,正在闭目等 死之际,突然足下卷起一道狂风,撞得身形一歪,真是个万载一时的生机,心中 猛喜,他双足借狂风上卷之力一划,陡地斜剌刺拔起三四丈;倏又两臂猛张,身 形恰似一头苍鹰,盘旋飘落,他凝眼看出谷底,怕不还有二三十丈,他守定心神, 让自身情绪尽量放松,前胸掌伤如针刺;咬牙死命忍住。 他盘旋了数匝,终于落在地面,惊魂一定,浑身感觉虚软乏力,又是一阵头 月晕眩,眼中呈现尽是一片墨黑,事实上冰天雪地,毫无所见,反而黑得出奇, 这是显著的虚脱现象,他忙将右手中的三页真经交与左手,再用右手在襟底一阵 摸索,掏出剩余的半截拇指长千年何首乌,囫囵吞枣地毫不咀嚼吞了下去,片刻 只觉一股暖气由丹田升腾,转眼便流转了一周天,伤疼立止,心想:「一饮一啄, 莫非前定,我本想这只千年何首乌,留着济人,却不料竟救了自己两次重伤,看 来,各有姻缘,不可强求。」想着,又取出玉瓶,倾了三四颗长春丹入嘴,闭目 行功,他竟然在漫天飞雪中入起定来。 一个时辰以后,他睁开双目,长吁了一口气,立了起来,甩手弹落袍上雪水, 不由仰面上望,只见峭壁千丈,直插云霄,洞口只有象个黑豆这么大,忆起方才 惊险那一幕,不由目夺神摇。他仰面望了一阵,心想:「这宝昙秃驴掌力竟然如 此厉害,比自己的「弥勒神功」十四式凌驾于其上,不知这老鬼现在死去也未。」 不觉泛起一种无名的得意;他忆起方才的一幕,右手施出「轩辕十八解」中「断 筋截脉」绝招,一下子就捏断了他三根主脉,不由哈哈笑出声来。 他猛然忆起天外三尊者,立时环顾远近几眼,三人尸体并无所见,不禁心头 一怔,暗想:「自己坠下时,幸被疾风救命,他们三人想必也遇上这种情形。我 怎么替别人担起心来了,现在不知顾嫣文姑娘怎样,恐怕是等得不耐烦了。」想 着,三页真经忙贴身藏好,辨明了方向,往南走去。 天寒地冻,在他经过的乡村,大都是门扉紧掩的,每至一村,他都要敲开人 家的门,问讯去灵石县的路径,有不少人对他这种狼狈形状,均投出惊异的目光。 他对自己这付形状也不敢欣赏,皮袍已破了数十道裂口,黑色的毛渗出衣外,几 乎是兽皮覆体,手肘腿胫等处伤痕鳞鳞,这都是沼壁尖石撞成的,尤其是右脚管, 撕开了三四个大洞,他不禁摇了摇头,迈开脚步急驰而去。 到达黄庄杨老丈家中,已是二更将尽,杨老丈全家早就进入睡乡,梦中被敲 门急骤之声惊起。杨老丈迷蒙中披衣开门,心料必定是俞先生,口中问道:「是 俞先生么。」 俞云听见,不由愧歉难安,似这腊尽寒天深夜,要惊扰人家从热烘烘被中起 身,连忙答道:「杨老丈,正是在下,真对不起,要你开门。」 「那里,那里。」杨老丈一面客气,—面开门。 杨老丈一手执着红烛,烛光下看见俞云这般狼狈,大惊道:「俞先生,你怎 么了。」 俞云面上一热,尴尬地说道:「在下一时失足,跌落崖下,幸而不死,已是 滔天洪福了。」 杨老丈惊叹道:「哎,真是万幸,待老儿叫起小媳,弄热水先去净净身吧。」 俞云忙推辞道:「老丈,请不要张罗,在下立刻就要启程。」 杨老丈道:「俞先生说那里话来,这种天气岂能走夜路的,明儿一早再走不 行么。」说什么也不准俞云走,这时全家老老小小均起来了,忙着烧水做菜。 俞云见他意诚,只得留下,取出寄放杨老丈家中的行囊,洗了一个澡,通身 上下均换了衣衫,再吃了—点酒食,杨老丈即送他到客房中歇息。俞云挑灯夜坐, 取出几乎送了性命夺来的三张「菩提贝叶真经」,他就灯下一瞧,篇上俱都密密 麻麻蝇头小楷梵文,他忖道:「幸好自己随助亮大师学过梵文,不然,虽得来手 中也如同废物。」 遂自澄心自虑看那三页真经,一口气看完了后,原来那经内所记载,俱是佛 门内外双修性命之学,专论一「静」字诀,将真气聚之于一点,外吐则如雷霆九 霄,憾山震岩,内则能疗伤归元;无论受了什么伤损,只要未将经脉震断,必可 短期复元,怪不得天外三尊者破命想夺到手。若照此经持恒不断勤修,功能还老 返童,驻颇长生,但外用之于掌,功能奇大,「弥勒神功」为之稍逊,缺点只能 静坐或静立施掌,比不得「弥勒神功」变化莫测,动静由心,凡事都有一确定不 移之真理存在,每生一利就必有—弊,这种说法,千古不渝。 俞云灵慧天生;盘坐榻上照此「菩提贝叶真经」口决运功,经文内多有玄奥 处,他都能触类旁通,一索即解,等他真气运通十二重楼后,睁眼自觉功力比前 增进了不少。此时,窗外微露曙光,知时已不早,遂下榻启门,只见杨老丈全家 都已起身了,在厨下忙着准备食品,见他出来,杨老丈就忙打水,准备早点,俞 云心中甚是不安。 才交申初,俞云辞别了杨老丈登骑下道,出得门来又是寒风扑面,雪涌宙野 的世界,他也不管雪降得有多大,只死命紧赶着路,但感两旁啸风急生,树木如 飞雪过眼。俞云过了灵石县之后,前面是一段较为荒僻之路,道旁树林枯干密立, 一个念头忽掠过脑际,他自忖:「我何不在林内试试那「菩提掌力」,有何惊人 威力之处。」心念一动,一勒马头,竟往枯林中驰去。 到达之后,将马系好,选择一个风雪稍不及之处盘腿端坐,俟得真力凝聚掌 心,猛然吐掌,只听哗啦哗啦惊雷一阵大响,眼前一片枯林竟齐腰而折了四分之 —,不下于数十百株,这一掌用了八成真力,急急立起详点断数,恰好是一百株, 残余的二成真力略一抬手,林木又立即断了一片,似这类无声无息的阴柔掌力, 甚是绝无仅有,自己的「弥勒神功」运到十成,也会带出风声,他想至此,便要 用「弥勒神功」十四式来作一个比较。 他猛一旋身,用「神功十四式」、「六合化一」打出,一阵惊雷响过,枯林 又自断了一片,他飞身过去,目点之下竟然倒断四十九株,恰近一半之数,证明 菩提掌力比弥勒神功威力凌驾一半以上。他自己感觉到此刻所发出之弥勒神功, 比往日精选得多,悟出是「菩提贝叶真经」内载之口诀,有助于增长神功,连贯 地悟出「菩提神功」一经凝于掌心,可分三四次拍出,用来对付一连串的行动是 恰好不过,狂喜之下,又飞身上骑,迳望太原而去。 一踏入晋祠后园,便看见顾嫣文婀娜的身影,正在园中雪地上练习「九宫正 反阴阳步」法,瞬息万变,移形如飞,在这短短二日中,却被她悟出许多精奇变 化,俞云代她好不欣喜。姑娘一眼瞧见俞云,就象小鸟投怀一般扑到,口中不停 地叫「云哥哥。」 俞云凌空—耙接住,搂紧在她颊上亲了一亲,微笑道:「文妹,我们且回室 内再说吧。」 俞云坐在榻上,细叙酒瓯峰此行经过,只瞧那姑娘一双剪水双眸,蕴含无穷 变化,说到惊险处,姑娘便惊喟一声,可以看出姑娘是多么关心,俞云说完,长 吁了一口气,笑道:「文妹,我们去太原城中逛逛吧。」 姑娘嫣然一笑,道:「我知云哥必是去探明清风帮有什么动静,一来就急着 要出去,是不是?」俞云含笑点头,于是两人两骑并肩而出。 太原城垣隐隐在望,这太原城濒粉水东岸,城壁坚固,作正方形,周长廿四 里,气势雄伟峨丽,虎踞龙盘;该城东西北三面环山,丘陵起伏,只有南面才是 一片狭长的平原,俞云两人这时正在南门城郊官道上缦骑着走,马蹄踏着积雷响 起「劈卜」之声。 两人游目骋怀,眺望峰头积雪,寒塘鸥飞,指指点点说笑,忽闻身后鸾铃急 响,似有十数骑由后驰来,两人还是自顾缓骑,也不回面。蓦地里,急风由两人 身旁掠过,十数骑冲过五丈开外,猛然勒住,马上人回首探望俞云两人,其中一 位年青汉子大声叫道:「噫,那有这么丑的女子,哈,哈。」竟大笑起来。 敢情那顾嫣文姑娘戴上了皮面具,姑娘一听,不由柳眉一竖,便要冲上前去, 为俞云拉住,低语说道:「文妹,等我来。」 俞云勒马上前,冷笑一声道:「尊驾在人稠之处,对过往妇女评头论足,难 道就不怕王法么?」 年轻汉子一听,哈哈大笑,向同伴左右顾了一眼道:「你们看,这穷酸恐怕 是吃了龙心豹胆,竟敢对俺邢全无礼。」继又望着俞云瞪眼道:「穷酸、俺邢大 爷就爱评论妇女,王法也管不着俺,你又怎么样?」话还没完,「啪」的声响, 年轻汉子左颊上顿显五寸长一条赤红鞭痕,身形在马上晃了两晃,一交栽在雪地 上。 原来俞云见他这么狂,不觉怒起,飞鞭刷在他颊上。其余十数骑瞧见同伴翻 落骑下,呦喝声大作,便想群殴,可是那年轻汉子载下后,一个鲤鱼打挺又翻起, 一手护住左颊,怒喝道:「好……好穷酸,你敢打人……」 俞云接口笑道:「岂敢,在下就爱当众打人,彼此—样。」 邢全闻言,一个虎跳。十指箕张就想把俞云拉下马来,俞云微微一笑,右腕 疾振,望外一抖,那根七尺鞭身,急往邢全凌空身形圈去,眨眼就被箍了一个结 实,被这一抖之势,「卜」的一声大响,撩在十余丈外道旁雪沟中。 邢全的同伴被俞云飞鞭绝技震住,片刻,即有一个面圆中年汉子开声道:「 尊驾虽身手不凡,可是我们清风帮也不是好惹的,只方才一事,就真结下了梁子, 尊驾等着瞧吧。」 俞云一听他们就是清风帮人,不禁火上加油,猛一撩腕,嗖、嗖、嗖又是三 四鞭飞起,十余骑清风帮众顿时哎哟惨嗥纷纷的栽下马来,俞云在骑上手一按, 离骑飞出,只见一晃就在面圆汉子身前落下。那圆面汉子栽在雪地后,正待翻身 立起,一见俞云落在面前,不由惊慌变双掌上撩,俞云喝了一声:「你作死。」 右掌缘往卞一切,「克折」响处,圆脸汉子双腕齐折,鲜血如泉水般地涌出,人 立即晕了过去。 俞云指着其余匪党厉声喝道:「清风帮算是什么东西,横行狂为,目无法纪, 且容汝等性命转告帮主,尽量收敛,你们自问比五台七道如何,倘不服气,找我 好了,我姓俞,见着帮主,代我问候。」 群匪一听,面均变得灰白,扶起圆脸汉于急急上马奔去,因俞云一鞭退五台 七道之事,传遍了整个关中武林,大有谈虎色变之势,黑道人物纷纷自危,清风 帮得讯后,传令手下凡见着俞云本人,不准出手,立即飞报总堂,不料今日为邢 全风言风语,竟惹上了这个煞星,那还不鼠窜而遁,可笑那邢全在雪沟中爬起, 听见这个煞星,马都不要了,脚底擦油当先就溜了。 顾姑娘在马上格格笑得前扑后仰,俞云上骑见她笑得这样也不禁笑了,低声 道:「文妹,我看太原城是去不得了,返回晋祠晚上再说吧」。顾姑娘只要俞云 在身旁,就心满意足了,那还会计较去不去的问题,立刻同意,勒转马头急驰。 在马上,俞云不住地寻思,喃喃自语道:「奇怪,奇怪……」 顾姑娘见他这种疑惑不解神情,急间道:「云哥,什么事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俞云道:「我正在想,我借祸于清风帮,做案于李侍郎家,当地官府就该雷 厉捕获清风帮手下,怎么他们还可进出自由,毫无法纪,这不是有点奇怪吗?」 姑娘格格一笑道:「云哥,你想得太天真了,清风帮根深蒂固,势力庞大, 与当地官府素有勾结,而且哪有坐在大盗做案后,岂能留名之理,这不是天大的 破绽吗,说不定清风帮现在欲捕捉你哩。」 俞云恍然大悟,笑道:「怎么我见不及此,可知文妹灵慧得紧。」 姑娘笑道:「你别替我戴高帽子,那一手飞鞭绝技可得教我。」 俞云说声:「行。」叭叭挥鞭,人似飞仙马如龙,转眼间,就到了晋祠。 两人一进得晋祠,即见后面转出三人,迎着哈哈大笑,俞云瞥见那是九指神 丐苍玺乾坤手雷啸天及守祠香火道人,俞云大喜抢步上前分执着苍玺雷啸天手腕, 道:「大哥、二哥,几时来的。」 雷啸天却不答他,两眼眯着望了顾姑娘打量了数眼,才笑道:「三弟,你有 了如花似玉的新媳妇,可把我们这两位哥哥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