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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内外性命双修,纯阳之体,不怕真力损耗,自己兄 弟四人功力虽较少林僧人精湛,但此等硬拼硬打之法,不敢一试,纵然取胜,对 本身真气虚耗至大,所以他一让开,立时又欺身急攻,不让对方有缓气机会。 只见他变掌为指,两手左右倏出,招到中途,右手一扬,急点法能大师「喉 结」穴,右手猛降,倏往「章门穴」戳到。手法之诡异幻变,从来少见。法能大 法身为少林四大护法之一,功力之精深也非等闲,他认出对方攻来手法绝毒无比, 原因是大魔华宇已欺到身前四尺处,纵使能够化解袭来「喉结穴」右手,必不能 让开对方左手。权衡利害,脚跟一点,突又滑后五步。 大魔华宇原要他这样,心中大喜,两手趁机进袭,招数使用,这一被他抢占 先机,手法如同大河长江,滔滔不绝,源源济迫而前,手法之凌厉怪异,令人有 弦目欲花之感。法能大师变为被动之势,逼得将「达摩十三式」展开。但都是拆 解之招,难得有一招攻式,可见高手过招,粟米之差也不能。但见两个人身形如 飞,手法之巧快,真是叫人难分彼此。 奇丑少年看此情形,心想:「这样打下去,看来法能上人必败无疑,在酒楼 上,说得少林一脉逐渐衰微,显然不虚,高黎贡山大魔华宇手法,每着都暗含生 灭之道,虚实莫测,错非是少林高僧,换上别人必不能接下十招,少林若不奋起 直追,迎头赶上,只怕十年后武林中投有少林立足的一席余地了。」法一上人及 其他两僧看得长眉紧皱。 少林自雍正火焚嵩山后,精华殆尽,从此步入衰微,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但最大的关健,就是少林固步自封,嵩山绝技博而且繁,因人而施,每每因不得 其入,宁可将绝技拳谱尘封于罗汉堂中,不得乱传,无从转授,而令该传人自慢 慢摸索,终而因分毫之差,谬以千里,故少林声望一落千丈,是有其自取之道。 且说法能大师与大魔华宇过手出得五十招外,果如奇丑少年所料,法能大师 身手逐渐迂缓。突然大魔华宇一错身形,猛向法能大师头顶「承光穴」拍下。这 「承光穴」是颅骨嵌缝处,这一拍上,必致脑髓迸出来,当场身亡无疑,在同时, 大魔华宇右手也不闲着,并双指,以「玄阴指」猛然向「腹结穴」划来,随着两 腿交叉踢鸳鸯腿法,踢向法能「会阴穴」,这种招式,无一招不是致法能大师的 死招。 法能大师无论功力如何精湛,但也不能同时避开两掌双腿这种绝招。在高黎 贡山四魔动手规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不令对方活出掌下,这种不成文的规 矩,在老一辈的人物中都熟知。法一上人岂能让师弟眼看着死于大魔华字手下, 正待探臂出掌,震开大魔华字救出师弟。 正在间不容发之时,突闻塔顶一声清啸,啸声中一条黑影凌空直泄,带出一 股强烈的罡风,将大魔华宇及法能大师两个人的身形逼开了两步,正巧救下了法 能大师伤身之厄。奇丑少年不禁大为凛骇,怎么也不曾料及自己存身塔顶铜佛之 后,还有人潜身。 大魔华字对付法能大师手法,全是玄阴暴劲,眼见法能就要丧在自己手下, 一声清啸,触耳心惊,接着一股阴柔且含刚猛之力道,比自己恐有过之。不禁心 头一震,只觉这种刚柔共济的罡力,直在自身逼来,此时也顾不得丧及对手了, 立时身形一撤,让开两步,两眼凝视着来人。 法能大师亏得有此一举,解开一步杀身大难,心头异常感激。及至看清来人, 都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历,大出意外。原来来人是一个黑衣妇人,由头上银白长发, 可测出其年岁大约六十开外,可是一张粉脸,却娇嫩压雪,剪水双眸清澈如谭, 若不是一头银发,宛如年方花信少妇,其实两者都不尽然。大魔华宇眼看在要得 手之际,不想平空来这妇人一搅,败了四魔动手规炬,登时气往上涌,眼睛一翻 …… 那银发少妇嫣然一笑,娇声道:「呀,干吗用这眼睛瞧人,好在我们非敌非 友,不然,你岂不是丧在我这「飞絮暴雪」掌下。」其声甜脆宛如黄鹰出谷。 大魔华宇听得心头一征,这种掌法从来未曾耳闻,两眼茫然。不但是他,其 他三魔也是一样露出疑惑之容,天外三尊者究竟是化外之人,更是不消说了。少 林四位高僧苦苦思索,专从海外群邪着手,也是心上留下空虚。银发少妇瞥见 他们神色,格格娇笑道:「你们思索不出来,我也懒得说明。」 大魔华宇阴阴一笑道:「你不说出来历,华某就要问你方才出手相阻之罪。」 银发少妇脸色一寒,容颜疾变,直似罗刹鬼女,不复先时之明眸善睦,烟视 媚行的脸容,嘿嘿冷笑道:「凭你高黎贡山四魔,尚不配与我老人家交手,等下 不妨试试,待我老人家问问一事再说。」说此忽转面对法一上人秋波一转,面色 为之一变,窈窕作态,娇笑道:「法一,我来问你,你们把宫门双杰子女抓到哪 里去了?」 法一上人猛然一怔,继而合十答道:「阿弥陀佛,善哉,老衲方外之人,岂 能作此无法无天之事,女檀樾说来罪过,宫门二杰虽然是少林叛徒,老衲受掌门 方丈法谕,无论如何一年之内将他们擒获,带返嵩山,治那叛门之罪,但罪不及 妻妇,老那万万不敢。」法一虽然不知银发少妇是谁,但由其眼神中看出,必是 功力绝世之魔头,甚至于年岁比自己还要大得多,是以故作此语。 银发少妇剪水眸波望法一上人打量了一下,笑道:「此话我老人家也信得过, 你们正派禅门出身,必不会说谎,看来抓掠宫门二杰子女的定另有其人,你们回 山,顺便为我老人家致候吕君平,就说是商家放交问好。」 法一上人闻言,不由惊得倒退了一步,出声道:「老前辈莫非就是苗岭双… …仙么?」此语一出,连高黎贡山四魔为之震骇非常。 银发少妇本名黑衣玄女殷玄薇,后嫁与苗岭金发商幽,号称苗岭双妖,百年 前威名震动海内,两人武功集正邪之长,可又说不出他们来历,他们讳言师承, 行事毒辣非常,只要睚眦之仇,不分正邪,照样出手。如影随行,直至你魂消神 散不可。他们武学在当时就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武林中人见了他们。无不畏之 如虎,敬而远之。 后来,他们也实在闹得太不像话了,几乎整个武林被他俩震荡,是时正派中 出了一个杰出人物,其人就是祁连异叟,一身的武功通玄,发下了海愿誓必要将 那苗岭双妖收伏。苗岭双妖不知祁连异叟是何许人,因为祁连异叟根本没有在江 湖露面过,以为必是一个狂人,也不置意,三年之内,苗岭双妖门下几乎戳杀殆 尽,苗岭双妖终至找上祁连山作一次生死殊斗。 拼了两日一夜,祁连异叟受了他夫妻「飞絮暴雪」三掌,商幽也折断一腿, 殷玄薇中了拾掌几乎命丧在祁连的山中。殷玄薇见机得快,扶着商幽残体逃出虎 口。这一役,武林中人并未目睹,只凭传言略知一二。祁连异叟平素就不露面江 湖,受伤后更加隐住避处。是生是死,不复得知。 殷玄薇回山后,商幽以伤重之躯,加上忧虑过度,不到两年便自身故,而她 照师门所学,用吐纳之法疗伤,听说她走火入魔,江湖上从此就没有苗岭双妖名 号。年代久远,淹没无闻,如今听得她又再度出现,武林中更是一番腥风血雨, 那得不骇。吕君平是目前少林掌门白眉禅师俗家名号,昔年苗岭双妖与少林论武 学时,吕君平当时还是一个十一二岁唇红齿白的小沙弥。 殷玄薇此时格格一笑道:「什么苗岭双仙?我老人家从没否认自己是妖,亏 得吕君平还记得我。」说此忽又接道:「宫门二杰是苗岭记名弟子,他们子女也 是老身记名徒孙,我老人家年逾过百,虽说驻颜有方,但世上无不死之人,一身 绝学随之黄土未免可惜,倒不如乘未死之时,将所学传之宫门二杰后人,苗岭绝 学俾殷发扬光大。」 法一上人双手全十恭谨地道:「殷老前辈就是为了这点才下山吗?」 殷玄薇微微一笑,道:「人说秃驴聪明,果然不虚,你们放心,老身下山不 是为了找你们晦气的,但是谁找上宫门二杰麻烦,那就莫怪老身了。」 法一上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思道:「无怪乎宫门双杰不把少林放在眼里,原 来有一把好靠山。」 只听殷玄薇说下去:「风闻武林中出了一个怪手书生俞云,老身好胜心强, 至今还改不了,倒想见见哩。」 法上一人暗思:「你居在苗岭深山,哪有得知之理,还不是宫门双杰持函邀 请。」也不说破,只微微一笑。 忽见殷玄薇面色疾变,嗖地一鹤冲天拔起十余丈高,落在琉璃塔二层飞檐上。 高黎贡山四魔等面色骇然微变,他们自认不可一世之魔头,一跃最多可达七八丈 高,哪有说十余丈高的,瞥见之下只有望尘莫及心生愧念。少林四僧只是嘴里念 佛。 只见殷玄薇身形未曾停顿,瞬眼之间,便掠上塔顶铜佛处,看其神情,但是 发觉有什么可疑之处。原来奇丑少年听说她要找怪手书生,一时兴起,抬起三粒 冰屑,凌空打下。手法之准,登时打在殷玄薇银发之内。殷玄薇在冰屑激泄时, 便听出声音有异,只道逆风吹刮断枝的声音,这一疏忽,三位冰屑已穿入银发之 内。头皮火灼奇痛。她一身罡气护身,三颗冰屑令她头皮灼烧,便知必有能人隐 在塔顶。 奇丑少年隐在塔顶最上一层时,殷玄薇尚未到达。而殷玄薇从另一方向,飞 上塔顶铜佛,奇丑少年也未查觉,两人都是轻功绝乘,毫不着声,是以双方均未 发现。殷玄薇一登上塔顶,发现杳无人迹,只有玉泉山下一人缓缓而行。殷玄薇 也未寻思,径往山下扑去。其实奇丑少年则逸在圆明园内树木葱丛处,「风篁清 听」楼上,尚佯自得于湖光山景中。 塔映湖面,湖水如镜,山南圣缘寺焚贝陡起…… 本书由「先驱」提供 本书由「亲宝宝」免费制作; 精彩书尽在:。 第十四章功同将相神功疗沉疴识荆望切玉颜慰相思 雪是停了,狂风还吹得甚劲,枝头的冰雪,「簌落」、「簌落」,像雨点般 往下堕落。那么大的狂风,可吹不动天上密布的彤云,穹苍是那么低垂着,灰暗, 凄凉。苗岭双妖颀果仅存的黑衣玄女殷玄薇,百年后又再度露面武林,而且突然 在龙腾虎跃北京城地方出现,那还不震惊整个武林。 她在玉泉山麓琉璃塔上凌空施展罡气,阻住了高黎贡山大魔华宇与少林高僧 法一大师一场殊死之战。片刻之后她只觉有人在塔顶用冰屑暗袭,她腾上塔顶后, 暗袭之人,已杳然无踪,瞥见山下茫茫雪野中,有一人偊偊独寻,也未及寻思, 认定便是暗袭自己那人,于是,她身形急泄,往山下扑去。 她没有想到,自己发觉到有人暗袭至腾上塔顶为止,其间才不过—刹那,无 论那人身形如何巧快,也不至下在这极短时间内,便窜下那号称七里崇高的玉泉 山。这毫厘之差,致使谬以千里,倘在当时冷静的想一想,当不难发觉奇丑少年 逸去方向。 黑衣玄女殷玄薇,百年以前曾被祁连异叟所伤,门下又雕零殆尽,在这百年 以内苗岭得这一脉,在武林中不在有人提及。她以上乘功力自行疗伤,导致走火 入魔,岁月易逝,不觉四年易过,僵体逐渐复原,终于痊愈。 在这漫长凌冷的岁月里,回忆以往的雄风,拿眼前的清冷境况,这是一个极 显明的对比。她下了决心,要重振苗岭声威,不仅如此,还要自创门派,在武林 中鳌头独立,独秀一枝。因此她下了山,她这一扑下玉泉山,高黎贡山四魔等人, 与少林四僧也各自西东,等候三月三日上已泰山大会之日来临。 少林四僧确认今日「无相金刚掌经」万万不能到手,与其孤注一掷,不如等 候时机,禅门有云:「缘来则至,无缘则离。」他们就作如是想。 琉璃塔下又恢复了无比的寂静。可是塔侧「静明园」中,「风篁清听」楼上 有一奇丑少年,正在那里凭着栏杆赏视着园景,而口中则微微的吟哦,怡然自乐。 静明园是满室亲王别墅,在这严寒酷雪中,园丁一人都未见,大概都溜到北京城 内呼五喝六去了。 这「风篁清听」四周,翠竹数条,迎风摇晃,涛起天籁,暑日身存其境,不 禁俗虑尽无。这时,静明园的景色,虽比不上晚春百花争艳,夏日荷沁十里,仲 秋蟾月辉照,丹桂飘香的那种旖旋的多采多姿。可也别有一番景致,冰天雪地中, 自打清丽脱俗处。 这静明园几乎占了半个玉泉山麓,自青龙桥而南,经界湖桥,历石坊、为小 东门,影湖楼在西南、东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