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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武林中除了一大害,心意一定,当即慢步走前。 黑衣玄女殷玄薇见他傲然不惧走来,面转笑容道:「你不要自恃功力过人, 在我苗岭双仙眼中,可微不足称道。」 谢云岳在他面前不足五尺之处停住,朗声答道:「当年祁连异叟一念之仁, 任你漏网逃生,你就该痛定思痛,自赎前愆,永不出山为是,怎么称又想出山荼 毒生灵么?」 黑衣玄女一听,粉面一寒,双目中突射出无穷杀机,冷笑道:「你是祁连异 叟何人?怎知道我的往事。」 谢云岳一声朗笑道:「百年往事,武林中传诵不绝,无不津津乐道祁连异叟 此一德举,可见你淫凶残毒。不然,为何事隔百年众怨仍存,余生也晚。惜不亲 眼目睹,但闭目可以想见你那当时狼狈状态,我虽不是祁连异叟什么人,不过大 有渊源,愿你及早悔悟,返归苗岭,当可终养天年,要不然,祸不旋踵,噬脐莫 及。」此番说词,声色俱厉,劝吓兼有。 黑衣玄女殷玄薇听得且惊且骇,目光闪烁,忖道:「此人必是栉连异叟徒系 辈,否则,正如他说,与祁连异叟大有渊源,江湖上听见苗岭双仙名号,无不胆 魂皆落,拔足飞逃,此人竟然傲然不惧,必在武学上有所恃,就拿连伤沈上九及 宫门双杰而论,足可证明。」不禁首鼠两端,惶惑举措不安。这在苗岭双妖而言, 可是史无前例,即就是昔年与祁连异叟动手相搏,心内也无一个「惧」字,这正 是一朝被蛇咬,终生怕井绳。 胡若兰立在道旁一株枯枫之下,听见谢云岳自承与祁连异叟大有溯源,不由 芳心顿起一片涟漪,直觉谢云岳此言,是暗示对自己存有爱意,不然何至出此, 一双星目从此不离谢云岳身上。只觉他玉树临风,丰神俊逸,不禁愈看愈爱。 此时,黑衣玄女殷玄薇转念道:「他能有多大气候,敢与祁连异叟相捷并论, 何况自己数十年来功力精进,已非当年吴下阿蒙,自己再度出山,意图成为天下 武林盟主,若被他所虚声恫吓,则将永不能抬头,重整声威。」 当下黑衣玄女粉脸带煞,冷笑道:「你既与祁连异叟大有渊源,当得他一身 所学,昔年我为了一时疏忽,竟着了老鬼道儿,因自守诺言,老鬼不死,永不出 门,现老鬼已死了多年,这笔帐就算在你的身上,也是一样。」 谢去岳也报之一声冷笑,道:「你既执迷不悟,也只好由你了。」口虽是这 么说,但面对着功高绝世的魔头,仍有一丝戒凛之意。 黑衣玄女殷玄薇袼格一声娇笑,罗袖轻飘飘地拂出,宛如千层黑浪从她袖中 拂出。这是一个视力错觉现象,皆因殷玄薇正气练得炉火纯青,强弱由心而发, 这一拂出正气,有百种不同的强度,从袖衣激起波浪形状,乍一看来,犹千层黑 浪延伸而出。 谢云岳意随念动,神功已密护全身,岳峙而立,只觉柔风扑面,夹着一缕异 香吹送入鼻,不由心神一阵猛摇,立时惊觉,强闭着呼吸,继感柔风遂渐加强, 一刹那间,力逾万斤,气血一阵浮涌,几乎立足不祝这是谢云岳从未曾经历之现 象,不禁大吃一惊,倏地一翻右掌,迎着迫来正气,打出「菩提贝叶禅掌」,只 听「波」的脆响,破气而出。凌厉无伦。 但见黑衣玄女殷玄薇面色突变,飘叶般急退两丈,谢云岳一招得手,身形激 射而前,左掌又陡起一掌「弥勒神功」压字诀,右手迅若电光石火般,五指暴伸, 径起一招「轩辕十八解」中之制龙手绝招「八德擒龙」,向黑衣玄女「天府」穴 扣去。 这一手「八德擒龙」是奇奥天下,崇古凌今的绝招,据「轩辕十八解」秘笈 所载,在轩辕黄帝未乘龙驭天之前,曾去西天访晤佛祖如来,其时如来佛祖正在 八德池畔伏池内十二条孽龙,轩辕默记佛祖制龙手法,才创出这十二招擒龙手。 殷玄薇虽然是不可一世的魔头,但目睹谢云岳右手如电芒飞出,凌厉玄诡, 生平未见,不由大惊凛骇,竟疏忽了谢云岳左掌神功压字诀中的一招「五指幻山」, 于是随起一手「飞絮暴雷」掌法一迎向「弥勒神功」,两目注定谢云岳所来之「 擒龙手」,预先封闭满身穴道,欲待谢云岳堪到近前,飞起一手「斩钢截铁」削 断来掌。 心意打得满好,可是大为不然,殷玄薇一招「飞絮暴雷」掌推出,只见掌影 柔舞若絮,风声如雷,这也是奥奇天下的绝招,但事前疏忽大意,怎经得谢云岳 压出十二成功力,蓦觉一股重逾泰山之气功,压得心头气血狂翻,自己「飞絮暴 雷」罡气登时卸之无形,竟晃得一晃,谢云岳右手五指已扣在她的肋下。 黑衣玄女殷玄薇蓦感肋间一麻,万虫蠕动,左半边涣软无力,不要说是「斩 钢截铁」绝招有心无力使出,连真气也无法使之凝聚,四散飞窜,非但如此,谢 云岳五指一沾左肋,只觉他指端射出劲气,突破启己坚如精钢所封闭的穴遭,当 时她那种惊骇,非笔墨所可形容。 说来话长,其间发生的事不过电闪的一刹那,究竟黑衣玄女是不可一世的魔 头,右掌在迎击「弥勒神功」压字诀后,往左一穿,以牙还牙,五指飞朝谢云岳 右臂搭去,迅捷无俦。黑衣玄女此着是竭平生真力发出,谢云岳五指一松,电射 地撤回右臂,左手又出,殷玄薇却乘着这粟米之差的空隙,身形仰射飞出十余丈 外,快如离弦之弩,电漩星飞。 谢云岳出手迅如电光石火,却被殷玄薇逸出手中,这是人首次逃出「轩 辕十八解」绝招之下,心中着实钦佩苗岭双妖果然身手绝伦。却说殷玄薇足一沾 地,试运真气一遍,只觉麻酸立止,真气又重凝聚运用自如了,遂目蕴凶光,喝 道:「小辈,你且慢得意,你也中了本仙子「苗岭百蛊柔香」,三月之后,你准 备后事好了。」声落之际,人已飞射凌空,转眼便已杳然,只有余音袅袅,震荡 耳鼓。 殷玄薇来得快,走得也快,留下宫门二杰倒在路旁呻吟,还有一个恶师爷沈 上九不知生死。这时,胡若兰姑娘已掠了过来,目含万缕柔情,低声说道:「谢 兄,方才那殷玄薇所说的话是真的吗?」 谢云岳无言点点头,随即朗声笑道:「她这点鬼门道,还吓不到我。」说着 一顿,,目光落在宫门二杰身上,道:「目前的难题,是如何打发他们。」 胡若兰娇笑道:「都边山坡上还有一个师爷咧,这种恶人留在世上作甚?超 度了他们吧,这也算你多积了一宗功德。」说着,也不管谢云岳同意不同意,飞 身掠至那边草坡,把恶师爷沈上九似捉小鸡般提了过来,甩在展万雄一处,又往 四五丈远处,提了何申福进来。 谢云岳纹丝不动,只静静注视姑娘那种娇憨顽皮,忙得不亦乐乎的表情。姑 娘将三人摆在一处,拍了拍手,微掠鬓间乱发,抬头笑道:「好了,谢兄请动手 吧。」忽见谢云岳两目不瞬注视着自己,粉面一红,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 两眼贼视讨厌,又不是没瞧见过。」说着又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谢云岳笑笑,便向宫门二杰等那边走了过去。可怜沈上九等三人负伤奇重, 遍身气力均无,眼看着谢云岳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只能瞪着眼干着急,尤其是 宫门二杰方才亲眼目睹谢云岳对殷玄薇了一手盖世武学,这才失悔不该自恃黑衣 玄女靠山,贸热追蹑寻仇,自觉死有应得。 这时,宽敞黄澄澄的官道上,迄今了无行人往来,这透着奇怪,皆因行人见 得有人在官道上生死杀斗,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人敢前来,均避道而行,甚至有 人折转身去回头了。寒风劲吹,枯枝蔓草漫天旋舞,夹着满空砂尘呼啸,天色阴 霾昏茫,穹苍密布着愁云,就像要压下来一般,这一切,都代表着凄凉,肃杀。 谢云岳走在三人不足两尺之处停住,阴风煞掌展万雄终于挣出声来,大声叫 道:「朋友,你不嫌行事太毒辣了些吗?」 这语声充满了乞怜恐惧之意。人总是惜命的,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尽力以 求,不惜卑颜屈膝,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世间能有几人。阴风煞掌展万雄失声叫 嚷厉,本来为扇骨尖芒划破的腹皮创口,渐已趋止的血液又复外涌,汩汩冒出殷 红血液,只见展万雄两手紧抓住肚皮,额上冷汗淌出如雨,惨状卒不忍睹谢云岳 皱了一下眉头。不则一声,飞步上前,朝沈上九「气海穴」上戳了一指,沈上九 顿时两眼翻白,颓然死去。 原来沈上九先被谢云岳扣上腕脉时,谢云岳恨他在都城恃三贝子之势,作恶 多端,为师门贻羞,不禁施出绝脉手法,一时沈上九功力全失,跟着又被踢上重 逾千斤一脚,飞坠草坡后,心脉几乎被震乱,强提一口真气不散,故未死去,但 比死均要难过,这也伤天害理之报。 胡若兰在拾剑时,目睹黑衣玄女殷玄薇身法奥奇,掠在沈上九身前察看伤势, 只因伤势太重,殷玄薇也是袖手无策,姑娘趁着殷玄薇不注意时,掠回在谢云岳 附近。姑娘冰雪聪明,察衣观人便知他是苗岭二妖之黑衣玄女殷玄薇。 且说谢云岳飞指点死沉上九后,正要向宫门二杰下手,手掌微捂之际,只见 铁臂金剑何申福强忍着伤痛,低声道:「尊架可是姓谢么?」 谢云岳闻言不禁一怔,手势缓缓地落下,道:「少爷本是姓谢,方才胡姑娘 已然叫明,你问这是何故?」 何申福睁着眼,仔细打量了谢云岳两眼,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道: 「那么谢少侠一定是当年名震河溯,闻名丧胆的追魂判谢文谢大侠的哲嗣。」 谢云岳愈感惊异,厉声喝道:「你怎么知道的?快说。」 何申福声音微弱道:「何某现感真气不足,如少侠助我真气不绝,当能将洞 庭湖伏袭令尊与少侠一段往事细述,指点少侠真正仇人是谁,如何?」谢云岳闻 言大喜,四面望了立在身后的胡若兰一眼,只见她双眸中也露出甚为惊奇的目光。 谢云岳飞快地别过面,答了一声:「好。」当即在何申福胸后点了三指,又 与展万雄止住了血,笑道:「此地阳关大道,不宜多作逗留,容在路左山岗上细 叙吧。」说着,一把抓起沈上九的尸首,回首对胡若兰应道:「姑娘,在下情切 父仇,只好有劳令尊等候一会儿了。」话落,未见他身形稍动,人已破空斜飞, 去势电疾,瞬眼已落在十数丈远土岗上。 姑娘跟着掠去,同立着土岗上,一对璧人,衣袂飘舞,望之若仙。官门二杰 互相扶持着,蹒跚步上草坡。时将正午,天色反见阴黯,秃枝指空舞,狂风卷雪 飞,此时官道上渐有人马在徐行,夹着长鞭击空声,随风摇曳老远。 距官道侧仅一箭之遥,一处岗凹之内,数株常青乔木之下坐定谢云岳胡若兰 及宫门二杰数人。胡若兰手执着一支枯枝,拟漫不经心地拨弄脚面的一线流泉, 谢云岳则倾耳静所。阴风煞掌展万雄背靠着树干,闭目养伤。 只见铁臂金剑何申福又用眼望了谢云岳一眼,道:「方才黑衣玄女殷玄薇离 去之际,曾说过少侠中了他的「百蛊柔香」,可是真的么?」 谢云岳知他说此,必是「百蛊柔香」甚为厉害,颔首答道:「动手之初,曾 闻得一股异香由她袖口而出,只吸进一点,在下即时警觉闭性呼吸,谅无大害吧?」 何申福面有惊容,摇头说道:「一丝都吸不得,她那「百蛊柔香」端的厉害 无比,人一中上,十二时辰后,那点柔香在体内化为无数蛊虫,吸人精血,三月 后,精血枯瘠而死,万药罔效,非有殷玄薇独门解蛊药不可。」 胡若兰听后,不由大为焦急,问道:「除了她的独门解药之外,就没有其他 方法可治么?」 何申福想了一想,道:「还有一种方法,此法非要身具精湛的内功不可,以 谢少侠绝世武学当非难事,就是自己用搜宫过穴法,将气血逼使在「三焦」穴流 过,以本身三昧真火炼化蛊毒,如此于七日之后,方可无碍,最好还是将黑衣玄 女独门解药取来。」 谢云岳只微笑不语,胡若兰见他毫不焦急,张着清澈如水双眼,嗔道:「你 这人真是,性命之忧你还不急吗?」 谢云岳笑容愈发扩展了,大声朗笑道:「急有何用,除非现在能觅到殷玄薇, 否则,反不如置之坦然,照何老师所言用「搜宫过穴」法自疗。」 何申福不觉心折谢云岳这份豪情,忙道:「殷玄薇现落在济南南关趵突泉上, 峨英祠内,看祠人昔年是他门下……」 话犹未了,胡若兰用手一拉谢云岳手臂,喜道:「谢兄,我们这就去找她。」 谢云岳笑道:「别急,我还要请问何展两位老师,当年在洞庭湖畔伏袭先父 之事。」 铁臂金剑何申福面色顿呈黯然,双眼望着灰淡云天,长叹了一口气,道:「 何某与展老弟昔年在未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