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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形象已变换,谢云岳化装了六旬左右老翁,江瑶红、罗湘梅、 傅婉三女却变成无盐东施,奇丑不堪,傅六官、雷啸天、桑禄均套上人皮面具, 总之,俱非本来面目。 汉水之东是为大洪山脉,已在红旗帮势力范围,一则在未至夏口会齐了九指 神丐苍玺之前,切忌与红旗帮发先冲突,再则谢云岳遵师之戒,不至必要时他不 伸手,为防有人认出,所以均易容改面。波平岸阔,朗日晴空,风帆沙鸟,出没 往来,一望无际,两岸村落畦畛,交错于水竹翠壑之前,樵笠渔蓑,诗情画意, 怡情悦目。 谢云岳思忖目后与红旗帮相持下,难免干戈相见,颇为考虑,闷坐舟中闲聊 之际,一与他们讲解一些奇奥武学,如何把握制胜之机。这日傍晚,红日初落, 晚霞烧天,舟泊在夏日对岸,谢云岳等人正在船舱中用膳之际,忽闻岸上起了一 阴阳嗓子喝道:「舟子,这条船可是去夏口的么?」 雷啸天一听,不禁望着谢云岳眨眨眼道:「老三,生意上门推不掉,可由不 得你了。」谢云岳瞪了雷啸天一眼,不则一声。 只听舟子答道:「去是去夏口,但被客人包下,大爷们请改乘别舟吧。」 雷啸天立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内方山上的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雷老二 有得热闹瞧啦。」一面说一面向舱外走去。 谢云岳知雷啸天疾恶如仇的天性,恐他闹出事来,随着跟出,耳内只闻得阴 阳嗓子喝道:「胡说,大爷们就是看中了这条船,舟子,你叫客人腾出一舱就是。」 雷啸天谢云岳两人已先后脚跨出舱中,只见岸上有四人立着,船老大在四人 面前一睑惶恐之色。与船老大阴阳嗓子说话的人,身穿蓝布劲装,体形瘦长,五 岳朝天的汉子,说话两眼仰视,神气活现。在那人之旁立着两人,眼色一模一样, 黄葛宽大长衫,但一个高大轩昂,四方脸膛,白眉红须,另一个则是矮小委琐, 尖嘴猴腮。 另一人相距稍远,生得剑眉虎目,三绺短须,神态潇洒,两眼凝望水光山色。 四人均是目光炯炯,肩插兵刃。雷啸天对谢云岳悄声道:「这与船老大说话的人 是荆门一怪燕尾金梭云和,那一高一矮是内方山双杰,高的是摸天哪咤金荔青, 矮的名唤驻地金刚王吉,那一立身稍远的就是苍梧石峰秀士赖朝元,此人阴毒狠 辣,喜怒不例,往往伤人于无形之中,武功极高,与雷老二也有点小小仇怨。」 谢云岳点点头,这时船老大与荆门一怪争执不下时,忽瞥见他们二人出舱, 忙道:「大爷,客人已出舱了,请与客人商量吧,只要客人应允,小的无不遵命。」 荆门一怪早就瞧见两个老头儿出船,闻船老大之言,便望着雷啸天阴阳怪气 地喂了一声。但雷啸天与谢云岳低声说话,置若无闻。荆门一怪又喂了两声,仍 是不见动静,不禁眉头一皱,飞步跨越船桥,在雷谢二人面前一立,带着炸音暴 怒道:「老头儿,你去听见没有?」 雷啸天缓缓别过脸去,冷冷地望了荆门一怪一眼,淡淡答道:「就是听见了 阴阳怪气喂喂两声,老朽怎知道你是呼唤何人?」 荆门二怪最忌讳别人说他声音阴阳怪气,不禁气得满面通红,怒道:「老头 儿,你别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大爷与你商量让出二舱,船资平分,你可应允?」 雷啸天却冷冷回答道:「老朽死活,自有阎王老子来管此闲帐,用不着你来 操心。让舱宇,请不要再提,与你这种无礼貌之人共舟,只够呕气,老头子化了 钱买气受,才划不来咧。」 荆门一怪不由气急,恨不得手劈雷啸天才好,但又瞧出雷啸夭不象身负武功 之人,传扬出去,荆门一怪声誉扫地,恃强欺一老翁,强行忍压了下去。摸天哪 咤金荔青已早跨过船桥,在旁冷冷注视着雷啸天谢云岳二人,仔细审视之下,一 点均未瞧出两人有何异处,此刻他迈前一步,含笑道:「老丈,我这云兄弟粗鲁 不文,出言冒犯,请老丈宽谅,在下等实在有事需赴夏口,望老丈行个方便让出 二舱。」 雷啸天谈谈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头儿有点奇怪,这傍岸十数艘 船只,单单看中老头儿这只船,是何居心?你到说说看。」 金荔青立时张旧结舌答不出话来,他们不过瞧得这船宽大舒适,于是提议乘 船,一时之兴,招来雷啸天冷言冷语,言外之意,把他们当做劫匪,如何容忍得 下,大怒喝道:「老头儿,你把金大爷当作何如人?」 雷啸天道:「管你是谁?让舱一事免开尊口。」 金荔青冷笑一声道:「老头儿,你这是自己找死。」用了三成力,一掌横拍 而出,他只想雷瞒天略受轻伤而已。 哪知雷啸天在金荔青出掌的一瞬间,用常人的步伐横移了一步,向谢云岳道 :「老三,这年头年轻人太不知礼貌了,还是拒绝得好。」这举动,极似凑巧得 天衣无缝,让过金荔青一掌。 金荔青不由一愕,暗诧道:「我这拍出一掌,虽不是出手如电,却迅快异常, 哪来这么巧法。」荆门一怪云和也为之惊诧,却瞧不出雷啸天是有意躲过此招。 这时,夜色低垂,江岸一片苍茫,渔火明灭,轻涛拍岸,江风悠悠。立在岸 上的驻地金刚王吉与石峰秀十赖朝元已是不耐烦,王吉大叫道:「金老大,何必 徒费唇舌,打发了糟老头子不就结了吗?」说时,两条人影离地飞起,直向舱面 掠来。 两人飞到中途,突感膝弓一麻,真气一竭,身形立时往水面坠下。赖朝元与 王吉身形一沉,立觉不妙,猛然提气,岂料麻得更厉害,下坠得更速,噗通两声, 水掉飞溅,两人堕入江中。金荔青云和两人大惊,欲待搭救,无奈一身功夫在水 中也是一筹莫展,云和只得喝命舟子抢救。 忽然雷啸天起了一种极冷峻的声音道:「朋友,算了吧,别在老头子面前张 牙舞爪,支使别人。」 两人知走了眼。不由各个打了一十寒噤,双双跌落水中,幸亏江边水浅,费 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峰秀士赖朝元与驻地金刚王吉二人救起上岸,舱内起了 一阵格格银铃笑声。赖朝元王吉穴道兀自未解,且又瞧不出点上何穴,这时已忖 出这船定有高人在上,吃了暗亏,心内咬牙切齿痛恨,空自发怒。荆门一怪与金 荔青商量了几句,便背负赖王二人匆匆逸去。 雷啸天与谢云岳两人走回舱内,谢云岳便埋怨道:「二哥,你无事招怨,途 中只怕有麻烦。」 雷啸天一瞪眼道:「老三,你难道不知道雷老二是江湖道上有名的阴魂不散, 赖朝元阴手杀害我雷猴子的好友,一避十年,龟缩不见,天幸今日撞见,试想雷 老二怎会甘休。」 谢云岳冷冷说道:「你杀掉他不是好得多,戏弄他们作甚?」 雷啸天翻着白眼道:「撞上雷老二的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老三,你瞧过 猫捉老鼠没有?」三女见状忍不住格格娇笑,谢云岳无可奈何,耸肩笑了笑。 舱外船老大与众舟子唧唧喳喳一阵,走了进来说道:「诸位乱子可惹大了, 汉水红旗帮出没无常,方才四人说不定就是红旗帮手下,小的可惹不起,所以… …所以……」 谢云岳微笑道:「船老大,此事无庸你烦心,一切自有我们担当,你出外去 吧。」船老大嘴皮动了几动,最后还是无言哈腰走去。 江瑶红把嘴一撇,作轻屑无比之状道:「雷老师专说大话,你不过仗着云哥 所言的「凌空制穴」,及上乘口决「潜心于一,以不变应万变」被你叁悟,用来 对付他们,倘他们事先有备,哼哼,这话就难说了。」 雷啸天摇了摇头说道:「瑶姑娘,谁不知道你那云哥功力绝顶,大树下面可 遮荫,雷老二能胜粗气壮,姑娘,姑娘,积德,可别给雷老二下不了台,将来还 得请雷老二帮助的日子有的是,罗姑娘,你说是么?」两女由不得白了雷啸天一 眼,心中暗骂捉狭鬼。 一晚平静无事,谢云岳心中纳闷不已,与雷啸天、桑禄踏出舱外一瞧,不由 互相一望,只见晨雾轻障,清流咽石,附近船只均已解续远去,只剩下自已座舟 孤零零停在江岸傍。船老大及舟子数人俱蹲在船头,不发一声。 雷啸天江湖经验本就丰富,希奇古怪的事见得多,一望之余,便已明白,遂 朗声大笑道:「内方山双杰光明磊落,不暗算偷袭,果然不愧好汉子,何不请出 相见。」声一落,江岸上忽现出五人,除昨晚四人,外尚多出一个狮鼻广颔疏须 的青衣道人,背插两柄闭穴镢。 桑禄见这道人一现身,微微惊怔,悄声对谢云岳道:「这道人是粤西桂山木 龙子,太乙奇门手法,当年推称武林独步,功力卓绝,久未出现江湖,少侠,你 对他多加注意。」 这时舱内走出罗湘梅、江瑶红两女,傅六官、傅婉病体初愈,遵谢云岳之嘱 静养不出。内方山双杰等人一现身了之后,谢云岳等人先后跃起,疾如流星地望 江岸上一落,轻飘飘地悄无声息。这种上乘轻功一展出,内方山双杰等不由面现 惊容。 荆门一怪云和首先发话道:「咱们无冤无仇,昨晚为何突施暗算?」 雷啸天冷冷说道:「什么人暗算于你们,有谁瞧见吗?」荆门一怪立时被雷 啸天问住,明知是他暗算赖朝元王吉,可又找不出据证来,胀红着胜张口结舌。 金荔青跨前一步,笑道:「昨晚实在是我们理屈在前,明人不打狂语,我们 心照不宣,不过我这师弟与赖大侠吃了暗亏,心有未甘,想各凭真实本领印证几 招,不敢说找回颜面,只说以武会友二字。」 雷啸天轩眉方欲作答,谢云岳已抢先答道:「金老师这番襟怀,令老朽颇为 感动。」说到老朽二字,两女吃吃窃笑不止。 谢云岳略皱眉头接道:「只是金老师未免捕风捉影,帅出无名了点,老朽等 实未暗算偷袭,两位老师落水,不过是真气受阻,适逢其会而已,要知练武人最 难者就是任督二脉不能打通,气血便未能循穴全部通行,偶有气血交逆时,老朽 臆测,落水两位老师一定是飞身掠空时,心浮气燥才有此事。」这番话言简意精, 深含内功要诀,固然对事有意椎说,然而确是至理。 赖朝元与王吉互望了一眼,忖道:「理虽至确,但也不至于这么凑巧。」雷 啸天腹中明白谢云岳不欲多事结怨,故说此话。 突然,狮鼻广颔道人冷冷地说道:「此话骗不倒贫道,千百年来就未闻有此 事发生,倘均依施主所言,武林中未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谁敢在江湖上奔走, 予人毙命之机,你们这种鬼域技俩,贫道不胜替你们羞惭。」 这番讥讽之言,谢云岳听来心中平和,微微一笑,但江瑶红那能忍得下去, 娇叱道:「丑老道,别自命不凡,只道我们怕你们不成,讲实在的,我们这方任 谁一人就远非你们所能敌对的。」 狮鼻广额道人眼中突露寒芒,冷冷说道:「女施主竟大言不惭,贫道武功虽 不敢自诩天下,但武林中堪与贫道匹敌的寥寥可数,真是井蛙之见,贫道尚 不屑教训女施主,自会有人让女施主吃吃苦头的。」说着用眼望望赖朝元。 石峰居士赖朝元是木龙子师侄,立时大踏步出来,笑笑道:「大嫂通名,赖 某不伤无名之辈。」 江瑶红暗中面色一红,叱道:「暂难奉告,等你再落水时告诉你也不迟。」 赖朝元由不得怒气上涌,冷笑一声:「你是找死,怨我不得。」左手一翻, 五指疾张,迅如流星奔电一般,向姑娘右臂曲地穴抓来,右掌同时向姑娘「心俞」 穴疾按而去,出手端的疾党无比,阴柔凌厉。 江瑶红轻叱了声,不闪不避,左右两手「分花拂柳」而出,一上一下,骈指 若剪,沉肘扬腕而出,指风迎向赖朝元。一只「腕脉」穴划去,奇奥难测。「八 九玲珑」手法中暗含「截筋斩脉」绝招,赖朝元不禁大吃一惊,赶忙飘身疾返五 尺。 雷啸天笑向谢云岳道:「想不到瑶姑娘领悟天分极高,半日间居然运用得天 衣无缝。」此时对方齐齐现出惊诧之色,尤其是本龙子目光低垂,心中思索这奇 奥手法出自何人门下。 赖朝元眼中尽是狠毒之色,一飘身后退,倏又疾纵向前,快速无伦攻出了四 掌,掌影纷纷,劲风四涌,跟着将一套奇门掌式施展开来,漫天掌影将江瑶红笼 罩其中。江瑶红一招得手,心中暗喜胆壮,亦将一套奥蕴不测的奇学展开,右掌 左指,相辅相生,掌化封粘引闭,指出扣拿戳斩,疾如电光石火。 二十招以外,赖朝元不禁手忙脚乱,姑娘所攻方位却是杂乱无章,又快得令 人眼花综乱,虚实互用,一招未满,一招又到,逼得赖朝元左飘右闪,四下逃避。 潇洒神态立变寒冰青白。狮鼻广颔道人不由眉梢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