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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面上浮起极其讥笑不屑之色。 含光道长目光一寒,沉声道:「真人不说谎话,这片三清道观岂是施主你能 居住的。」 病黄汉子剑眉一剔,冷笑道:「胡说,三清道观就只你们牛鼻子所能居住吗? 俗话说僧道能吃十方,在下身为丐门,能吃十二方,在此栖息五年,朝出晚归, 无人骚扰,今日难得三位道长驾临,在下见远来是客,故而以礼相见,怎么道长 说出这句无礼之话来。」 崆峒三道见这面色蜡黄庄稼粗汉两目锐利,宛如两道寒芒冷电,慑人心神, 闻言面面相觑。只听病黄汉子又说道:「三位道长如无赐教,请即返崆峒闭门清 修,兔得日后遇上了,难免身丧名裂。」 含清道人一听,立即双眼一翻,冷笑道:「施主说话也太狂妄,似乎生死均 操诸施主手上。」 病黄汉子大笑道:「我这栖隐之所五里方圆之内,号称鬼门关,常人能入不 能出,三位道长如不见信,方才我所出之言一笔勾消,三位请试试,能否逃出五 里之外。」 含清道人大怒道:「施主想把贫道三人留下,只怕未必见得。」 含光道人长笑一声道:「师弟,目前还未至动手之时,我们且去前院察视一 下,再来领死不迟。」说着身形一动。 病黄汉子忽五指飞攫而出,迅如电光石火般地扣在含清道人腕脉穴上,大喝 道:「你们再敢妄动一步,就是死数。」 含光,含云两道已跃身窜前,闻喝一怔,沉身落地,回面一望,不禁大吃一 惊。含清道人猝不及防,吃病黄汉子扣紧脉门,只觉真气逆窜,浑身酸胀,宛如 虫行蚁走,喉头干渴枯涩,不禁满头冷汗如雨淌下,颜面发青。 含光道人心急师弟安危,背上一支云帚疾拂而出,人也跟着扑去,左掌抖腕 猛击。同时含云道人踹足飞起,身形凌空,长剑挥出一片寒电,直向病黄汉子头 顶劈去。两人攻势雷厉电闪,配合无间,无论如何,病黄汉子似不能逃开这一击 之下。 岂知含光道长云帚拂出之际,忽见含清一条身形被那病黄汉子抖飞而出,向 自己帚势撞来,两下里却是急如星火,迫得含光道长一个大旋身,云帚随着旋了 出去,才算让开含清道人撞来的身形。只见含清道人被甩出三丈开外,蓬的一声 大震,尘飞四涌,象一条死蛇般仆在尘埃一动不动。 接着含云道人凄厉惨嗥声出,摇曳云空,入耳惊心悚然,含光道人飞快旋面 一望,只见含清歪躺在院中一丛修竹之下,目眸发滞,面色苍白如纸,显然被点 了晕穴。病黄汉子立在丈外,目如寒电凝视着自己。含光道人饶是武林高手,此 刻也不禁心中发毛,三十六计走为上着,急长身一掠,疾逾飘风般望屋面上落下, 但见眼前一亮,病黄汉子沉凝如山,立在身前不足三尺之处的瓦面上,笑道:「 你就不管你两位师弟生死,忍心一走了么?」 含光道人一张老脸竟羞得通红,暴喝一声,灵巧无伦地将云帚随手甩出,双 掌猛推向前,潜力如山涌迫而去。只见病黄汉子单掌望外一引,猛感推出潜力卸 于无形,人也不由自主地望前冲去,「天枢」穴上已中了一指,人已晕眩仆倒。 病黄汉子冷笑一声,一把捞住挟在肋下,跃落地面,将他撩在尘埃,反身入观而 去。 暮霭苍茫,天边已升起一颗亮晶晶寒星,晚风习习,蚊鸣如雷。病黄汉子踏 入两老道清修之室,室内漆黑如墨,他亮开火摺燃亮了案前油灯。只见两老道仍 僵卧在蒲团上,不由太息一声,将两道身形仆卧,双掌分按着每人「命门」穴上, 以「菩提掸掌」疗伤之法,贯输真气透入。 约莫一顿饭时,两老道忽睁目醒来,只觉后胸有一只手掌抵住,一股热流透 入,气流百穴,全身凝滞的气血立时通畅有如往昔,心知为人所救,一道吐声道 :「多蒙施救,贫道飞霞、飞雷铭感大德。」病黄汉子霍地收掌。两道长身立起, 躬身稽首为礼。 「拯危援手本我辈份内之事,在下谢云岳不敢当道长如此重礼。」病黄汉子 身形一挪,说话时面带微笑。 飞霞飞雷两遣闻言一怔,面面相觑。只见飞霞子眼露疑惑之色,道:「贫道 两人十年来避世独立,外间无人知得,绝无交往,只有一望年之交衡山两仪剑客 徐东平,每年一度来此,观中应用物品均是他按时送来,前次来观,徐东平盛道 谢施主卓绝武功,令贫道两人不胜景仰,只是形象与他所说迥异。」 谢云岳微笑谦逊道:「何敢当两位道长崆峒耆宿如此谬赞。」说时,抬手揭 去脸上一张人皮面具。 两道只觉眼前一亮,谢云岳虽然仍是庄稼粗汉模样,但画具一除,却显得玉 树临风俊逸不群,气宇潇洒之极。飞霞子望着飞雷子道:「徐东平所言不虚,谢 施主果然人中仙品,浊世神龙。」说时忽转向谢云岳问道:「施主何以知道贫道 出身崆峒?」 谢云岳却微笑反问道:「两位道长何致受人暗算,谢闻其详。」 飞霞子长叹一声,脸上泛出愧赧之色道:「也是贫道自惜羽毛,养痈成患之 过,昔年宇文雷建帮之时,曾来此拜望,贫道师弟立意杀之,是贫道劝阻,订下 互不相犯之约。」 飞雷子忽眉头一皱,接口道:「当年被逐崆峒,也是师兄一念之仁所致,师 兄絮絮唠叨,不怕谢施主厌烦,让小弟说了吧,宇文雷不能容人在卧榻之旁鼾睡, 又不敢招惹贫道两人,故颁请其师萨多和陀除去贫道两人。」 「贫道两人深知萨多和陀号称西域能手,其武功之绝伦诡异自不待言, 故立意应付强敌,又不能借助外人,是以将崆峒独门玄清真气数十年来未曾悟彻 心法,勤加以研修,每日错开时辰各自彻悟奥秘,闻讯萨多和陀东来,贫道两人 不禁情急,想在他未来之先,苦练少清真气,在短短时期中只要练得七成火候, 或可联臂抵御,无奈情急过切,疏于防患,贫道两人在返浑入清之际,突觉「精 促」穴上一缕奇寒之气透入,欲待闭封穴道已是不及,奇寒之气电速窜行,所幸 贫道等勉强护住心脉,等待救助,这本是听天由命之事,再过两个时辰,必然全 身筋络僵硬,多承谢施主及时赶到,想来贫道两人命不该绝。」 谢云岳微微一笑道:「这偷袭之人多半是萨多和陀是么?」飞雷子赧然点点 头。 谢云岳目望着飞霞子道:「道长如须知道在下为何知道两位出身崆蛔,请去 后院一观便知究竟。」飞雷子飞霞子两人闻言怔了一怔,转身快步向后院走去。 谢云岳并未随在身后,待两道转回来时,谢云岳身形已杳,香案上留下一纸 笺,说明还有要事需赶赴红旗主坛,不克候教,望自珍重,又请勿泄露他的行踪 来历。两道阅罢,平静已久的心情不禁泛出一些波澜,帐惘默然。 红旗主坛,依山傍水而建,险胜秘幽,屋宇参差栉比,迄逦不荆月寒中天, 疏星明灭,水苇沙沙生涛,哗啦一声,苇中不时冲出一只水鸟,低翔追逐,清冷 月色映照之下,将这一切衬托出一种艨胧梦境之美。东崖之下,一座小石屋内相 对而坐两葛衣长衫老人,眉宇之间时现一缕忧郁,在喁喁低语。 案上一支红烛已将燃尽,蜡泪成堆,烛光暗淡摇红生影,烛蕊袅袅升起一缕 浓烟,弥漫全室。这两位老者正是岷山二毒,不知在说些什么,语声轻如蚊响, 不可闻及。蓦地,两扇门窗无风自开,烛焰猛生摇晃。岷山二毒不禁大吃一惊, 霍地出掌往窗外击出,身形尚是坐着,一片狂飙,卷涌而出,呼啸如潮,宛如巨 浪排空,威势凌厉已极。 窗外忽传来清朗低沉笑声道:「岷山旧友功力精进,远胜从前,在下能入室 与两位一叙否?」 二毒闻言一怔,互望了一眼,大毒滕清,答道:「尊驾何人?既承见访,何 不敲门?」语声未了,一条人影疾闪而入,烛焰一定,映着来人形象面目森冷阴 沉,眉睫均无,活似一张死人面庞,黑色长衫瑟瑟振拂,使人一见生出阴森恐怖 之感。 岷山二毒凝目久之,只觉此人生平未谋半面,为何口称自己两人岷山旧友, 大感惶惑。那人见状,冰冷的面色上泛出一丝笑容,道:「两位滕老师,为何老 志不坚,助纣为恶,不怕天下武林耻笑么?邙山一别,至今匪遥,料不到两位健 忘若此。」 滕清滕冲同时诧声道:「阁下真是谢少侠?少侠语声依稀耳熟,只是形象有 异,不禁楞住。」 谢云岳微微一笑道:「在下易容来此,贤昆仲自然不识,红旗帮转眼瓦解, 贤昆仲何必留此,落得与人玉石皆焚。」 二毒陡现黯然之色,滕清忽凄然长叹一声,道:「谢少侠,你道老朽真个甘 心情愿在此,昧良施毒么?无奈身受宇文雷挟制,迫不得已了。」继而说出两人 遭遇。 原来岷山二毒在邙山退回岷山时,决意今后不问武林恩怨,每日笑傲烟云, 枕泉漱石,作终老岷山之计。二毒幼遭孤露,受尽冷漠歧视,后天之性格养成不 无乖僻,行事待人往往以好恶为主。似此浑浑噩噩度过半生,终为他俩挣来二毒 恶名,渐渐悟出己非,善恶之分,原系于一线,世人难得十全,何来尽善,他们 这一悟出道理,立时敛恶向善,但毕生污名总是瑕事,不可抹除。昔年结怨太多, 强仇大敌交相纷至,令他们不胜苦恼惭疚。 一日腊月廿八,岁暮之际,大雪封山,凛冽砭骨,二毒在房中饮酒,欣赏着 窗外大雪纷飞,玉龙翔闹,正在怡目夺神时。三条身影疾逾飘风般掠入室中,该 因三人身法轻绝,宛若落絮,悄无声息,二毒丝毫未曾察觉。 一声阴冷的笑声传入耳中,二毒大吃一惊,回首探望之际,三人已并掌推出 一片绝伦威猛掌力,二毒背后如受重击,气血逆翻,亏得他们功力精湛,借力翻 在屋角,滕清正待施展独门毒药暗器,膝冲已瞥清老人是谁?大声喝阻道:「且 慢。」 滕清此刻也瞧清了来人是昔年自己误听人言,一怒杀死的陇西大侠戴孟杰之 后人,不禁收手,檄动已极,大笑道:「老二,咱们不用打了,昔年一时意气误 杀戴大侠,至今仍是耿耿不安,反不如成全他们之志吧。」 「老大,且慢出手,免落得终生愧悔,梦寐难安。」 三人中一人大喝道:「既是你们认命,是就拿命来吧。」双掌奋推而出。 二毒登时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三戴门后人正欲更出一掌,击毙 二毒,忽闻暴雷一声大喝,一具庞大身形窜入,扬掌如飞,将三人逼开丈外,趁 机将二毒身躯抓起,闪电穿出。这时,岷山二毒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知觉未失, 耳旁只闻风声呼啸,人似腾云驾雾般悠悠飘飞,知是遇救,心中一阵激动,又昏 迷了过去。 待两人自己醒来,发觉存身在一山洞中。洞外积雪反映入洞,光亮异常,洞 口一块山石上,坐着一人,方面大耳,狮鼻虎口,晶莹双目露出神光,凝视着自 己两人,一见二毒醒转,立起大笑道:「两位可觉内腑痛楚好些了么?方才在尊 处听得二位勇于认过,不惜舍命相赎罪孽,此等胸襟,当今之世未可一见,宇文 雷感动异常。」 岷山二毒听得相救之人,竟是苏皖鄂三省绿林巨擘,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 雷,大感诧异,宇文雷竟会找上岷山自已居处,来意如何,一时之间忖测不透。 只听宇文雷说下去道:「不过愚意却认为两位此举不甚明智,人生处世,过失在 所难免,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何必一死赎罪。」岷山二毒闻听宇文雷所言,似 乎强词夺理,但处于此种情境之下,不好置辩,只有苦笑一声。 宇文雷笑笑道:「想来此话二位不甚中听,但事过境迁,自无需饶舌,宇文 雷此来造访用意,是欲邀请二位驾临敝帮救助一位友人,这位……」 话尚未完,滕清已自摇头答道:「愚兄弟深感宇文帮主救命大德,理当遵命, 无奈愚兄弟曾立下誓言,决不过问江司湖是非恩怨,有碍尊命之处,望乞宇文帮 主海涵是幸。」 八臂金刚立时放颜哈哈大笑,道:「我宇文雷平生行事,决不勉强别人心事, 这点二位请放心就是了。」即着从怀中取出二粒赤红如火药丸,又道:「这丹药 是宇文雷师门奇药,具有起死回生之能,今赠二位服下,免得终生残疾之苦。」 岷山二毒大感为难,不伸手接下,面面相觑。 宇文雷见状,下禁微微一笑道:「二位大可放心,宇文雷决不挟恩索惠,两 位只管放心,宇文雷立时就走。」二毒闻言,不好过份使人难堪,谢了一声,接 过吞入口中。 宇文雷立时转身向洞外走去,才走出洞外三四丈,只见他身形顿住,缓缓别 面道:「有句话几乎忘了转告二位,宇文雷这位身怀毒伤友人,自称与二位是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