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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大。 而穆言,一手捂着胳膊,吃疼的紧咬牙关,额上竟全是冷汗。 而最骇人的是,她白皙的指缝间,正汩汩的往外冒血。 众人登时吓得将穆言团团围住,陈姨娘捏着穆晓流血的手指高声叫着:“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穆晓看着满手鲜血,发了疯的尖叫着,“血……全是血……” 竹笙院内一片狼藉。 此事很快惊动了老太太,听胡妈妈禀了事情来龙去脉,穆老太太当即拍着桌子怒声道:“好呀,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小姐没个小姐样子,奴才更没个奴才样,一个个这是要气死我呀!” 一时又揉着眉心问胡妈妈:“言丫头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胡妈妈不敢隐瞒,凑过去道:“胳膊上被剪刀扎了一下,大夫才去给止了血,好在未伤到筋骨,休息些日子就能好了。” 老太太目光一凝,接着问道:“是晓姐儿伤的她?” 胡妈妈干笑一声,支支吾吾道:“这……” 老太太一瞪眼:“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须吞吞吐吐?” “……这事情有些不好说。”胡妈妈佝偻着脊背,低声道:“当时是三小姐同秦妈妈抢绣棚,言姑娘是去劝架的,虽说那剪刀一开始确实是拿在三小姐手中,可扭打的时候,谁也说不准剪刀到了谁的手中,毕竟……三小姐也受伤了……” 老太太眉心微动,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言丫头的伤是秦妈妈弄的?” 胡妈妈急忙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陈姨娘就是这个说辞,她说是秦妈妈以下犯上,还误伤了言姑娘和三小姐……” 秦妈妈是大太太的人,这阖府上下都知道。 老太太眉头皱的更紧,沉思许久,才抬起一手道:“走,扶我去一趟竹笙院。” 第十八章 审问 穆老太太在去竹笙院的路上,顺便叫人请了大太太一同前去。 大太太其实早就得了信,只是一直按捺着没往竹笙院去。 秦妈妈是她的人,眼下不管是不是穆晓先挑事的,那都是秦妈妈不对,都是她治下不严。 如今见了老太太,她自然脸上有些挂不住,捏着帕子垂眉嗫嚅道:“都是儿媳疏忽了……” 老太太脸色沉沉,当下没有对大太太说什么重话,只是道:“幸亏没有出人命,要是出了人命,咱们穆家上百年积攒下来的名声也就全毁了。”同时又沉沉吩咐道,“此事绝对不能传扬出去,若是谁敢传出去半个字,先割了她的舌头。” 跟随的一众丫鬟婆子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个神情更加小心谨慎。 大太太连忙点头应是。 一众人簇着老太太浩浩荡荡往竹笙院去。 此时暮色四合,竹笙院内大红灯笼随风摇曳,投下凌乱光线,所有事情都是一团糟乱,秦妈妈被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押着,她放了老声的哭喊着叫冤。 陈姨娘则更关心自己女儿手上的伤口,满脸疼惜的一面安慰穆晓,一面大骂秦妈妈。 等老太太踏入竹笙院,众人立刻僵在了原地。 陈姨娘慌慌张张的赶上前行礼,老太太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越过众人径直大步进了内室。 室内只点了一根残烛,光线异常昏暗,又有嘤嘤啼哭之声传出,桃红和绿芜已经哭红了眼睛。 穆言伤的虽然不重,但是流了许多血,这两个丫头也是头一遭见这么多的血,有些吓坏了。 穆言头发散乱的侧坐在榻上,不知道是因为流血太多,还是因为吓的,她一脸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看到老太太,穆言本能的起身想去行礼,谁知道才站起来就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你不必起来了,快坐下吧。”穆老太太在见到穆言的那一刻起,脸色更沉,目光更深。 众人敛声屏气,生怕祸及自己。 “……谢老太太。”穆言连声音都透着几分虚弱。 胡妈妈扶着老太太坐在了榻上。 大太太目光斜斜看了一眼,见穆言身上穿的衣衫全是斑斑血迹,受伤之处血几乎染透了整个衣袖,烛火底下更显惨不忍睹。 她轻轻咧了咧嘴,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伤势重吗?” 穆言忍疼看着大太太,“回太太,伤势……也不重……” 桃红却忽的哭出声音来。 胡妈妈立刻瞪她一眼,“真是没规矩,老太太在此,怎可大呼小叫的。” 桃红努力掩口,许久才跪在地上哽咽道,“还请老太太赎罪,实在是……实在是奴婢太心疼我家姑娘了,这伤势……这伤势绝不是如她所说那般轻。” 老太太凝眉,“徐娘子怎么说了?” 陈姨娘已经满身的冷汗,她紧紧的捏了捏穆晓的手。 秦妈妈也在外头缩成了一团。 桃红就道:“徐娘子说,若是剪刀再深几分,姑娘这条胳膊……恐怕就废掉了。” 穆言立刻冲着桃红呵斥,“……住口。我没事的。” 桃红立刻掩口垂眉。 如此说来伤势可谓十分严重。 穆老太太再次皱眉,神色更加冰冷,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声音硁硁如冰锥一般砸下来,目光则转向了陈姨娘母女,冷冷道:“陈姨娘,这大晚上的你不回房歇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大太太听着老太太教训陈姨娘,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得意。 陈姨娘手心汗津津的,心里头直打鼓儿,面上却又装出委屈,红着眼睛说道,“回老太太,妾身这几日听闻言丫头身子好些了,就想着今日来看看她,谁知道……”她目光一冷,又嘤嘤哭道,“谁知道竟被刁奴当众羞辱,她还扎伤了晓姐儿,扎伤了言丫头……” 陈姨娘素日里最会做戏,尤其是哭戏,合眼就下泪,连大老爷都怕她这一招。 陈姨娘登时哭的梨花带雨,又捉了穆晓受伤的手让老太太看。 穆晓白皙的手指上缠了几层纱布,上面还渗出来丝丝血迹,确实是受伤了。 大太太干咳了一声,慢声道:“秦妈妈向来最懂规矩,无端端怎么会拿剪刀扎人?” 陈姨娘轻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太太难道不知道,是狗就会咬人,何况她本就是一只疯狗……” “你……”大太太气的双目赤红,偏在老太太面前她又不能失了分寸,只好压下,皮笑肉不笑道,“疯狗不疯狗,那也得问过了才知道。” 老太太懒得听她们纠缠,沉着脸,厉声道:“把秦妈妈押进来。” 四个婆子押着秦妈妈走了进来,秦妈妈披头散发,脸上还有几记巴掌印子,见到老太太她立刻扑通跪下,连着磕头,“老太太赎罪,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