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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看她,往后退开一步仰首义正言辞说道,“我与言表妹的婚事成或者不成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旁人嚼舌根,再者,老太爷即便不答应这门亲事,也有他老人家的想法,更轮不到他人却说长短。” “我……”蔺云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咬牙含泪说道,“表哥,我说方才那些话,也是为了安慰你,并非想嚼舌头,真的……” “还有,我拉着你的胳膊也是因为我们自小就亲密。”蔺云狠狠咬住了下唇,眼眶里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你难道忘了我们小时候了吗?那时候我去侯府,园子里有一颗大的枣子树,你还曾抱着我摘过枣子呢,你都忘了吗?” “那时你才七岁,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薛致远语气很冷漠,明显对蔺云没情意。 蔺云眼睛里却是绵绵的情谊,以前她不懂事,觉得自己还小,从不去想男女之情,如今她成了蔺家的养女,所处的地位不同了,她要为自己谋一个前途,认真想来,她其实早就喜欢薛致远了,只是她自己知道的太晚罢了。 但凡开窍早一点,或许现在都不是这个场面了。 蔺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面哭,一面一头扎在了薛致远的怀里,牢牢抱住了他的腰,嚎哭道,“表哥,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待你的心都是真的,天地可鉴……” 蔺云的嚎哭顿时引来了卢妈妈她们的瞩目,就连园子里几个路过的婢子也停下来看了两眼,皆是一脸惊吓。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卢妈妈见到此情此景,吓得脸色一阵苍白,赶紧追了过来。 如安的脸色也变了,几个箭步就跨了过来。 薛致远则毫不犹豫一把将蔺云推开,冷冷道,“趁我还当你是表妹的时候,安分些。” 蔺云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摔倒,亏得卢妈妈从身后托了一把。 “二小姐,你……”卢妈妈简直要急死,瞅眼不见这蔺云就一头扎进薛致远的怀里了,老太太那边肯定很快就会知道。 如安则低低问薛致远,“公子没事吧?” 薛致远没回答如安,只是盯着卢妈妈,很冷淡地说了一句,“看好你家主子。” 卢妈妈闻言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煞白着脸色道,“是,奴婢知道了。” 薛致远冷冷瞟了蔺云一眼,拂袖去了。 日头渐渐西沉,红橘色的光晕斜斜照在蔺云的脸上,仿佛死灰一般,唯有双眼汩汩地往外冒着泪水…… ………… 薛宇亲自将杜老送回了府上,又在杜老家讨了杯茶水喝,在傍晚的时候,方回了蔺府。 彼时,老太太命人在水榭设宴,但薛宇却没有入席,而是说有事要找蔺春秋单独商议。 不吃饭却去议事? 莫非是朝廷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者说,还是因为薛致远和穆言的婚事,薛宇想再和蔺春秋谈一谈? 气氛陡然变的沉重。 书房里,翁婿两个人相对而坐,桌上放了一壶热茶,薛宇亲自为蔺春秋倒了一盏。 茶香袅袅,薛宇先喝了一口,放盏后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岳父大人,今日小婿我请了杜老亲自做媒,您老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小婿啊,我原本以为您会很痛快地应下这门亲事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明明是笑着说的,但蔺春秋还是能从语气中听出他的不满和怨恨。 蔺春秋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于是也淡淡一笑道,“你这话说的可就言重了,并非我不给你面子,也并非我针对你,而是今日不管是谁来,这门亲事我都不会答应。” 蔺春秋将手按在书案上,语调慢慢道,“那会子在席上我其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言儿才认回来,我和你岳母都想让她在府里多养几年……” 薛宇忽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目光漫不经心从蔺春秋的脸上一扫而过,“岳丈大人,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不肯让言儿嫁到我们薛家吗?” 蔺春秋脸色一沉,双眸紧紧缩在薛宇脸上,试图从薛宇脸上看出些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宇嘿嘿一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茶盏边缘,语调慢慢道,“小婿也没恶意,小婿只是觉得,若是因为您想多养言丫头几年,那咱们两家完全可以先将孩子的亲事给定下来,定下来后,我家致远也可以等,等几年都没问题,您说是不是?” 蔺春秋顿时拧了眉头,“那怎么行?致远也不小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世家公子,有几个没成亲的?” 薛宇抬着眼皮看着蔺春秋,“这您就不必操心了,我问过致远,他喜欢言儿,既是喜欢,等几年又有何妨,您说呢?” 蔺春秋眉心突突跳着。 薛宇到底是什么意思? 非要把这门亲事促成不成? “人心是会变的。”蔺春秋干咳了一声,“若是等个三年五载,到时候致远不喜欢言儿了,怎么办?若是言儿在这几年里遇到自己合心的人,又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听到薛宇一声冷哼。 对岳父冷哼这种事情,说实话,蔺春秋还从没想过,他顿时深深皱眉。 薛宇不以为然,冷笑着说,“说到底,您就是不肯让言儿嫁到我们薛家。” “想多养她几年?哈哈哈,这理由您不觉得太牵强了些吗?” 薛宇嘴角上扬,笑的肆无忌惮,“您以为我不知道您在怕什么吗?是怕言儿嫁过去,会让月荷不好过,对不对?” 此言一出,蔺春秋顿时绷直了后背,整个人都怔住了。 “十几年了,有些话我以为我可以瞒着一辈子的,没想到,却要在这种时候说出来……” 薛宇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月荷和言儿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闻言,蔺春秋顿时两眼发直,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就褪去了血色,苍白的吓人。 薛宇竟然已经知道了蔺月荷和穆言的关系,这…… 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说,薛宇只是隐约知道了些什么,现在故意说这些,是来套话的? 蔺春秋重重咽下一口唾沫,虽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但他还是默不作声,并没有接茬。 薛宇见他不说话,顿时扬声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您老可真是能沉得住气。”又凝视着蔺春秋的双眼说道,“怎么,您以为我是在炸您?在套您的话?” 蔺春秋眉心动了动,“有话你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好,直说便直说。”薛宇忽然起身,在书案边来回走了两圈,蔺春秋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觉得气氛异常的沉重,沉重到他无法呼吸的地步。 “……当年我娶月荷之前,月荷心里头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