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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山来,掌门人与各长老自与他们叙话不说。 当天色擦黑时,所有一百七十六人都站到了大殿之上,其中又有七位外门弟子因表现良好晋为内门弟子,其中欢喜自不再提。方才二人时并不觉殿大,如今百余人却又不显殿小,这也是奇妙之处了。 林然抬了抬手,一众兴奋的少年也都安静了下来。这一百七十六人齐整而站,具是青春年少,具抬头看向掌门人。 坐在大殿之上的林然细细看了一眼殿下的一众少年,这都是万云仙宗未来的希望。她收敛了笑容,一脸正色的缓缓开口道:“大道无常,今日尔等拜入我万云仙宗,须得安神定智,不耽于外物,清净修行以参无上道法。” 少年们躬身唱喏:“谨遵掌门教诲。” 在华国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与高中三年的谷甘夙表示,这样讲话干脆利落的校长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 入门礼成之后,林然便将新进弟子分派各处,内门外门自有不同,各有专门传道授业之人。从这一日起,他们将与万云仙宗休戚与共,荣辱共存;从这一日起,他们也真正踏入这无上仙途,成为茫茫修者之一。 内门弟子都是有自己的房间的,谷甘夙身为这二十六个内门弟子之一自也不例外。 当诸事安排完毕,掌门林然挥挥手让众人散去后,谷甘夙一行便被一个三代内门弟子领到了各自的住处。而身为执剑长老亲传弟子的贺安自然是随着执剑长老回了他的无复洞天。 “这里便是了,师弟劳累一天,明日还要早课,早点休息吧。”圆圆脸的三代弟子申江雪将谷甘夙引到门前,“房内一应俱全,道服也都放在屋内了。” “多谢申师姐。”谷甘夙谢过对方,目送申江雪走后也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推门而入,便四下打量起来。 屋内果真一应俱全,且都不是凡品,与李引秋处在凡人城镇置办的东西不尽相同。谷甘夙走进屋里,坐在茶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分别的久了,自己竟还有些想念他们。不过这修仙之路慢慢无期,这般的分别大概日后常有,总要习惯。 只是贺安…… 此时静了下来,谷甘夙便不可抑制的想起了白日里贺安对妖修的深切恨意。他皱了皱眉,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刚刚想起狸奴他们的笑意也再维持不下去。 曾经的贺安明明是最盼望看到自己化形成精的,但现在如果有一日被贺安知道了自己是只公鸡的话……谷甘夙使劲摇了摇头,极力将脑海中浮现的金黄喷香的烧鸡图样晃出脑袋。 他默默拿起身边的道服,准备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道服这种东西,自幼在平宁观长大的谷甘夙自然是熟悉的。他从幼时起便扮作小道童模样,笑嘻嘻的在门口迎接香客,除了上学的时候不能太另类,相对于普通的现代衣服,反而是道服穿的更多。 更何况在这里生活了百多年,虽是化形不久,但穿衣服这种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拿起了最上面一件靛蓝色大袖外袍的谷甘夙看着手里的衣服却有点愣神。他又疑惑的看了看还放在桌上的其余五件,有些苦恼的翻了翻。 这五件颜色都不相同,难不成竟是一套的? 若是夏天穿这么多衣服,便是仙人也要热成狗吧?更别说鼓鼓囊囊的要多难看了。 谷甘夙摸了摸手上丝滑顺手却又不失挺括的衣服,这样的料子虽比不上贺安那个大少爷穿的,但也所差无几了。带着怀疑走到了房中的衣柜旁。他打开衣柜,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好十余套的五件套。 万云仙宗真不愧是五大宗门之一,便是给普通弟子发个校服也这么大气豪爽。 穿衣服这种事明显也是学问,只可惜自己没怎么学过。 默默对着衣服发呆的谷甘夙表示,他需要一个人来指导一下穿衣顺序。 正当谷甘夙为了不会穿衣苦恼时,就听到自己的房门外似乎站了个人。并且听出那人不知在踟蹰犹豫些什么,站了半天也没有要进来的样子。 身为一只公鸡,没有耳廓但不代表他的听力不好。 谷甘夙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此时会站在自己门外的是谁,可是一想起白天的事,他又觉得自己此时并不是很想见到他。 人与妖的矛盾,要怎么解决才好呢。 站在谷甘夙房门前的人自然是贺安。 他穿着一身淡紫色道袍,头发高高梳成一个髻束在冠里。 贺安已经在谷甘夙的门前站了许久。他方才换好了衣服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想让谷甘夙看看他此时的模样,这样莽撞而不守礼节的行为往常他是绝不会做的,可一想到谷甘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贺安到了对方的门口突然有些犹疑。 这时还尚未明白自己惴惴不安心情的贺安,也还不了解有一个词叫做“情怯”。这种感觉让他就算是徘徊在谷甘夙的门口,惯常不爱笑的自己也会露出甜蜜的笑来而不自知。 再贺安终于抬起手来准备敲门时,那扇他看了很久的木门“嗤”的一声从里面被打了开来。 谷甘夙抬头看着面前的贺安,郁闷的发现自己果真比对方低了一点。 本就心情抑郁的谷甘夙更加没好气的道:“傻站着干嘛?快进来。” 贺安刚“嗯”了一声便被拉进了屋里,他感受着手臂上温热的触感,嘴角又不自觉的带上了笑。 平日里对着别人总是一副淡然表情的贺安,只要一遇到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兄长谷甘夙就会露出最好的笑容来。 “来来来,教教我这衣服是怎么穿的?” 一沓衣服被掷到了贺安怀里,他低下头看了看,正是内门弟子的靛蓝道袍。一向波澜不惊的贺大公子露出了一个让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定会惊讶至极的呆愣表情,他说:“啊?” “这衣服,太麻烦了。”谷甘夙大爷般的伸开双臂,少年人颀长的身体舒展开来。他方才把衣服丢过去时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此时上半身赤/裸着,露出紧实的肌肉和白嫩的肌肤,“愣着干嘛,来啊。” 贺安的脸已涨的通红。他应了一声,强作镇定,往日的成熟与城府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现出了这个年纪少年人应有的羞涩紧张来。 贺安将手里的衣服一件件放在谷甘夙身旁的桌子上,又一件件穿在了谷甘夙的身上。他的手很稳,是练剑十年的积累;但他的心却在颤抖,是少年人近距离面对心上人时掩饰不住的紧张。 心上人?为什么自己对着兄长会露出这样的想法……贺安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惊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一个笑容。如果是兄长的话……那么心上人也无妨。 他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成熟稳重,连心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