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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同情。 季阡仇蜷坐在地板上,像个受尽委屈的小男孩,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瓮声瓮气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给我讲童年。 以前,我认为自己很了解他,觉得他就是有钱人家养尊处优惯的少爷,浑身上下都是优越感。他也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告诉我,他的童年是在父母的争吵声中度过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季妈妈是个事事要强的女强人。季冠霖总是会隔三差五去找他和季妈妈,跟季妈妈吵架。 他那会儿隐约知道,来的人是爸爸,可是妈妈不让他认,也不让他见,他只能悄悄躲在墙根偷听他们吵架。 后来,吵得最凶的一次,季妈妈随口说了句:“我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干嘛非找个男人给自己添堵?” 季冠霖于是就认准了季妈妈嫌他穷,扬言我赚了钱你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这次以后,大约过了一年左右的光景,季冠霖都没再找来。就在季阡仇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爸爸的时候,季冠霖突然又拿着存折、房本、车钥匙出现了。 季阡仇很开心,可季妈妈不想理季冠霖。不过,季冠霖那天不知道跟季妈妈说了什么,季妈妈最后还是妥协了。 季阡仇说他那时候小,记不太真切,唯一印象深的,就是季妈妈第二天收拾行李带他来到季家门口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得争气。” 年纪小,又看妈妈吃了那么多年苦,季阡仇很男子汉地点了点头,跟季妈妈回到了季家。可季妈妈和季冠霖的争吵,依旧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 讲到这,季阡仇沉默了。 我想,他或许发泄够了。 像鲁豫姐姐一样耐心地听季阡仇说完他的故事,窗外夕阳正在沉甸甸地坠向地平线,迂回地笼罩在我和季阡仇身上,像一层层金色的网。树枝的影子在地板上来回摆荡着交响,无声地砸向心房。 突然,季阡仇从膝盖里抬起布满泪水的脸,回头无助地望着我,喃喃地说:“那个时候,天天听着他们外面砸东西、吵架,我就在想,如果我从来不想见我爸,从来不想有个爸爸,我妈是不是就能开心点儿了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季阡仇。 季阡仇没做错什么,只是想有个爸爸而已。季妈妈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不想嫁给背叛过自己的男人而已。 唯一错的,是季冠霖。是他毁了妻子对他的信任,是他毁了孩子的人生,是他为了守住自己名存实亡的家庭,毁了我和水耀灵的家。 可我如果这么说,无疑会送掉我爸行将就木的半条命。 我只能巴望着老天有眼,只能巴望着水耀灵有心,只能巴望着水耀灵在看到我的邮件以后,约我见上一面,告诉我怎么才能扳倒季冠霖这只道貌岸然的老狐狸。 现在这个单凭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我,只能摒弃毫无意义的自尊,回到那个唯一能够拯救我的……主人……的身边…… 在回到水耀灵的身边以前,我唯一可以做也应该做的,就是不让季冠霖起疑。 所以,我不能让季阡仇红着眼睛出现在饭桌上,我必须笑眯眯地安慰他:“你没错阿!打是亲骂是爱,这是你爸你妈的独特交流方式!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样你了呢!” 最后这句话,我显然说得多余了。 季阡仇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不用担心,我爸我妈今天在外面吃晚饭,没个八九点钟回不来。” 苍天阿!虽然我就是这个意思,可你说得这么直白,显得我很……很没良心阿! 我仰天长叹的功夫,季阡仇吸着大鼻涕拍拍屁股站起来:“还有,你不用再给水耀灵发邮件了。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的,也不会让我爸妈发现。” 第115.就像我爱海,我也不能去跳海 那天到最后我啥都没说,倒是季阡仇下楼吃饭以前,自嘲似地嘟囔了一句:“你果然满脑子都是他,连我爸我妈一天没在家都不知道。” exm!我该知道么?那是你爸你妈,又不是我爸我妈! 听你讲故事已经算够给面儿的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挺憋气的,我在床上打了个滚,半点儿好脸没有:“你吃完给我端一碗上来。” 我平时跟水耀灵颐指气使惯了。毕竟,水耀灵不管多生气,最后都会顺着我。 然而,季阡仇可是生气起来能丢下我独战流氓,在食堂对我破口大骂拳脚相加的人,现在又心情不好,特无情地说了句:“要吃自己下楼。” 好吧,他又不是我孩子爹,的确没必要惯着我。 本来这顿饭吃得没什么稀奇的,季阡仇吃着吃着突然自言自语地盯着我说:“五天了。” 我一愣,不小心就接话了:“啥?” “你来我家五天了。”季阡仇说着,指了指我的饭碗,“而且,天天都把胡萝卜和青椒吃光了。” 卧槽!还真是! 季阡仇和晓雅都知道,我从来不吃胡萝卜和青椒。原来,我对水耀灵相思成疾,已经到了连胡萝卜和青椒都吃不出来的地步了。 我是喜欢水耀灵没错,但我不喜欢全世界都拿这事儿挤兑我。 于是,我特不乐意地还击:“姑奶奶换口味了不行么?以前不喜欢的现在喜欢了不行么?” “当然行阿。以前喜欢的,你现在也可以不喜欢。”季阡仇的口气特别酸,酸里头还透着苦。 被这一酸一苦一搅和,我有点儿不是滋味,有点儿心虚,还有点儿词穷,干巴巴地埋头往嘴里扒拉着米饭,继续含混不清地打马虎眼:“……姑奶奶是为了我儿子的健康着想。” 幸而季阡仇没再多说什么,夹了个荷包蛋到我碗里,撂下碗筷上了楼,缓慢的步履和微颤的背影,看起来更苦更酸了。 但是我不能安慰他,只有不给不该给的希望,才能让他看到真正的希望。 他的希望,永远不可能在我身上。 可能怕我在家憋坏了,也可能是自己在家待着闹心,没容我伤春悲秋地多犯几天相思病,隔天季阡仇就把我弄到他公司去了。 以前我没注意,他这公司名字挺还大气的,叫阡陌网络传媒。 这次丫还换了个大工作室,两百多平,美其名曰:“方便你伸展创作的翅膀!” 伸展个屁?关鸟的还不都是笼子? 我翻了个白眼窝进沙发里:“你又把我弄回来干嘛?给你惹麻烦?” “让你见你想见的人。”季阡仇掏出一叠落满了灰的文件递给我。 我咳嗽着拍掉上面呛人的灰,仔细一瞅,居然是我春天时候给温洛诗写的剧本。若是搁在平时,我肯定能挺开心的,终于有事儿干了阿! 可我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