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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转醒了。 床前屋内空空荡荡,压根没有水耀灵的影子,原来,一切不过是我梦里梦到的梦。 枕巾被我睡出一片濡湿的水印,不知道是谁的泪。因为,我不知道水耀灵有没有走,是不是真的进来过。 尽管我怨他恨他,可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期待着他还爱我,还舍不得我。 不过,我知道,我不该期待。 水耀灵为了报仇,所有卑鄙龌龊的事都对我做尽了。强奸、骗婚、出轨、搞大我的肚子、逼得我爸自杀、害得我家破人亡…… 哪怕仅仅为了以后的人生不至于在我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为了今后不必抱着还债的心态讨好我,他也肯定会把我送得远远的。 “该走了,准备准备吧,我送你去机场。” 忽然,卧室门口多了一抹人影,是水耀灵。 顿时,我明白了他来酒店看我的目的,无非就是亲眼看着我上飞机,结束我们此生的所有纠葛。今晚,是我们最后的接触。 总是知道水耀灵想做什么,真他妈是姑奶奶最大的不幸! 我强自镇定地翻了个身,装作懒洋洋地把头使劲埋进枕头里,留下了更多颓废矫情的眼泪,哼哼唧唧地说:“出去等我不行么?” 这是我今天唯一对他说的两句话,也是让我最觉得悲哀的两句话。 别人分道扬镳散货那会儿,说的都是什么我爱你阿,一别两宽阿,莫失莫忘阿。结果,到了我俩这,就剩两句话了。 一句是: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些什么? 一句是:出去等我不行么? 抬起胳膊在袖子上蹭了半天眼泪,我才牛逼闪闪地爬起来,披着大衣随他出了门。 可我终究还是不甘心,主动提起一只皮箱的时候,还在天真愚蠢地垂死挣扎着找借口:“我爸我妈的遗像和牌位还在家吧?我现在回去取来得及么?” “都在行李里。我来就是特地给你送这两样东西的。”水耀灵走在我身后,关上了酒店房间的门,也给我最后的希望,彻底打上了死结。 他果然是生怕我赖着不走,居然甘心特地赶来给我送所有我可能落下的东西。 多说无益,我沉默地勾着头,跟他一前一后离开酒店,在窒息的沉默中,驱车赶往机场。 外面天已经黑了,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当初,他开着廉价的白色福特接我回家。如今,他开着新买的黑色凯迪拉克送我出国。 原来,无论是走进一个人的生命,还是离开一个人的生命,都只是短短的两段路而已。 这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跟任何人sayhello、saygoodbye的时代,谁认真谁就输了。我只能面无表情地在副驾驶把自己坐成一座碉堡,孤独演绎我的置身事外,掩饰心底零零星星残存的爱。 一路无言地抵达机场,出境航站的候机大厅人并不多,冷冷清清的,托运、办手续都很快很顺利,以至于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们不得不挨在一起坐着。 谁都没话说,气氛沉闷地几度差点儿让我窒息。 幸好,我那趟航班的安检广播及时响起,终于解救了我。 我急忙起身,不料水耀灵却拉了我一把:“等人散了再过去。” 为什么我要等?猴急着想要送我走的明明是你,现在还跟我演什么依依惜别? 甩开他的手,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安检口。本来机场人就不多,去戴高乐机场的安检口,尴尬地只站着我一个人。 眼看就要迈进黄线,水耀灵忽然猛地从背后把我捞进他怀里,贴在我耳边喑哑地开了口:“花姑娘,等水大大,好么?” 等等等!又是等! 从认识他开始,他就只会说一个“等”字。 有些气恼,我挣扎着想推开他:“松手,别误了姑奶奶的飞机。” 其实,我没有很用力,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把我扛出机场,塞进他的车里,关回四合院。就当我没原则,就当我犯贱,就当我没骨气。 真到了要分开这一秒,我才发现,我根本离不开他。 以前总想逃脱,不过是确定他会用一万种方法找我。 可他竟然出乎预料地松了手。惊愕中,眼里早已泛起了水雾,下一秒,水耀灵忽然退后两步,双膝跪了下去。 素来最骄傲、最自私、最寡情的水耀灵,带着不真实的幻觉,跪在了我面前。整个机场都成了沉默的布景,只有我们凝视着彼此,微微有些头晕目眩。 他声音不大地抬头望着我,睥睨的眼眶,闪着乞求的微光:“原谅我,好么?等我去找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目光灼灼地对视着,我脑子懵得嗡嗡直响。 等反应过来想要开口的时候,水耀灵又淬不及防地站了起来,完全没等准备好的台词在嘴里酝酿成型。 他轻松从容地撑着笑,潇洒地挥了挥手:“对不起,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想我……算了,你不会想我。” 自说自话地演完这场独角戏,水耀灵转身落荒而逃。 所有瞬间在心里升起的希望,都随着他仓皇的脚步,沉沦成了胸口压着的一块淤血。我顿时懂了,他从来没想得到我的原谅,只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能过得比较心安。 他只是希望,以后不会再觉得自己欠我。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他爱过我,娶过我,求过我,帮过我,跪过我。哪怕比这些更深的背叛过我,利用过我,他也已经偿还到极限了,是我不识好歹,到最后都不肯原谅他。 最后……我还是没有逃脱……注定被抛弃的宿命。 第141.我知道你恨我 目送水耀灵微晃的身影,拖着希冀一步步离开我,一阵尖锐的心酸涌起,两行眼泪顺着下巴滑落。 其实,我们早就明白,我们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会彻底毁掉彼此苦心经营的人生,永远脱离正轨。 只有分开,大家才都能落得清静。 不断劝诫着自己,吼间的悲愤哭喊被压抑住,泄漏出来的一点点呜咽声,反而比尖叫呐喊更绝望。 神经伤得有些麻木,我机械地转身走进安检口,动作僵硬迟缓地接受检查,步履拖沓踉跄地往前走去,神情恍惚,倔强地不肯再回头。 因为,我知道,已经没有回头的必要了。 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是那两个人尽皆知、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各自离开机场以后,整座海城都不会再记得我们做过些什么。 我们将会成为涅槃重生、光鲜富有的两个人,曾经背负的所有罪孽,都会被掩埋在时光的罅隙里。 临上飞机的时候,新买的手机响起了陌陌提示音。我想,多半是水耀灵白天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