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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柳。柳,明白了吗?你自己想想她会是谁!” “你是说,她是……”唱曲人惊了又惊,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叶老板压眉怒道,“他人不知,你还能不知岚城有多重要?前些日子楼里来的军士们我都瞧着眼生,岚城驻军近日有大变动。姚老,今上大制火铳,不缺兵不缺钱,缺的无非是铜是铁。岚城周围以及玉带林地下有多少铜铁你会不知?这块地,朝廷早晚要开挖的,公主提前来探勘也在情理之中。还有,京中朝政有储君在,这云州的地界,迟早要给公主。如今她化名待在岚城,一点都不奇怪!我一直千叮万嘱,她要是来了,伙计们都要留点心仔细着,尽量少说话多做事。没想到独独忘了提醒你,你今日就给我唱这么一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唱曲人慌了神:“啊?!那我、我要不要去躲几天?唉,我也不知怎么糊涂了,偏偏今天唱这本子……都怪我这双瞎眼,瞧不出真龙真凤……” 叶老板叹息一声,又软了语气:“姚老,你先回家去歇几天,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她怎么想。” 他说完,又添了一句:“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并不会怪罪你。我觉得,她应该不会……” 天已黑透,寥寥几颗星挂在夜空中,月牙弯如钩。 青云营帐连帐,东营西营俱闪烁着灯火,草地散发着好闻的气味,温热湿润。 南柳走得慢,刚进营地,见雁陵等在营帐外,加上月光拉长的影子,更显的她腿长。 雁陵大步走了过来,挪了挪三股红绳拧成的额带,说道:“刚刚李侍卫同我说,木屋已经搭好了。在赤溪上游老林子里,柴火也都备了,现在就可以烧水沐浴,你看是今天去还是明儿去?” 南柳恰想跟她说今日在揽月楼听到的那首,点头道:“现在吧,我正有话要同你说,我今天在揽月楼,听了个曲儿……出了营地再同你细说。” 雁陵引路,二人朝玉带林方向走去。 等出了营地,雁陵板着那张正直的脸,凑过来鬼鬼祟祟问道:“什么曲?你去听了宋瑜说的那首什么呵兰气吐银丝轻拢酥胸听娇吟的了?” 南柳还未听过她说过如此露骨直白的淫词艳曲,当下震惊道:“什么?还有这个?你再说一遍,叫什么?” 见她是这个反应,雁陵当即咳了一声,连忙抬头望月,装模作样背诗道:“月……月出惊山鸟,月圆如玉盘,不对,今天的月……” “行了。”南柳好笑道,“没想到宋瑜连这个都跟你说,果然他们服你之后,关系就近了。” 雁陵道:“殿下也会有这一天的。等明月将军带来新制的火铳,教他们用火铳时,就轮到他们服你了。” 南柳挥手笑道:“绕远了。说回正事。雁陵,你可听过?” “那是什么?” “母皇二十年前禁的一首曲子。”南柳收起笑,望着夜空中的那弯月牙,“我今日听了。” “皇上禁的曲?讲什么的?” 南柳踟蹰片刻,讲道:“崖州一布商大户去世,因膝下无儿女,妻子又有经商之才,于是他将家业托付给妻子继承。然布商的家仆店主们却想拥戴当时在外跑商的二公子做家主,说二公子才是正统继承人。妻子被迫立下誓言,待二公子回来后将家主之位让出。不料当晚,二公子所宿客栈遭劫,歹人放火烧店,二公子葬身火海。你觉得这曲子,说的是什么?” 雁陵心直口快,没半点心眼,听了这故事,当下便说了出来:“这不是在说皇上吗?前朝帝病故,当时昭王爷在凉州监制火铳未能及时返京,皇上临危奉旨登基,冯党那帮逆贼却说皇上继位并非正统,偏说前朝帝要传位的是其弟昭王,咱皇上是矫召继位。皇上自是不怕这些贼人,当即就说,那诸位就等昭王回来,问昭王要不要这个龙椅!这帮反贼自是知道昭王素来最敬重皇上,于是勾结神风教洗劫凉州火铳制造处,想烧死昭王栽赃给皇上,好借机起兵谋反。好在昭王命大,虽被烧成那副样子,可硬撑着活了下来,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皇兄的江山交给陛下,我就放心了,请皇上下旨查办逆党吧。哼,冯党那群人这才消停做鬼去了。” 南柳愣了一愣,沉默地看向她。 雁陵奇怪:“怎么,我有说错吗?这事我娘给我讲了不下百遍,绝不会错。” 南柳微微皱眉,低声问道:“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为何不提你父亲……” 雁陵怔了一刻。 裴雁陵之父裴古意,是前朝昭王爷班尧的书伴。 当年凉州火铳制造处起火,昭王得救,但裴古意却因护主,葬身火海。 “……我没见过他,他长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雁陵木着脸说道,“我是我娘带大的,教书师父在我心里都比他亲。当然,为保护昭王葬身火海,尸骨无存,我爹也是个英雄,大事不怂,我很敬佩他。而且皇上追封他侯爵之位,恩赐都给了我娘,所以,我也很感激他。我敬他感激他,也会想他。但父女亲情,这种东西他没法给,我也没办法和寻常人家的女儿一样,对父亲亲之爱之。于我而言,他只是个英雄,是名为父亲的……陌生人。”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凉薄,但细想来也能理解。 南柳点了点头。 雁陵舒了口气,转了话题,问道:“唱曲的是什么人?有意为之?” “一个老人,像是个曲痴,应该不是有意为之。” “你要查办他吗?” 南柳没说话,沉默着走了几步,答道:“算了。” 她没给雁陵说的是,这首曲子里有这么一段。 布商咽气前,忽见窗外风吹柳动,柳树的影子打在墙上,像极了人形。他又惊又怕,说树妖来了,拉住云娘不让她离开。云娘却说那是猫,让他安心阖眼,不要记挂家业。布商却更是害怕,最终在极度惊怕中咽气。 这段唱词很是莫名奇妙,似是横插一笔,但细想,风吹柳动,柳树影惊到家主…… ‘柳’这个字,用的很是微妙了。 南柳心道:“难道,前朝帝病亡与父君有关?若那个吓死布商的‘柳’真的暗指父君的话……前朝帝为何会怕父君?当时父君应该只是个五品学士,平日里批答奏章罢管些文书罢了,前朝帝怕神怕鬼也不应该怕父君啊?” 雁陵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快到了,从这里进林。” 南柳望了一眼前方的山林,收回思绪,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她们沿地势上行,草木渐繁,空气也湿冷起来,进林后行不出百步,耳畔传来飞瀑拍崖声。 拨开半人高的野草,一条三人宽的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