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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三章。” 拾京果断拒绝:“不要。” “你……” 南柳一句话刚说了一个你字, 拾京就又拱了过来,蓦然发现, 他这一下,让南柳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人也成功到怀里了。 拾京摸着她腰, 似是在称斤两, 耸着眉毛,高深莫测地说:“你瘦了, 肉少了好多, 瘦了一指头……” 南柳克制:“拾京,拾京不好。快松手,人都看着,我不能跟你任性, 我来是有正经事的, 都在外面能听到,不太好……哎!你……” 拾京这才满意,侧头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咬, 笑着说:“原来你也怕痒……怕人说的话,那我把傅居给你叫来?” 他现在都能如此表达不满了,南柳好笑道:“你真长能耐了啊……” 拾京终于放开了手,规规矩矩坐好,还坐在门口,给南柳眨眼:“现在不是把事情都做完了吗?陪我说话。” “嗯?说什么?”南柳收拾着桌案,想了想,发现还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每天过得都挺没意思的,他不在京城这些日子,自己除了累,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拾京道:“没话说?” “……每天都是一些琐事,也没什么可说的。”南柳这么回答,怕他失落,赶忙又问,“你在云州,看起来过得不错。” 哪想拾京忽然站起来,把门口的蜡烛吹了:“没话说就睡觉。” “哎?”南柳本以为他收敛了,哪想他是设套让她钻。 “有有有,有话说。”南柳又把蜡烛点上,一手推开拾京,看了一眼帐外,该在的侍卫还在,恪尽职守的站着,她红了脸,慌忙说道,“阿泽现在已经开始读了,前些天还说想你,你答应要给她做的什么木头狸子她还记得呢,名字都起了好几个了……” 拾京牵着她:“我们躺到床上说,舒服些。” 南柳停了下来,忽然笑得直不起腰。 不行,他太有意思了。 “拾京啊……”她哈哈笑着,“你越来越滑头了。” 拾京眉眼带笑,给她讲起道理来:“你讲阿泽,肯定要讲很久,我怕你累。” 见他过去拍床,南柳又高兴又无奈,她说道:“我抱抱你好了。” 她坐下来,拾京躺在她怀里,抬眼看着她,示意她摸头:“说你想我。” 南柳又笑个不停:“这样好像在哄阿泽……你和阿泽也差不多年纪了。” 南柳动作轻柔的给拾京顺头发,看着他躺在自己怀里舒服的眯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伸个懒腰进入梦乡,心满意足地想,此时此刻,千金不换。 不过,安宁总不会太长久。 侍卫在帐外通报:“殿下,揽月楼的老板来找江司郎。” 听到揽月楼三个字,拾京立刻蹦了起来,和南柳对视一眼:“叶阿叔?” 叶行之到制造办未找到拾京,要走时恰巧遇到刚布置完‘雄伟大业’高高兴兴回制造办睡觉得傅居,傅居跟拾京去过几次揽月楼,挺喜欢这个一身书卷气的酒楼老板,好心给焦急万分的叶老板指了路:“人在总军帐呢,和公主一起。” 要是往常,叶行之定不会去,只会礼貌道一句:“那我明日再来叨扰。”然而今日,叶行之根本没有去想这些,他听到人在总军帐,慌慌张张就跑去了,直到侍卫通报时,他才惊觉自己已一身冷汗。 帐中的影子分成两个,叶行之痛苦扶额,知道自己冒失了。 果然,拾京顶着一头凌乱的散发就出来了。 “叶阿叔找我?” 叶行之见到公主也跟着出来,就倚在帐外看着。 “你刚到岚城时,给一个乞丐送了食物,你还记得这事吗?” 拾京惊讶:“……有啊,有这事。” 叶行之紧紧抓住拾京的胳膊,似是在求证什么:“一壶春风酒两碟桂花糕……半两豆糕,一碟酱牛肉,正好半两……是她告诉你的?” 拾京轻轻点了点头。 叶行之连着问了一串,神情紧张又急切:“那乞丐住哪里?现在可还在岚城?你是来岚城的路上遇见的吗?” 拾京反倒冷静许多,问他:“叶阿叔问这些做什么?” 叶行之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脆弱过,好像一开口,多年积压在心头的怅然想念和难过就要似潮水一般,冲破堤岸,把他的那份脆弱完全暴露在这些年轻人面前。 叶行之艰难道:“我妻……我应该认识她,她我要去看看她……看她是不是。” “……就凭那日我点的东西……”拾京问道,“你能确定?” 那日的东西,都是延半江一路下云州时不停在他耳边唠叨的,说去揽月楼,要吃就这么吃。 她念叨了一路,拾京记得很清楚。 叶行之点头,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又道:“若不是她,也是和她相识之人,无论如何,你要告诉我,你在哪遇到的她,她现在去了哪里?” “阿叔的妻子,叫什么?” “姓花,叫花不沾。同窗会叫她花莫忘,她摔过头,可能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我要去看她,看到她我才知道时不时。” 这个名字,拾京听到过。 入朔州,潜入茶戏队往京城去时,那里的老板就叫延半江花不沾。 延半江有很多个名字,代号,所以拾京并未留意。 竟然是真名…… 拾京沉默许久,望着叶行之焦急的双眼,慢慢说道:“她是我认的干娘,叶阿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叶行之本能的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出了不对之处,他一颗心提在嗓子眼,竭力控制着自己,说道:“你说。” “我们都在找她。”拾京说道,“她和我一路到京城去,又随着我回云州来,她换过六个身份,在朔州时,思归楼的老板就叫她花不沾,她是个很好的阿娘,她对我很好,但她是……她现在的名字,叫延半江。” 南柳轻唤来侍卫,小声交待了几句,侍卫领命退回,看着叶行之。 长久的沉默后,叶行之说道:“不可能。” 没人回应他。 叶行之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她不会……她说过,她没什么仇要报,亡朝而非亡天下,朝代兴旺入日升月落,这些都是她亲口说过的话,朝臣是为天下黎民尽责尽忠而非哪个朝代哪家王姓……她说过的……都是她说过的……” 前朝旧党,反新朝的主力,东南三州的江鬼头子,烧杀抢掠的恶徒,聪明绝顶的反贼…… 年已不惑,两鬓霜染的叶行之跪地痛哭。 他嘴上喃喃着不可能,但心里清楚的知道,延半江做的那些事,花不沾能做到。 她那么聪明,十岁进中舍,十三升国子监,十四虚报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