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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血,别碰我,离开这里,马上!” 他这话出口时,我当即心下了然了什么,果然往他那伤口上一看,不知是不是伤口上染了我的血,上头生出来的细绒毛竟就给“融”掉了。 进来这里之前,他在我手掌心里划这道细口子时就曾说过,强蛊能制弱蛊,我盯着自己手心瞧了一阵儿,掌心里头没什么不痛快的,一下想到了点子,反手打腰后头拔出匕首来跟他讲:“看来天还不亡你,我想或许能救你。” 我持着匕首才打算往手心里头划一刀,他突然出手,再次扣住了我的腕子,这一回扣住的是我拿着匕首的腕子,这一回他手下的力道明显不如先前重了,说话的口气却比上一回生硬了许多。 他说:“你救不了我……” 这个人向来自以为是,我最是看不惯他这一点,偏偏又厌恶不起来,好歹是狼,狼有狼的骄傲,自然不能跟狗似的见着人既摇头摆尾的讨好。 可这时候,我全然失去了听他废话的耐心,腕子上稍微用力就挣脱出去,嗤了他一声,讲:“救不救得了,试试才知道。” 话落音的当儿,我手里头的匕首也照着自己的掌心扎下去,匕首扎进皮肉的瞬间,却意外的没有察觉到疼痛,一个晃神地功夫,那匕首不晓得怎么的,就扎进了他的手掌里。 显然他的力气已经不多,没那个多余的劲儿再去擒我的腕子,这个人倒是干脆,直接在下面接了一刀。 我竟不晓得自己对自己还能下去这么狠的手,刀尖全没进了他的手掌里,足足扎进去一公分,看清楚刀尖的落点,我拿刀的手一滞,他既趁着这功夫攥住那匕首甩出去,朝我吐了一个字出来,“嘶……别。” “你干什么!”这一下子,我大抵是真叫他惹恼了,几乎没吼出来,“我在救你,容六,我是在救你!” “花梁。” 这下倒是他不气不恼,平心静气地用那温软地调子柔柔地喊了我一声,才慢慢跟我讲:“你救不了我——” 他半眯着眼一字一顿地道:“你救不了我,救我,你会死,你……有获得性凝血因子缺乏症,别受伤,流血……会死,你身体里的蛊……” 那会子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是乱的,乱得以至于我听不清后边说了什么,我晓得,都晓得,他所说的我都一清二楚,我自己身体如何,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哪怕是这样,我当即也直接作出了决定,亦或是我根本没有做出什么决定,只是本能驱使下,动身去拾起被他甩出去的匕首,想也没想,既在手心那道浅在表面的伤口上加了一道,粘稠的血液就随着匕首的划过,从那一公分深的口子里渗出来。 “不要。” 匕首划过掌心的当儿,我听见他说了这两个字,这会子,我叫墓室内浑浊的空气搅得神志不清,混混沌沌,已然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了。 只晓得,我眼见着血从伤口里头渗出来,扔了匕首,回到他跟前去,把淌着血手盖在他那伤口上,跟他讲:“那就,一命换一命好了。” “花梁……” 他到底是没有拒绝我的好意,同样是那温软地调子,这一回不晓得是我听错了还是如何,这两个字里头,似乎掺杂了旁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我也没给他留那说道的机会,不待他落下话音,既接着他的声儿,跟他讲:“我跟你说了,你是不是真不想我死我不知道,我是真不想你死,六儿爷,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他没应声,一双明亮的招子却仿佛恢复了神采,直直地朝我望着,好像他从来没有这么瞧着我。 我说:“赌我们这次能不能活着出去,你赢,我所有都归你,你输,我要什么都可以,你说你赌能活着出去。” “花……” 不晓得怎么的,他好像忽然热衷上了喊“花梁”这个名字,张了张嘴,末了还是吐出了一个“花”字,我没给他喊完的机会,只怕听见那两个字从他口中蹦出,会令我心境动摇,改变主意。 我强行打断他的话,继续跟他讲:“六儿爷,拼运气的时候到了,照约定,要是能活着出去,我所有都归你,要是我运气不好死在这里,那我就要你——一辈子都替我守着花家,一辈子知道吗?” 一辈子。 没想到,我也有机会对他说出这三个字,曾几何时他对我这三个字时,我给他的回应是一句我曾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对他讲出口的一个“滚”字,曾几何时,我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对他说出这三个字。 原来一辈子这么长,长到我终有一天,也敢开口管他要一个“一辈子”。 “花梁。” 怎奈何,即便是我用上了所有的勇气,向他央求一个“一辈子”,换来的,到底也不过是他一句不温不火地轻唤。 花梁。 这两个字曾是我自他口中听到过最好听的,可偏是在这时候,反倒叫我烦躁的要命,厌恶的要命,以至于,恨不得喊出这个两个字的人,立马死了才好! 我又想杀了他,在我救他的时候,我又想杀了他,纵是如此,我也清楚得很,我舍不得真杀他,当初舍不得,今日舍不得,以后也不会舍得。 “就这么定了。” 所以我到底不会对他下手,至多不过回敬他一句—— “六儿爷。”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我疯了 我尾音落下的当儿,模模糊糊瞧见他抬了手,尚还没看清他做出了什么动作,不过眨眼的功夫,后边的事,我就全都不晓得了。 说来,这事从头到尾都像是做了一场梦,破烂身子到底也有破烂身子的好处,我到底没能亲眼见着那个容六口中的生着人样的母蛊,到底也不晓得怎么他那八成的胜算就成了真,梦醒时分,已从那墓冢里头出来,回到了西府的宅子里头。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就像我那七八岁的年华曾经历过的不堪回首的过往一样被记忆尘封,我睁眼头一瞧见的人是雷子,他捧着大堆的账目守在我跟前看得入神,我这点动静竟然都没能惊动他。 等了一阵儿等不到他醒神,我这厢才不得不张口喊了他一声,他这才回了神,站起来对着我喊了一声:“老板,您醒了。” 我记得他没有这么闲生,花家多大的基业全在他手中管事,哪怕守在我跟前还不忘抱着账本子查,就是这,他却偏问了这么一句多余的废话,到底是比不上那薄情寡义的千机手六儿爷,我细细琢磨了一会子,哪一回碰着大事昏过去后,醒来头一见到不是那千机手,偏是这一回换成了抱着账本子的雷子。 也不晓得他是在守着等我醒,还是在守着等我醒了好跟我报账的,我心里头这么一琢磨,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儿,慌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