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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刺秦,秦王到底有没有受伤,她不清楚,不管是昨夜的梦还是那些经过了千百年流传到人手里的历史有几分真是说不准的。 而且,若是他什么意外都没发生,就当她白跑一趟,游览一番。 左右还看过麒麟殿。 催了几次驱车的宫人,车轱辘转得已经快要飞起来了,今日的路仿佛格外的长,怎么也到不了头。 云裳知道自己住的地方距离前殿远,从前走的时候总有些趣味,也不觉得如何远,心急了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深宫里面。 这般突如其来的念头,也逗得她露出一个笑来。 见过樊於期的首级,和燕王的书信,这两样东西蒙嘉才真正相信荆轲是带着燕王的诚意来的。 他乐得做这个说客,在殿上便向秦王禀明了荆轲所求。 从前有韩献城,可没有献国,那一国是秦王自己取来的。 燕王已经做了多少年的国君,居然要献国,秦王第一感觉就是这件事像是个笑话,他也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眼神落在蒙嘉身上。 蒙嘉弯着腰,在秦王的视线中脸上的笑渐渐变得有些牵强,他额头冒出汗水来。 “爱卿既有此言,想必该有证据。” 秦王这话得到了许多大臣的附和,国君献国,简直可笑,令人难以置信。 “燕有使臣荆轲前日来国中,带着燕王的印信并携着贼子樊於期的首级,与督亢的地图前来。” 督亢为燕国膏腴之地,所占面积颇广,燕国几代一向爱惜,若燕王以诚,用此地表白再合适不过。 所以蒙嘉的这番话再怎么惊世骇俗,还是有人信了,剩下的人也半信半疑,都看着秦王,等其言。 从云裳那句春宵苦短落下,秦王的思绪便叫这美人占了一半,不曾心不在焉,也不能全神贯注,反而表现得更要冷静一点儿。 群臣看大王不喜形于色,也渐渐站的端正,表情冷静,蒙嘉得了秦王的命令才直起腰。 “既然燕使已经来了,那便请人上殿吧。”秦王说,“若如爱卿所言,再行设宴。” 大臣没有意见,大家都比较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荆轲带着秦舞阳上殿,一人捧着一个木箱子,一人捧着一个盒子,这里装的应该就是督亢的地图。 秦王让与樊於期熟悉的人检查那个盒子,樊於期是秦国叛将,曾在攻打赵国时害得秦国损失惨重,未敢回国直接逃亡燕国。不管是为了什么,哪怕是约束手下的兵将,秦王也不可能放此人逍遥,所以留下一个旨,能得樊於期首级者赏金千两。 几人上前确定,头颅已经被砍下来几天了,但五官还没变太多,几人相顾肯定,一起向秦王言明结果。 秦王点点头,这才肯看督亢地图,荆轲不肯把地图交给侍从,“不知可否由臣亲将此物交予大王?” “卿可上前。”秦王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些,他现在也不在么在乎荆轲此举是不是不合规矩了。 荆轲呈着一个木盒,手微微发抖,他看一眼上面秦王的身影,额头冒出汗来,另一边却在想,他是见过这个人的。 一二年前,他曾错将一女认作小照弟弟的发妻,因其身边带着的孩子和小照弟弟长得相似,月份又很合适。 但不是那个女人,且对方与一男子亲如一人,那个男子就是他此时眼前的人。 深深呼了一口气,荆轲的脚踏上了台阶…… 匆匆在麒麟殿前下了车,云裳却被拦在了台阶前,甲士说:“麒麟殿无召不可擅入,还请夫人至偏殿等候片刻。” 按照以往,秦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出来了。 但是今天怎么可能没事呢? 兵甲拿着矛,尖峰在阳光下闪亮,云裳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不敢拿这东西刺她,但两个人高马大的要把她拦住也是轻而易举。 她往左右看看,刚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腿脚灵活的宫女,和一个瘦巴巴的驾车太监。 失策! “二位可否帮忙通秉?”云裳又问。 “还请夫人见谅。”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齐齐留下汗水,也是觉得为难。 关乎秦王的生死,事情分为轻重缓急,云裳是不介意在这个时候为难别人的,但问题是现在好像也为难不动。 她叹了口气,眼神往麒麟殿的宫门望去,不过几米之遥难道就要被拦在下面了吗? 云裳目光四顾,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扶苏。 他抱着几卷书简,正对上云裳的眼神便将怀中物塞到太监手里,往云裳这边走,到了面前,他正要规矩客气的行礼。 云裳说:“公子免礼,妾欲往麒麟殿,不知可否帮忙。” 这件事,扶苏是能做到的,“不知夫人可是有何急事?” 他对云裳这位阿姨了解的不多,也不过见过几面,但也知道她平日里对秦王政事,一向有距离,贸然在麒麟殿前求见,恐有大事,扶苏面上也带出了几分严肃。 “此事悠关大王生死,今日来的燕国使臣实乃刺客。此时没有时间详谈,望公子相助。”云裳说完,看着扶苏。 对这番话扶苏有疑惑,但不过一瞬他就对云裳说:“还请阿姨随我来。” 扶苏当前,甲士立刻恭敬让开,云裳随其后。 她到底体力不行,扶苏先进去,守卫得到了扶苏的叮嘱,没有阻拦云裳。 在这殿上这有一个人能够带兵器,也只有一个人的兵器可以随意出鞘,就是秦王。 现在突然多了一个拿着带着刀兵的人。 这可不就是你死我活? 荆轲少年意气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有一日名扬天下,和几个朋友一起,热热闹闹的。 从他答应下燕丹的话,就知道以后没有机会做一个英雄了。 此时此刻,他脚下所踏着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死路。 秦王不像是一个爱笑的人,吕不韦活着的时候,他有和颜悦色的一面,虽然不活泼,但尊师重道,不和身份的礼仪比任何东西都要讨好人,他深知这一点。 所以,不用他跪下,百官跪下对吕不韦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他脸上只有漫不经心习以为常的威严,微微垂着眼睛,看着下面的众人。 荆轲原本不该见秦王,也不该拿起剑指着对方。 秦王不是荆轲的仇人,他同情燕丹,因对方恩义有了此行,但不怨恨秦王。 而那可是一个大王,这样想着,他心里忍不住战栗,手指颤抖的扣紧了盒子。 这时候,宫门口一声吱吱呀呀的嘶哑声音传来,扶苏的身影出现了。 他来的突然,引去了大多数人的视线,没看过去的人也竖着耳朵。 只有荆轲和秦舞阳二人心中觉得有异,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