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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答声响亮,正努力用勺子舀排骨却怎么都舀不起来的南星蓦地抬头看他,一双明亮的大眼充满了好奇。长空也看着她,保护……她不要再来打搅自己跟师父学符文就好了,她总爱过来捣乱,师父却从来不制止。 说起来,亲孙女和徒弟,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因为南子安对他确实很好,不久还收了他做入室弟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南子安第几批弟子,但入室弟子一共也没有几个,能在十岁时就做入室弟子,已然很不容易。这让长空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也更加感激和敬爱看重自己的师父。 等他十五岁时,常跟师父外出捉妖镇宅,已经小有名气。他没有骄傲,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了对手,不能松懈。 不,不是对手。 因为那个人是南星。 南星的天赋也很惊人,甚至更胜他一筹,而且绝不是像南二小姐那样,只懂得剪纸绣花玩。南星也很刻苦,刻苦到拼命那种。 长空对她有点小敬佩,毕竟她比自己小五岁,还是个小姑娘。 长辈时常还会提醒他说,要照顾好南星,日后就长住南家吧,和南星一起。 他已经懂了一些男女之事,这是想让他做女婿,娶南星。他并不反对,南星这样刻苦,他也喜欢。有个一起进步的小媳妇,他心里有着莫大的满足感。 只是南星还太小,从来不搭理大人这些话,她的心里,或许只有南家玄学。 长空不急,他要等她长大。 又过五年,长空已经二十,到了成亲的年纪。他知道自己吃在南家,住在南家,到底心里有些小自卑,没有提成亲的事。南家长辈早就有这个意思,应当会提的。 果然,不久之后他们提了这件事。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人拦了下来,阻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子安。 他很是意外,后来听说,南子安说南星年纪尚小,过几年再提。 他虽然觉得南星十五的年纪并不算小了,但仔细一想,多少大户人家都是不舍得女儿早嫁,留到十七八岁再寻婆家的,又不是汉朝,非要早早嫁人。而且南星的爹娘也提过要将南星外嫁,师父也是不同意的,所以应当不是嫌弃他的出身。 这么想着,长空不多想了。 但年纪十五的南星,脸已经长开,不再带着年幼时的娇嫩机灵,而是自有一股英气,让人过目不忘,树下舞剑时,美得让他窒息。 他喜欢南星,在她手持长剑时,没有人比她更美。 南星十七了,转眼又十八了,南子安依旧没有同意这门亲事。他又开始怀疑南子安是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好,但后来听闻南子安也拒绝了其他好人家的求娶,顿觉奇怪。 南家大郎着急了,拉着妻子去找父亲讲理。但他们焦急进去,一脸心死出来,从此以后,再也不提南星婚配的事。 长空隐约觉得师父有心事,出于对师父的尊敬和信任,他压下了猜疑,也压下了男女感情。 这日醒来,他洗漱后就去了习武台,那里是南家后院,专门让弟子每日晨练的地方。他身为大师兄,每日早晨的任务就是督促众师弟练武。 可这日不常来的师父却出现了,让他也站在弟子列队中。长空以为师父要训话,认真听着。 “从今往后,你们不必来了,你们也不再是我南子安的弟子。” 不但是长空,就连众弟子都以为听错了,一时怔住。南子安厉声说:“你们从今往后,跟我南子安,再无任何瓜葛!” 长空愣住:“师父……” 南子安冷眼看他,说:“包括你,再不许踏入我南家一步,离开南家,离开西城。” 长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南子安对自己太好,好得让他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是如今他视为亲父的人,却让他滚。 众弟子都无法接受南子安的转变,问他是否有什么隐情,但南子安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冷面驱逐他们。 终于有弟子坚持不住,陆续离开了。 唯有长空,不愿相信他毫无缘故就要赶走他。其他弟子都已经离去,他跪在南家门前,不肯走。 跪到第三天时,滴水未进的他昏死在门前,醒来后他发现自己仍在原地。即便他昏死,南子安也没有让他进去,只是看见他爱慕的师妹,正拿着水壶往他嘴里灌水。 他呛醒过来,没有看见南子安,满目悲凉,他哽声问道:“南星,师父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南星眉眼低垂,许久才说道:“祖父有他自己的想法,师兄就听祖父的话,走吧。” “走?”长空一笑,问,“我能走去哪里?师弟他们都有家,但我没有,不是吗?师父赶我走,就等于把我赶出家门,我没有哪里可以去了。” “师兄已经很有名气了,要养活自己不是问题。” 长空也知道自己跟了南子安多年,小有名气,一旦离开南家的消息传出,成为别人的座上宾并不是难事。然而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留在师父身边。 师父对他有莫大的知遇之恩,他心中感激他。 此时南家大门忽然打开,一个面目威仪的老者走了出来,负手冷盯。 长空见了他,立即跪了回去,伏地唤他“师父”。 南子安沉默很久,才冷声说道:“长空,你为何这样不识好歹?” 长空愣住。 南子安转而对南星喝声:“还不快进去!” 南星看了看满身落寞的师兄,最后还是进去了。她没有走远,立在门一侧,看着神情决然的祖父。 “长空,南星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做南家的继承人,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长空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愣了愣问:“什么意思?” 南子安说道:“南星已经成材,留你何用?” 再多的话,都囊括在了这一句话里。长空突然明白了,他颤声问:“师父是说,我们都是南星的伴读,您根本没有将我们当做弟子?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南星成为继承人才收我们为徒?现在南星已经能继承大统,所以我们便成了累赘?” 南子安没有答话,转身背手,冷声:“明白了就好。” 让长空难以接受的是前面那句,但最难以释怀的,却是后面那句。 他恍惚想起年幼时,有对老夫妇来领他走,他不愿走,方丈师父就说过这四个字“留你何用”。 因那一句,他松开了紧抓佛门的手,被他们带走。 一路上吃尽苦头,吃不饱,穿不暖,只要有逃走的苗头,就会饿他三天。后来被卖到一个富裕人家做儿子,他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但再后来,“娘亲”又生了个弟弟,他犹记得他去看弟弟时,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