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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师参说的栓驴的地方,就是木篱笆中的一根桩。我瞅着心无旁骛一心栓驴的何师参,不得不承认,单从外表看,任谁也看不出,何师参会做出迫得旁人为他委身于人的事。毕竟,何师参的长相太有欺骗性了。与其让人相信他是个铁石心肠之人,倒不如让人相信他是个用情至深之人来得容易。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大概也是他能成为渣攻的资本。 何师参为主,我为客。纵使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到了必须要进入书斋的时候,还是要按着先主后客的规矩来。 可,何师参这个主人,他不仅不配合,还想给自己加戏。 何师参拴好驴后也不说带着我进屋,他负手站在我身边,道:“在下何师参,字子萧。” 哦,原来这人的名字念做何师参,人参的参。 何师参大概是猜出了我对他名字的粗浅解读,他抬臂指指西方的天际,解释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的参。” 我听着何师参给我掉的书袋,听……不太懂。 我的目光倒是随着何师参的一指,跟着望向天空了,但天空中,除了有半轮红日满天霞云外,别的,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让我看云?看太阳? “商星与参星,是夏冬之时,天间最明亮的星宿。但它们却刚好一升一落,永不相见,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天空中。”何师参说完,顿了顿,才道:“师参取自效法参星灿灿冬夜之意。再过不久,你便能看到参星。” ……这是在给我普及天文知识,还是在暗示我看见参星的时候要记起他?这,就撩上了?果真渣攻。 12 没在何师参的书斋中呆多久,我就拉着妇人要走。再不走,我估计这妇人都要给何师参开个表彰大会了。 我说要走,何师参也并未多留,他仅是拿出个灯笼送予妇人后,便送我们出了门。 ……依然是他把妇人扶上的驴。 我目前的体格,不仅身高不够看,力气,也不够看。 牵驴疾行,等我走出好几百步后,仍旧感觉有股视线从后传来。不自觉的回头一看,果然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何师参立在书斋前身影。 “翘足目送,影灭方归”。 忽的,中对于何师参的描写,就浮上了心头。 若不是后期发展太幻灭,何师参,与那些目送所爱的痴情人又有何不同。 两三点星子闪烁,望了望即将暗沉下来的苍穹,我摇摇头,走向了远方。 13 此行的终点,是妇人的娘家。看着那高门大户,我直怀疑妇人是不是走错了门。毕竟,就我俩的穿着,可不像是有这门亲戚的人。 还未走近,院门便被几个娇俏的姑娘推开了。姑娘们边叫着姨母边挤开了我,亲切之情溢于言表。 这回,扶妇人下马的事是不用我操心了。姑娘们既娇俏又高挑,反正,比我强。 妇人被姑娘们簇拥着进了宅子,只有一个瞧着也就十岁出头的瘦小男孩儿走到我身边理了理我。 “姨母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是病又重了?” “是吧。”我这没前情回顾没上文摘要的,就只能顺着这男孩儿的话往下接。 男孩儿闻言一张脸直皱成了个百褶包子,他小大人般的踮脚拍拍我的肩膀,道:“九哥你也别太担心。我听姐姐们说,祖母像是寻到了能治疗姨母心疾的药。” 正说着话,一个穿着交领袄马面裙的姑娘,就从院中小跑出来对我道:“九哥,快,祖母找你。” 随着那姑娘走进正房,便见到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坐在屋中上首,旁边,坐的则是那妇人。 老太的眼中尚噙着泪,她一手握着妇人的手,一手对我招了招,要我走近几步。我按老太的意思上前几步,老太抓过我的一只手搭在了妇人的手上。她拍拍我的手背,道:“好孩子,你母亲的病还有得治。齐野王的先天丹能治你母亲的心疾。只要能常吃着这药,你母亲的病,便能大好。” 挤了满屋的姑娘,本在听到老太说妇人的病尚且能治时,俱还开心的说着些小话,可一听到齐野王的名字,屋中的叽喳之声瞬时静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叫齐野王的,不是个好相处的。 14 不止难相处,还是个天敌一般的存在。 听黄十三,也就是那个男孩儿说,齐野王,是个极为博学的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不说,还入朝做过一段时间的太医,而他目前的职业,是道士。 对,就是上辈子KO了华姑三娘的那种道士。也是这辈子做了狐精的我的天敌。 向一个收妖捉狐的人求治疗狐精心疾的药?痴人说梦。 “也不一定就求不到。”刚才那个出来叫我去见那个老太的姑娘,黄十二,挨着黄十三坐到一侧后,说道:“十三你可别带着九哥,去以常人的思维猜齐野王的心思。齐野王这人的性子古怪,九哥你不如去求求试试,万一他就给了呢。” ……一个不错的想法。那么,要是齐野王就按着常人的思维来,要抽我的筋扒我的皮,那我该怎么办?告诉他他的思路出了错? 黄十二还从那讲着卧冰求鲤涌泉跃鲤的故事,黄十三偷偷的对我做了个鬼脸,又指着黄十二的脑袋摆摆手。意思是,这黄十二的脑子有问题。 我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黄十二讲二十四孝,假装没看见。 谁知道原身黄九郎见此情形,会做出什么回应。多做多错多说多错,吸取了上辈子的教训,今生,我还是别再那么放飞自我为好。 黄十二许是察觉到了黄十三的小动作,她停了孝学演讲扭头去看,一看,看到个做洗耳恭听状的黄十三。 我瞧着黄十二黄十三的这番互动,觉着这一大家子,也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团结和气。 不过,这和不和气,都与我无关,这辈子,我要做的事只有两件,一件是找樘哥,一件是走剧情……走我想走的那部分剧情。至于后续的渣贱情节,就……权当不知道。 说到底,直到现在我也没研究出来,按照剧情走会有什么好处,不按照剧情走,又会有什么坏处。既如此,不如随便应付应付得了。 黄茹——我那个患有心疾的妈,这次来到娘家,是想在娘家久住,也好有个照应。她是能从这里久住了,可我,不行。 因为我身上,还担负着为她求药的重任。 任务重时间紧,但她们的所托,非人。我,就只想着借着求药的由头脚下抹油一走了之。 临行前,黄茹把我叫到了她房中。 许是心痛的厉害,黄茹倚在床头捂着胸口,蹙着眉心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生死天定,生死天定。”说罢,黄茹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