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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杀?”这问题就问得幼稚了,连易水自己都笑起来,“世间也只有兄长待我这般好。” 易寒听后又去捏他的脸颊,嘴边也挂着浅浅的笑意。 “兄长,你猎的狐狸呢?”易水的心思又转到了别处。 “在马背上挂着。” “一只够不够?”他不甚确定地呢喃,“好像寒碜了些。” 易寒见易水硬撑着困意思前想后,暗觉好笑,忍不住逗弄起来:“你箭术不是很好吗?为兄指望你了。” “我……我只能猎兔子。” “那不是就有吗?”易寒随手一指,草丛中还真的窜过一只兔子。 易水眨巴着眼睛看了片刻,拱到兄长怀里:“没看见。” “没看见?”易寒捏了捏他的后颈。 易水把脸扎进兄长的颈窝,兀自喊:“就是没看见。” 只要在易寒面前,他就能肆无忌惮地撒娇,因为易水知道兄长不会生气,亦不会怪罪,所以那只兔子最后还是被放走了,倒是易寒晚间时猎了只觊觎他们的狼,如此一来,算是能交差了。 可易水什么也没猎到,背着箭囊病恹恹地跟在易寒往后山去,他不肯骑马,赖在兄长身边,最后被易寒背在背上带去了目的地。猎场的后山是一整片林海,山间透着点皑皑白雪,从山下看只能望见缭绕的云,跟丝带似的。 易水听着兄长的脚步声犯困,捏着弓打瞌睡,身边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是不是窜过黑影,都是被他们惊飞的鸟,他觉得自己两手空空出去太丢人,最后勉强用箭射了只鸟。 还是只乌鸦,怪不吉利的。 易水皱着鼻子把乌鸦从地上拾起来,这鸟伤了翅膀,叫得凄凉。 “好箭法。” “兄长?”他听出易寒的调笑,不满地捏住乌鸦的翅膀,“我也猎到了猎物。” 易寒把易水重新背起来:“是了,一只乌鸦也是猎物。” 像是能听懂人话,受伤的乌鸦嘎嘎叫了两声,黄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下,然后趁易水不注意啄了他的手背。 “乌鸦是聪明的鸟。”易寒听他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笑道,“吉不吉利都是人编的,你抓着便是,没那么多忌讳。” 听了这话易水才放心,把乌鸦和别的猎物一起搁在马背上,重又搂住易寒的脖子,思前想后还是没忍住:“兄长……” “想问什么就问吧。”易寒跨过一道水坑,“憋了一路了吧?” 他难为情地“嗯”了一声,贴到兄长耳根边迟疑:“你刚刚剑上有血,是不是不止猎了狐狸?”易水问得很含蓄,但他明白易寒能听懂。 果然听了这话的易寒身形僵住一瞬,停下脚步叫他的名字。 “兄长?”易水晃了晃腿。 “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易寒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这些事你不发现也罢。” “可我就是猜到了……”他委委屈屈地呢喃。 易寒转头瞄他一眼:“不害怕?” “不怕。”易水把脸颊凑到兄长的后颈边,“你猎什么我都不怕。”言罢轻轻笑起来,心满意足。 易寒方才离去必定杀了人,因为易水能察觉到兄长身上的杀气,很淡很稀薄,应该是易寒刻意压制了,可他还是感觉到了。那是一种不同于冷雨的寒意,微妙而诡异,易寒即使表现得与平常无异,也瞒不过易水的眼睛。 但他更诧异于自己感受不到恐惧,很显然,易寒也略有些吃惊。 “兄长,我也不知道为何。”易水笑嘻嘻地解释,“按理说我应该怕的,很多事我都该怕的。你在床上欺负我,我该怕,你以兄长的身份与我亲热,我该怕,你为了巩固地位杀人,我也该怕,可……可我就是不害怕。” “兄长。”他嗓音软糯,轻喘着亲易寒的耳根,“你倒是让我怕一怕。” 易寒许久都没回答,只背着易水埋头登山,而他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精疲力竭,靠着兄长的肩背打瞌睡,隐隐约约听见易寒骂他“痴儿”,心里亦生出甜意,甚至美滋滋地张嘴咬了兄长一口。 他实在是太喜欢易寒了,不论是温柔还是残酷,只要是易寒展露出来的,皆是易水心头所好,所以何谈畏惧?他不表现得过于痴情便已是万般艰难了。 易寒带易水来后山,自然也有旁人在此安营扎寨。 他们行得小心谨慎,连马都拴在山下,易寒寻到人烟以后将他放下:“你瞧瞧,那边是谁?” 易水拨开草丛,蹙眉细看:“那不是何尚书吗?”天色昏暗,换了别的官员他还认不出来,可父亲追随多年的尚书郎他还是熟识的。 三年前,易水的父亲还只是尚书郎门下普普通通的门客,后来费尽心思崭露头角,终是谋得四品闲差。对普通人家来说,这番作为或许算得上出人头地,可很显然,他爹的志向不止于此。 “不错,正是何尚书。”易寒怕易水跌倒,又把他拉回怀里,“再看那边。” 易水转头往兄长手指方向望去,原来与何尚书的帐篷相连的,还有一座营帐,他眯起眼睛瞧了半天,不甚肯定:“可是兵部侍郎卫新?” “是了。”易寒揉了揉易水的脑袋。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因为太子。”易寒语气冷静,缓缓分析,“一个尚书,再加兵部侍郎,皇城的兵力大半都在他们手中,太子有他们的支持,日后登基可以省却很多麻烦。” 易水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然而明白以后焦急起来:“若是他们有了兵权,兄长如何自处?”他心知若是三皇子继承皇位,那么易寒必定凶多吉少,且如果当今圣上没有将朱铭从平原召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如今所有人都在皇城中,想要活命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一条易水想都不敢想的路。 易寒却比他冷静多了,兀自观察营帐,待天黑,带着易水来到后山另一侧,寻了个山洞过夜,只是篝火是不能点了,易寒摸黑搂紧他,低声问:“冷吗?” 他点头,拱到兄长怀里瞎蹭。 “夜里风寒,你别乱动。”易寒点嗓音染上了丝丝无奈。 易水安稳片刻,又伸手去抠兄长的腰带。 “易水。” “我冷。”他抬腿缠住易寒的腰,抽了抽鼻子,“昨夜就很暖和。” “……兄长那样顶着,我就不冷了。” 夜鸟的啾鸣忽远忽近,刮着他俩的耳廓来回抚摸。 “很热。”易水骑到易寒腰间,摆腰瞎晃,“兄长,我生着病呢。”言下之意是催易寒快些进来。 然而易寒只把他抱紧,滚烫的掌心滑进易水的衣摆来回抚摸,于是他的小腹发起烫,四肢也软绵绵得没了力气,最后花穴被碰上一碰,很没骨气地困了。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