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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了一跳,半晌才很怒又不敢怒地哼了一声,挣脱了毓夙的手说:“老夫多年观风水观气象,这方位推算都拿捏不准,还怎么有脸侍奉人主。” 原来这真是个学地理的,毓夙当下信了五成,又逼问老头能不能推算出到底是洛阳城里还是洛阳城郊,不在城里的话离洛阳多远。然而老头也没有自带卫星定位系统,当然答不出特别详细的答案,被毓夙问得脸色涨红,最后干脆一拂袖,不搭理他了。 没得到确切答案毓夙倒也不失望,他决定亲自跑一趟去看看,不然总不放心。 牡丹被关着的山谷离洛阳是不近,但是也不远。她在那里并不是已经判刑之后在服刑,而是还在待罪。毓夙不由得担心她是不是被推出去替玉帝家的小四,她的上司百花仙子顶罪了,而那道霞光其实是上头派过去宣旨的神仙下凡时故意摆出的阵仗。 至于说为什么会地震,说不定那神仙下凡的时候脸先着地了,贵体坚硬,砸得地动呗。 此时毓夙却顾不上李白这茬了。他来见唐玄宗是想为李白讨要一个面圣的机会,让皇帝见识了李白的文采,亲口封他一个什么“诗仙”之类的,这一世文名不就有了吗? 但李白的一世文名以后可以慢慢积攒,毓夙却不敢错过了牡丹有可能遭受的无妄之灾。毕竟那妹纸也叫了他好几年的“兄长”,他总要对得起人家娇声软语亲口认下的兄妹之情。 毓夙立即驾云而起,听到了底下的惊呼声时他才发现自己忘了隐身,连忙捏了个法诀,消失了身形之后惊呼声反而更响了,毓夙无奈,却也不怎么在乎,片刻间就把那些喧闹声甩在了身后,一路风驰电掣,朝东而去,不多时眼前就出现了牡丹的那个小山谷。 进了山谷,穿过树林,毓夙往花海那头的房舍望去,门前站着的果然不止是牡丹一个人而已。不过她对面的那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而是个端庄秀丽的姑娘,年纪似乎比牡丹大了几岁,比毓夙略小,二十二三岁模样,正一脸担忧地看着牡丹。 毓夙才松了口气,正想扬声叫牡丹的名字,那端庄的姑娘却忽然回头,看到了毓夙脸色就立即一变,顿时什么端庄都没有了,从眉目里透出一股锐利,一挥袖就从指缝里崩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扬手一招,直奔毓夙咽喉要道,事先事后连声招呼都不打。 要不是毓肃这些年真的也抽空研习武技,这会儿已经成了这姑娘的剑下亡魂。好在毓夙没敢对赵朗的吩咐阳奉阴违,他研学的那些剑法身法什么的终于派上了用场。毓夙一个铁板桥,干脆朝后仰翻了过去,顿时退后几丈,那姑娘还想再追上来补一剑,牡丹早就急得在后面叫道:“三娘娘!请住手!这不是……这不是贼人!这是牡丹的兄长!” 那姑娘垂下了剑,盯着毓夙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恢复了一开始毓夙看到她时那种端庄的模样,温婉一笑,看起来别提多柔和了,毓夙忍不住心里发毛,觉得这姑娘真是精分。 一笑之后,姑娘才收起了剑,朝毓夙歉然说道:“方才一时情急,我还以为阁下是那心存不良……啊,是我失语了。是有那心存不良之人,窥视牡丹妹妹,我正到处寻找,锁拿那贼子,误以为阁下便是那人,这才贸然出手,真是抱歉。” 美女好言好语的道歉,毓夙当然不可能死咬着不原谅,再说了,这本来就是误会,于是就大方一笑,算是把之前的冲突揭过去了,然后就问:“是什么贼人?可是十分厉害?在下听了也不免担心我这妹子的安危,还请仙子告知。”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皱了皱眉说:“此乃天庭机密,除了牡丹妹妹是局事之中,不得不告诉了她,旁人却是不能泄露……不过那人的确厉害,我也不好十分讳言,免得阁下遇见了他却还不认识,被那奸诈狡猾的贼人所害,那就是我的不对了,牡丹妹妹想必也会伤心。是以我将他形貌告诉阁下,阁下小心戒备,却千万不要再问我他是何身份,为何犯事。” 毓夙心说,这姑娘年纪不大,还挺啰嗦,嘴里连忙求问:“请仙子明示。” 那姑娘说:“那人身形与阁下相仿佛,是以我方才一见之下,才会误认了人。我追丢了他形迹之前,那人穿一身金白相间的宝衣,不过我曾一剑伤在他肩上,他身上染了血,或许会换件新衣,不过他束发的金环必定还在头上,那是他的法器,犹如丛山之重,相当厉害,阁下若遇上了,定要当心他拿那环砸你。他还携着一柄紫金降魔杵,是他盗的赃物。” 这一堆形容其实等于除了那人的身材之外什么都没说,衣服也好头花也罢,手里拿着的赃物什么的,不是随时都可丢可换的吗?这姑娘好歹也讲讲那人长得什么样,眼睛鼻子嘴巴都有什么特征,脸上有没有长痦子长雀斑长美人痣。 好吧,即便形貌也是可以改换的,但他总应该有什么法力、修行或者气息上的特点吧。比如是不是修炼了阴寒的功法,所以周身凉气环绕,要么是不是修炼邪功,以他人血肉元神为补品,所以一身杀伐戾气息如此种种,总要有什么遮掩不了的特征才能作为找人的依据。 毓夙有点怀疑,是不是这贼人是三界知名的人物,特征太显眼太著名了,一说出来就能依此猜出来她说的是谁。好比如果说贼人长了个猪脸,那必定是猪八戒,如果那贼人是个猴子,八成可能是孙悟空,如果贼人有三只眼,那就是杨戬二郎神。 于是毓夙也不再多问,她不想说,还能逼着她说吗?想要保牡丹安全,多加小心也就是了。毓夙就笑着对那姑娘拱了拱道谢说:“多谢仙子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那姑娘似乎是经常被人感谢,对毓夙的这句话接受得理所应当,也笑了笑,十分顺口地说:“何必言谢?牡丹妹妹是百花姐姐的姊妹,也就是我的姊妹,我听闻她有难,前来帮忙正是应该的,若是因此被人感恩戴德,我才是不乐意了,这全是我等姐妹之情。” 毓夙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了一会儿终于组织好了语言,一副感动的样子说:“仙子急公好义,救人于水火,即便是为了姊妹情深,却更令人动容!更何况我是牡丹的兄长,仙子却与牡丹无亲无故,我哪里不该感谢仙子呢?仙子不必客气,太过谦虚了。” 那姑娘腼腆一笑,倒是毫无矜骄之气,又说:“我观阁下修为功夫都颇不凡,既是你这位兄长在这里,那我也放心了。我此时还有公务在身,那贼人我却不能放他跑了,还要急急追踪而去,将他擒拿。不便久陪,就此告辞。牡丹与这位阁下,都请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