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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足够她死八百遍了。 “姐姐也真是的,不是被救下三天了吗,不知道自己回来?闺誉受损可怎么办?”沈月真责怪着,话语里却拐弯抹角地讽刺沈卿酒想要攀高枝的行为。 “月真,怎么说话的,淮影是这样的人吗。”沈夫人是长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说下来楚淮影也是她的亲侄子,然而她话语间却只为侄子辩护,并没有否认对沈卿酒的指控。 沈相爷深沉地“嗯”了一声,终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过酒儿真能攀上三王子亦是好事,将来也多个出路。” 只是不知道这个出路是给沈卿酒的,还是给他自己的。 沈卿酒浅淡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在相府用膳的这段日子已经足够让她观察到,沉默和服从才是一个庶女最该有的姿态。 “父亲,姐姐只是庶出,陆姨娘她还是........嗯,这事恐怕不太好吧。”也不知道沈月真是不是刻意的。 相爷身为驸马,本就身份特殊。这么些年也就有过一个小妾,那便是沈卿酒的生母,沈月真嘴里的陆姨娘。 而且这位陆姨娘是重烟阁的西域舞娘,本就身份尴尬,若非是相爷迎娶长公主前娶的,恐怕早被长公主逼着休了。 当然,最后她并没有幸免于难,在生下沈卿酒后便香消玉殒了。不然此时沈月真也不会这么坦荡地提起。 沈卿酒咬咬唇,末了还是夹了一小口饭入口,相府看着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下面不知埋在多少骷髅,女配生母的死,看着便蹊跷得很。 提起这事,沈相爷显然也有些不悦,沉吟片刻才道:“酒儿是万万成不了正妻的,做妾倒是有些许可能。若是运气好,日后可成为宫妃也说不定。” 长公主听了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扫了沈卿酒一眼:“小酒也颇有她娘亲的风范了,今日进宫,淮影指名要我带她一块儿去明晚的宫宴。” 宫宴本是属意为楚淮影接风洗尘才办的,参与的自然也是皇室成员,也不怪长公主听了这么大反应。 “什么?!”沈月真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总是沉不住气了,瞪大眼睛看看自己母亲,又看看沈卿酒,问道:“怎么会这样,那我呢?” “你自然与我一道去。”长公主给了女儿一颗定心丸,才意味不明地看看沈卿酒,道:“小酒也莫急,我既然当得这主母,自然会替你问个清楚其间缘由。” 沈卿酒笑容温柔地谢过了,才接着用饭。只是这个“缘由”,她还真不想知道,毕竟和楚淮影相处这么几天,她不问也能猜出这吊儿郎当的人铁定要说些逆天的话。 沈相爷倒是不急,缓缓用罢饭,才放下碗筷,朝夫人道:“你也不必急着表态,若真有这个心思,多关注二殿下为宜。” 显然对嫡女表现出来对楚淮影的偏好不满。 “也是。”长公主会意,现下兄长身体欠佳,京城情势可谓山雨欲来,大殿下远在边疆,三殿下又刚回朝谁也不清楚底牌,也只有手握京城势力的二殿下最有希望了。 说起二殿下楚淮钺,沈卿酒不免又想起那日那场莫名的刺杀。 楚淮钺五官轮廓和楚淮影略有神似,只是沈卿酒乍见他却喜欢不起来。 后来想想,是因为那人脸上的笑意太过用力,只会显得虚伪。就像那日那场刺杀,初始的刺客多冲着楚淮影而来,二殿下的影卫众多却没有制住他们;最后明明有人放暗箭,二殿下和她在同一方向,却未曾提醒。 如今看来,或许并非是莫名,而是有备而来的,多半是要探探楚淮影的虚实。 几番明暗争锋,一顿饭总算用完了,琢磨着晚上肯定又要肚子饿的沈卿酒按着位份走在最末,正想着等会顺点吃的回去,没想到沈月真却慢下了脚步,往回走来。 “妹妹怎么回来了?”沈卿酒刚要拿糕点的手呆在半空,默默地收了回来。 沈月真显然见着了她的动作,眼里带着明目张胆的不屑,意有所指地说道:“刚才的话,姐姐还是听听就算了吧。” 哪些话,沈卿酒清楚得很,毕竟女主找女配,当然是为了男主。 “那是,要嫁也是妹妹比较合适。”沈卿酒笑得软和,沈月真是有再大的不满一拳打到豆腐上怎么也使不出力来,于是便神情微妙地带着丫鬟回去了。 ... 偷吃被沈月真打断,沈卿酒只得回自己的小院子。 作为庶女,她本来位份就不高,加之长公主与她生母的旧怨,落到最后她也就只有一个小丫头双儿。 沈卿酒看她个子小小,也是被欺负得狠了才分过来的,便免了她随行伺候着,让她得空再到她院内便可。反正她生性喜静,除了给女主和男主牵线也没旁的需要谋划的事,身边没人她倒是乐得清净。 夜已深,院子里的灯笼蜡烛被家丁点燃,暖黄的光线映着园林曲径,倒是别有一分温馨,直到沈卿酒打开房门,看到了软塌上的风景—— 一贯黑衣的少侠今日换了一身白衣,上有银丝绣的竹纹,此刻慵懒地倚着茶桌,摆弄着白玉浮雕小火炉,炉上架着品相精美的糕点,个个不重样,显然是宫里带来的。 沈卿酒看看外头冷清幽静的小院,又看看里头依旧存在的楚淮影,无奈地笑看着他:“你走错门了?” 说完又愣了一下,唔,好像的确不该这么对此人说话,只是一时习惯了,在这人面前也改不过来。 “不是告诉你改日府上一聚吗?”楚淮影端起热好的糕点,一个翻身从榻上下来,坐在锦桌边等她。 沈卿酒看着他这幅软硬不吃的样子,进了屋子坐下,门却没关,毕竟要真被抓到,开着门谈心总比关着门谈心来得正常。 “你怎地不关门,要冷坏了。”楚淮影枕着胳膊,幽黑的眸子看着她,懒洋洋地说着撒娇的话。 “不是和你说了,在汴都男女之防不似蜀中松懈么?”何况还是两个身份敏感的人。沈卿酒叹息一声,坐在他旁侧唯二的暖玉椅子上,然小桌当门,深秋夜凉,她从外间冷着回来也吹得一瑟缩,也难怪刚才楚淮影要说冷坏了。 不过,楚宫主神功盖世,怎么也得能自体生热取暖吧。沈卿酒看着他,不似是会冷坏的样子。 楚淮影却扬了扬手,门应声关上,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风却霎时被隔断了。 “你.......”沈卿酒无语地看着他,此人真当她刚才的话是耳边风。 “冷坏我不要紧,冷坏了卿卿我会心疼的。”楚淮影把白玉手炉推给她,手上触及沈卿酒冰冷的手,眉头皱了一下。 沈卿酒看了他半晌,终是收敛了嘴角向来软和的笑,认真地道:“三殿下下回认准了,月真的院子在东侧不在西侧,莫要再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