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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我。” “那喊你什么?也可以直接喊名字么?” 他抿了抿唇:“你觉得顺口就好。” * 三月三,洪菱舟不得不接受这迟来的及笄礼。 她父母俱亡,一切由皇后操办。 至于其中繁赘过程,她不愿回想。 累死她了! 她宁愿围着宫城跑三圈! 就在她揉着脖子和菀姑姑吐槽她行及笄礼有多么遭罪的第二天,她又被叫进了皇宫。 皇后坐在她对面,柔和地笑:“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的婚事。” 洪菱舟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她咳了两声缓过来:“没必要这么急吧?” “笄礼行过本就该嫁人了,何况靖仁你还是拖了一年才行的。”皇后不紧不慢道,“女孩儿家,总归要找个人家嫁了的,再拖下去年龄大了,就找不到那么好的人了。” 洪菱舟很不给面子地说:“只怕京城中无人愿意娶我。” “怎么会无人愿意呢,靖仁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低。” “哪家的子弟敢娶我回家?等着被我打么?”她扬起下巴,“那些贤良淑德我是一个也做不到,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也祸害自己了。” 皇后微微沉了眉头:“又不是让你立刻嫁出去,只是亲事越早定下越好,以免来日成了老姑娘。本宫是为你着想,靖仁你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 洪菱舟讥诮一笑:“多谢娘娘美意,可惜靖仁暂时没有婚配打算。世上女子求嫁个好郎君,无非是为了今后日子和美,衣食无忧,可是现在靖仁一个人就过得很好,一个人的月钱就能养活一府的人,要这丈夫有何用。” “靖仁要嫁,便嫁给大殷的沙场。” 她站起身来:“娘娘看起来有些乏了,靖仁也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皇后脸色沉沉地看着她出去了,也没有阻拦。 太子从后头绕出来:“母后……” “她不愿嫁人,我们也不能逼她,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皇后摩挲着茶杯道,“可幸的是,她看起来也没有嫁给二皇子的打算。” ☆、红豆生南国六 “嫁给大殷的沙场?” 灯火摇曳的内殿,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掀起眼皮看着汇报的人。半晌,笑了笑:“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她这样的女子,本就不该困囿于闺阁。皇后还想拉拢她成太子妃……呵,靖仁这种人只能合作,若是纳入后宫,是要后院起火的。” 汇报的人嘴角抽了抽。 “靖仁和二皇子关系也很好?” “是。” 皇帝轻哼一声:“淑妃和皇后都抢着要她,靖仁可真是个香饽饽。不过……” 皇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掌事太监连忙端上备好的炖梨,皇帝拿来喝了几口,顺了气。他重新拿起奏折,朱笔在军报上写了些什么,合上。 “不过她们眼界还是浅了些。” 掌事太监垂头不答。 皇帝咳得脸色有些泛红,掌事太监瞟了一眼天色,道:“陛下,很晚了,您该休息了。这几日您太过操劳总在熬夜,身体要吃不消的。” “你说得对,朕是要休息了。”他把最后一本奏折批完,慢慢起身回去了。 * 皇帝生病了,太医说是连日熬夜引发头痛风寒等症状,需要静养,急坏了阖宫上下。 谢钦瑜也病了,是旧疾,每年春天总要病上那么一病的,所以太医不急,他自己也不急。 洪菱舟有点急。 她递了牌子入宫来探望他,淑妃侍疾不在,宫人领她去了谢钦瑜的房间。 洪菱舟推门进去,走进内室,就看见他靠在床边上看书,身上披了个薄毯。 她正要走近,就听他鼻音浓重地说:“你别过来了,会传给你。” 她只好远远地坐到窗户边上去:“你说我俩怎么这样呢,我刚病完你又病。” 他放下书,朝她微笑:“大概是有缘吧。不过我每年春天都要病一阵子,习惯了。” 她同情地看着他。 “我听说……”他顿了顿,“皇后有意为你安排婚事?” “哦,被我拒绝了啊。”她轻描淡写道。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刻意:“你知不知道,你那句‘嫁给大殷的沙场’已经在宫里传开了?” “啊,那正好啊,那就更没人想娶我了。”她看起来很高兴。 “……”谢钦瑜忍了忍,“你不想嫁人吗?” “不想。嫁人的规矩太多了,我怕我受不了把丈夫揍死。”她叹了口气,“还是放过彼此吧。” 谢钦瑜揉了揉太阳穴:“你这无非是怕对方用寻常礼教束缚你罢了。倘若我说,有人愿意纵着你,就像你父亲从不过分干涉你母亲的决定一样,你还会不愿意嫁人么?” 洪菱舟眼中慢慢浮出惊讶。良久,她道:“世上只有我父亲一人,可他已经去世了。” “你不信再会有这样的人了么?” 洪菱舟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我虽然和很多武将叔伯交好,不过据我所知,没有谁家的儿子想娶一个会武功的女人回家。成天打打杀杀已经很累了,回家当然是要有一个温柔可爱的解语花伺候才好。” 他捕捉到了关键词:“武将?你……也是想和武将在一起么?” “大、大概吧?”她被他问得心虚,“我觉得我父母很好啊,并肩沙场,生死相依。” 他的脸色慢慢苍白,然后捂着嘴咳嗽起来,咳得上身都弯了下去。 “谢钦瑜……”她有些慌乱地上前一步,却看他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无妨,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去了。 谢钦瑜仍在咳嗽,紧紧抓着床板,手指骨节泛白。 洪菱舟匆匆和宫里的人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顾二殿下,便跳上了回府的马车。 回到府里,她收到了余瞳的飞鸽传书,来问候她的近况,顺便打听打听她和那个二皇子的八卦。她瞥了两眼,忧心忡忡地回信。上书: 他好像真的喜欢我,怎么办! 与此同时,淑妃正在宫里给皇帝把刚上的汤药吹凉。 皇帝看着她说:“阿瑜近来身子也不好吧,朕记得他每到春天就要病一阵子。” “是,不过并无大碍,陛下宽心,现在要紧的是陛下的身子。”淑妃将药递到他嘴边。 皇帝就着勺子喝了一口,说:“你在这儿服侍朕,阿瑜病中却没有母亲陪着。” 淑妃笑了笑:“他那么大的人了,还未必要臣妾陪呢,何况也不是没有人在身边。” “下人和母亲终归是不同的。” 淑妃伺候着皇帝把药喝了,将空碗放到一边,说:“并不是下人,是靖仁。” “哦?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