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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话,他也不恼,拿出茶具给玄麟开始沏茶,“太后娘娘赏赐的铁观音,陛下要不要尝尝?” 半壶茶喝完后,玄麟打算看会书,却被文鸢打断,“陛下,臣妾有一件事情,一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 “这件事情是关于璟晔庶人的。”文鸢神情严肃,语气万分的为难,“后宫里一直在传,谣言四起,不少姐妹都曾经向臣妾提起,臣妾不能视而不见。” 玄麟翻了一页书,沉默了半晌,还是点头,“说吧,他又干什么了。” “其实这事情也不能怪璟晔庶人,这不是璟晔庶人干了什么,而是别人对璟晔庶人干了什么。璟晔庶人在冷宫时,曾与一个侍卫举止亲密,这个侍卫是紫宸宫的守卫,陛下仁慈,废弃皇后时并没有牵连紫宸宫的宫人,任凭他们自寻出路。这个侍卫臣妾已经查过,颇有些家底,想要调到稍稍好一点的宫殿并不困难,但是他却选择和璟晔庶人一同去了冷宫。” “璟晔庶人还在紫宸宫住着的时候,不少宫人都能见到侍卫搂抱璟晔庶人的场面,璟晔庶人进了冷宫,侍卫亲力亲为的照顾他,璟晔庶人被废进冷宫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右腿扭曲的十分难看,冷宫里没有药,侍卫便变卖家产,四处给他寻上好的药材,陛下,您想啊,璟晔庶人当年被打成那样,没有养过一天伤便直接进了冷宫,而他现在身上却一丝疤痕也没,侍卫为他到底花了多少钱。据臣妾所知,璟晔庶人的嫁妆全都是先皇所赐,都用来充公,他当时应该是身为分文。” “就这些?” “当然不止,陛下,璟瑟殿下当年葬礼的晚上,璟晔庶人风寒发热,他的贴身侍女出不来,侍卫便来冒死找您。您还有印象吗?” 文鸢站起来,接过侍女手里的托盘,上面是一件鲜红的肚兜,“陛下,这个您认识吗?” 玄麟看了两眼肚兜,手都在抖。 “这是从侍卫的衣箱里搜出来的,侍卫是男人,至今却没有娶妻生子,所有的家底都花在了旧主身上,说他们没有关系,恐怕大家都不信呢。” “朕要见他。”玄麟打断了还要往下说的文鸢,淡淡开口。 文鸢吩咐了几句。 玄麟等了一会,便见到了文鸢口中的侍卫,侍卫跪在地上,没等玄麟问什么,便都招了。 “你说你和璟晔庶人睡过?可有什么证据?”文鸢开口。 “璟晔殿下的左侧腰上有红痣,右侧大腿侧处有牙印,背部有一块疤痕。”侍卫说,“陛下可以找璟晔殿下过来,璟晔殿下现在神志不清,一般的人都不认识,除非是朝夕相处,关系非同一般的人。” 玄麟并没有去找璟晔来对质,甚至都不去见他,只问文鸢,“后妃通奸,一般怎么处置?” “轻则贬为庶人,重则赐死。”文鸢语气淡淡。 “朕原本怜悯他是父皇的孩子,也尽心伺候朕多年,不忍心送他去塞北,但现在看来,他竟是个破烂身子,都能和最低贱的侍卫睡在一起,当真是饥不择食。既然他没有朕想象的那么三贞九烈,朕还是送他去塞北,眼不见心不烦。” “你去传朕的旨意,杖责五十,伤好后便送往塞北,嫁给塞北首领阿古斯为妻。”玄麟草草的下了命令,“至于这个侍卫,拖出去杖毙。” 文鸢点头,带着一行人前往璟晔所在的寝宫。 路上,侍女忍不住说了句,“娘娘,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陛下的脸阴成那样,奴婢还以为他要打您呢。”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红杏出墙的事情,本宫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他当然想打本宫。” “那您为什么还要说啊?”侍女不解。 “本宫怕什么,这事是太后娘娘让说的,侍卫也是他吩咐本宫去找的,否则本宫哪有这个胆子,他可是先帝的血脉,我们陛下的青梅竹马,万一陛下一生气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日后想起来后悔,那本宫可就死定了。” 文鸢和侍女说说笑笑,到了地方。 院子里已经搬好刑凳,地上是粗糙的绳索,和几根粗大的木杖,侍女看了一眼,“这么粗,会打死人吧?奴婢听说他身子不行了,五十下,可别活活打死了。 “怕什么,陛下下了圣旨,只要没打死人,残废一点半点也不是不行。” 通奸是大罪,当年昭和和不知名的野男人搞在一起,昭岚只是在侍寝的时候吹了枕头风,玄敏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责打鞭笞昭和,折断他一身傲骨,逼他说出野男人的名字。当时的场面太血腥吓人,玄敏是出了名的残暴,昭和也是难得一见的硬骨头,两个人僵着,不管侍卫怎么打他,也不开口说一个字。 玄敏问他,昭和便说自己无辜。 最后,刑凳上的血都被浸满,往金砖上淅淅沥沥的滴着,旁边胆子小的嫔妃忍不住呕吐起来,顾殊站在最后面,咬着牙捂着嘴,眼泪一直往下掉。谁也不敢给昭和求情,谁求情谁就是一个死。 那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顾殊却仍然如鲠在喉,尤其是璟瑟死后,昭和是被他连累,他却因为胆小贪生,躲在了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昭和被打,这种愧疚,仿佛是一根针,一点点的扎着他的心,让他日夜不能安眠。愧疚,随着得知璟瑟是他的儿子时达到了最高点,当他看到璟瑟那张跟昭和无比像的眼睛时,几乎想跪在地上,求得璟瑟的宽恕。 他不仅没有尽到一丁点父亲的责任,还稀里糊涂的把璟瑟推进了深渊。 顾殊想补偿璟瑟,怎么样都可以,只要璟瑟能安宁快乐一辈子。但是璟瑟,却因为璟晔恶毒的言语,最后气的咳血得了心病,早早的走了。顾殊也因此恨毒了璟晔。就算玄麟不废弃璟晔,他也会替他做。 他的璟瑟只有十四岁,被送去和亲,凭什么到了璟晔这,玄麟却要犹豫不决,璟瑟死前,握着顾殊的发,一字一句的低吟,“所以,我不想让他忘记…永远都不想让玄麟哥哥忘记我……”顾殊明白璟瑟的意思,璟瑟爱玄麟,但是他不能陪他了,如果玄麟有一天非要爱上一个人,璟瑟无法阻止,但璟瑟只有一个请求,他爱上谁都好,但是那个人不能是璟晔。 绝对不能是璟晔。 三十棍子下去,璟晔脸色惨白的完全不能看,嘴里一直断断续续的咳着血,几个月没日没夜的调教,已经彻底毁了璟晔的身体,刚从冷宫里出来的璟晔还能拄着拐在慢慢的走路,现在他连走路都不会了,只能跪在地上一点点的爬。 文鸢想,五十杖如果全部打完,璟晔会不会彻底废了。废了也好,活成这副样子,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玄麟不来看他受刑的痛苦样子,顾殊却来了,坐在一旁看着刑凳上的璟晔,目不转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