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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瞒上欺下,焉知哪天悄无声息的就在背后捅他一刀? 他都还没有找到往上爬的机会,这些人就是等不及安插心腹想架空他了。 之前还犹豫,现在看来这人是根本留不得。 “瞒上欺下,抢夺百姓,如此品行有亏,何以在官衙造福?来人,将何常林的官牌收了,曹华德行有污,剥夺士子功名,把这俩个无耻之徒赶出去!” 魏秉郡重重拍桌,一边冷脸吩咐将刺进他肉里的钉子给拔掉,一边环视在座其他人,俨然杀鸡儆猴。 他的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酣睡,虎视眈眈。 ************ 强硬被摘掉官牌,再被人赶出官衙大门,何常林求饶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这里主薄不是官府命职,乃是县守官衙自己提上去的人,县守有绝对的权利罢免。 他怎么也没想到魏县守竟然早就知道盘炕方法,更没想到的是对方还认识唐钰,难怪唐家那么爽快的就把方子交了出来,原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姑父,我们现在怎么办?县守革了我的士子功名,我,我仕途再无望了……” 比起还能知道求饶的何常林,曹华是慌傻了。 他家境不显,但从小有姑父姑母照拂,属于温室长大的花朵,根本没经历过事情,此刻头遭进官衙就直接被摘了士子功名,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办?我的官牌都被摘了还能怎么办?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我能跟着你受累?回去找人去唐家,这是他们给我们设的陷阱!” 何常林正是暴躁的时候,原本还觉得曹华这个侄子拜得名士老师有出息,结果竟是这幅窝囊样,他竟因为这么个蠢东西丢了辛苦经营的职位。 不过更气的还是唐钰,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给他挖了这么大个坑,等着他跳,够狠的。 明白回味过来事情,何常林气得牙痒痒,马上回家准备找人去唐家算账,官职已除,他动不得县守,难道还动不得唐家?先把这口气泄了再想办法复职。 但何常林万万没想到,他家后院已经着了火…… 满肚子气回到家里,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模样,以及横七竖八睡得跟死猪似没动静的家里人,脑子蹭的一下,空白了。 何常林双眼鼓起血丝,没有去管躺在地上的人,而是首先冲进房间和存放财物的库房,去查看自己的金银。 然后爆发出惊恐、愤恨、绝望的大吼—— “钱呢?我的钱呢?!” “珍珠玛瑙金饼子!我库房的东西呢!” 曹顺跟沈姬保持情人关系多年,任由沈姬怎么防范他,曹顺也是把何家给摸了个清楚。 抱着替别人养了多年儿子被耍的愤怒心情,他是把何家能带走的值钱东西全给收刮了空。而何常林为了方便,家中存放的也都是金饼珍珠玛瑙这些体积小却值钱的东西,正好方便了曹顺牵羊。 更甚者,曹顺气不过,把那些搬不动的陶制和琉璃器具全部就地砸毁,愣是抱着要让何家一干二净的心思。 何常林爱财爱权,一下子两个都没了,整个人不受打击才怪。 刚才丢官职他还能稳住,那是他觉得家里还有钱财周旋,重新复职,现在家里金银没了,他还拿什么去翻身?多年经营就此付之东流。 而此时他不知道更悲催的还在后面呢…… 呆呆傻傻的在家中坐到天亮,蒙.汗药效过去后,熟睡的何家人清醒过来,看到满屋的狼藉也是一懵,然后齐齐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大早上的把周围邻居全给惊醒。 家里一夜之间被人偷了个干净,哭过之后当然要报官抓人,贼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偷主薄? 结果还没愤怒霸气完,就又得知儿子昨晚被摘了官牌,何家人差点直接晕过去,她们何家这是祖坟被人挖了不成,怎么坏事全凑一堆了。 哭哭啼啼半天,何老二媳妇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是曹顺!昨天曹顺忽然来我们家探望沈姬,我看见他偷摸跑厨房那边去过!当时我没注意,现在想他肯定是去水缸放蒙.汗药了!” “曹顺?”众人听得一愣。 怎么可能是曹顺,曹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管干妹子,那儿子曹华还在这儿呢,一把年纪了为了钱连传宗接代,还有士子功名的儿子都不要了,哪个男人这么傻。 曹华也是憋红脸,生气反驳,“你休要胡说,我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何老二媳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除了曹顺昨天家里没别的奇怪人,普通小偷哪有机会混进来下蒙.汗药? 而且把她们何家收刮得如此干净,连库房都知道在哪里,还找到钥匙,很明显就是熟人作案,曹顺嫌疑很大。 “那你回去把你爹叫过来对质!他昨天跑我们家来探完亲我们就被偷了,哪有那么巧?” “去就去!” 曹华是不相信他爹会干这种事情的,转头就准备往家里跑。 不过很快便被已经冷静下来的何常林拉住,脸色阴狠吩咐,“你在这里等着,贵伯,你去沈家看。” 倘若真是曹顺做的,就此放曹华一个人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曹华这会儿不蠢了,马上明白对方意思,不可置信,“姑父……” 现在就是叫爷爷都没用,钱和权一夜之间都没了,何常林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曹华没办法,只能留在何家等,管家贵伯跑去曹家找人。尽管有些不相信曹顺为了金银连唯一的儿子都不要,但只要有嫌疑就得看看再说。 至于沈姬,此刻脸色也是变了,隐隐有种猜测…… 果然,不过半晌的功夫,贵伯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老爷,曹,曹家没人了,家里东西都收拾跑了,就在桌上留了块布条,奴看着像是信。” 贵伯满脸惊恐带哭汇报,递上一块随手撕出来的布条,因为不识字,不知上面写的什么。 何常林慌忙接过布条去看,然后脸色由青变白,再又白变红,最后变成了酱紫色,没控制住一脚踹向沈姬,怒吼,“贱人!” 忽然而来的袭击让沈姬没躲过,整个人被踹得摔了出去,顺带还有怀里的小儿子,小孩哇哇哭起来。 何家老人吓了大跳,赶紧去抱孙子,“大儿,你作死呢,把咱孙儿摔到了!” “摔死了活该!这小东西根本不是我的种,我有何摔不得!你们这群贱人老东西,老子在外面辛苦赚钱,你们就在后院给我带绿帽子,气煞也……” 何常林怒气冲到脑门,眼珠子像要弹出来似的瞪着何家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吃了的模样。 比老婆偷人更气人的是什么?那是你爹妈还帮着奸夫糊弄你,让你给奸夫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