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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发现小朱神色疲惫，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林晨担忧的问，“刚下班？累吗？”

    小朱故作轻松，呼了口气，“挺好的，不累。”

    为了遵守约定，小朱很实在很固执。林晨有些心生怜悯，小朱看起来还小，在剧组偏偏忙碌着做最重的活儿，不用猜都知道他这一整天是怎么过来的，于是林晨改变主意，“你晚上回家太晚没关系吗？要不我们别去外滩了，就在附近……”

    小朱赶忙打断他，“没事真没事，我不在家住，和一个室友在外面合租的房子，他也经常加班回来的特别晚，其实我就算早睡也得被他回来的动静吵醒，他还……”小朱突然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波动，下意识的转移话题，“就这样吧，让我当一回东道主带你玩玩上海，反正现在都有时间。”

    林晨也认同，便不再多说什么，和小朱等着约好的出租车司机，一起上了车，开向外滩。

    路上闲谈中，林晨了解到小朱全名朱栗，当地电影学院大二学生，暑假出来社会实践，和一个社会青年合租的房子，离影视基地不远，步行约十分钟的路程。

    林晨对社会青年这个词很敏感，认知里是不务正业没有正经工作的社会闲散人员。朱栗挺好一孩子和这种人当室友显得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他觉得朱栗话里语气有些微妙，像是惧怕他的社会青年室友。

    林晨试探的问了句，“你室友有稳定工作吗？”

    朱栗摇摇头，“没有，不过他蛮拼的，什么工作都做，兼职好几份零工送餐送快递，每天很辛苦。”

    林晨想，为生活所迫的样子而已，不应该带有色眼镜或地图炮。

    联想到封凌刚到自己家的时候，他也害怕封凌神秘的身份，不过接触多了，逐渐对身份隔阂淡化了，反而更注重对方的人品和性格。

    一路上聊着，很快到了外滩，现在是六点多，他们先在南京路找了家特色饭馆，点了当地的生煎，糖醋小排，油爆大虾，又点了两份流沙包，外观精致，入口即化。和北京的快速入味相比，这里的美食更适合细细品尝，回味无穷。

    林晨很喜欢这家店，专门加了微信公众号。以便以后再来及时了解新菜品。临近尾声林晨要去付款时，朱栗却抢着先结算了菜单，说，“不能让客人破费，今天我是东道主。”

    林晨有些过意不去，朱栗还是学生资金不充裕，也挣不了多少钱，此时毫不犹豫付了钱，想来热情大方是刻在骨子里的。

    林晨想了想，再坚持或许会伤了对方的自尊心，他只好说着谢谢，一起离开了饭馆。

    他留意着朱栗脚上的运动鞋洗得发白了，每天上楼下楼高强度劳动肯定很费鞋，想到来时在南京路上看见了三叶草鞋店，不如一会儿给他买双鞋。

    往外滩的方向走了几百米，林晨慢慢停下脚步，看了看对面，“小朱，我鞋有些磨脚，想换双鞋，陪我一起进去吗？”

    朱栗看到对面的三叶草店，捏了捏手指，点点头。

    林晨带着朱栗进了鞋店，状似不经意又问了句，“你的鞋码多大？”

    朱栗愣了愣，“43。”

    “哦，这么巧？我们一样呢。”林晨笑着，走到一排排展架前，又转过身，对朱栗说，“来帮我挑个款吧，相信你的眼光。”

    朱栗不明所以，视线在几十双选择间徘徊，挑了双看起来最有设计感，价钱也没那么贵的，“这双吧。”

    林晨点点头，上脚试了试，把另一只递给朱栗，“你也试试，我看看别人穿上更直观的效果。”

    朱栗也只好试了，很轻便舒适，大小也合适哪儿都好，至今为止舒适感最好的鞋，可惜买不起。将四位数标签价的鞋踩在脚底，不真切感由脚底一直升到心口。林晨注意到他的表情，温和的问他，“大小款式还可以吗。”

    朱栗抬起头，不知道这句话是问他的还是在问自己，恍惚点点头，脱下鞋，“嗯。”

    林晨快速站起身穿着新鞋，跟售货员说买下这款，两双。

    两双？朱栗虽然心里有疑问，但还是没问出口，没准一些人爱一买买两双，交替着穿。

    售货员小姐姐职业性微笑鞠躬，帮林晨剪下吊牌，把旧鞋替他装好，林晨去柜台前付了款，回来后手里拿着两只鞋盒，“小朱，你也换上吧，去外滩要走那么多路很累，新鞋穿着会舒服。”

    小朱愣了半天，“啊？……”

    林晨笑着把鞋盒递给他，坐在试鞋台旁边，“给你买的。”

    “不不，我不能收。”朱栗忙摆着手，拒绝的很明显。

    “可你不是也请我吃饭了吗？”林晨把鞋盒塞他手里。

    吃饭才花多少钱，可鞋上千了都，朱栗面露难色，还是很犹豫。

    “拿着，不如等会儿请我坐轮渡吧。”林晨站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于是催促他，“现在不换也行，我们先把鞋先寄存在店里，回来的时候再拿，不然拿着去也不方便。”

    朱栗还是没换鞋，把鞋盒放到柜台旁边，林晨跟店里人员交代了几句，之后两人一起离开店里。

    晚上七点多的外滩，人潮涌动，用摩肩擦踵形容也不过分，江面上的轮渡缓缓驶来，对面的摩天高楼映照在河中的五彩斑斓的灯光，着实迷人。

    林晨的心情瞬间舒畅了很多，拿出手机，拍下美伦美幻的夜景。

    朱栗热心的要帮他拍照，林晨站在江边，背景是东方明珠，很俗套的比了剪刀手，露齿笑。朱栗失笑道，“林哥，你可以摆个酷酷的范儿。”

    于是林晨单手插兜装逼范儿，闭上嘴，正视手机镜头，那边闪光灯亮起记录下这刻，看起来倒挺酷的，然而有种别样的忧郁，很契合：林先生今天不开心。

    朱栗拍好照，刚想把手机递给林晨，这时发现有个电话打进来了，“林哥，你的电话。”

    林晨应着声走过来，接过手机，来电显示是封凌。

    他按下接听，封凌单枪直入的问他现在在哪儿。

    “和朋友在外滩玩，怎么了？有事吗？”林晨声音无起伏的说。

    “朋友？哪儿认识的朋友？”封凌语气不太好。

    “……”林晨，“反正不是从娃娃店认识的。”

    封凌膝盖中了一枪，很郁闷，只好放软声音，“那…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在酒店等的好想你啊。”

    林晨看了看时间，思索着，“十点吧，我们还没坐轮渡。”

    “…你竟然还要和别人一起坐轮渡！为什么从来没有叫上我？”封凌委屈的声色都是软到滴水，林晨听得阵阵揪心，汗毛直立。

    “你今天下午不是有事吗，看你挺紧急地匆忙出门，还是先忙正事吧。再说玩什么时候不能玩，我回去给你带好吃的，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