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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的荆雨哥哥……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地,哀嚎出声。 他已经明白自己身处幻境,但这幻境来得真实又残忍,是荆雨曾经真实经历过的一切吗? 荆雨第一次受刑结束,回到房间,抱着自己的腿怕得浑身发抖,低低地哭了起来,“我想回家……主人救我……” 裴澜之颓然地守在他的身边,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安慰也不能让荆雨听到,可他还是一直重复道:“别怕……别怕……很快就不疼了……我在这里……我在你的身边……” 他想要带他离开这座宅院,可是他以游魂的状态,完全干涉不了幻境中发生的事,他只能陪在荆雨的身边,感受他的伤心和绝望。 是的,绝望。 裴澜之原本以为,东瀛男人不过心血来潮这才将荆雨狠狠惩罚了一番,却没有想到,几日后,荆雨再一次被武士们从房间带走。 荆雨尚未意识到自己即将再次经历的刑罚,他还在试图反抗,可是反抗带来的是更加严酷的伤害。 这一次,他就像一串人肉被挂起,在裴澜之无能为力却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下,品尝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荆雨在受罚时没有发出惨叫,只是睁着眼,如同死鱼一般张着口,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 裴澜之恨不得代替他承担所有的痛苦,可是这简直痴人说梦! 慢慢的,裴澜之发现荆雨会被定期供给东瀛男人玩弄,玩弄的时间越来越长,受的伤也越来越重,就连自行痊愈的也变得极为困难。 他就像是一个被玩坏的娃娃,不敢奢望任何事,直到从东瀛男人那里得到主人要来尝酒的消息。 裴澜之见到荆雨仿佛又有了力量,瘦削的剑灵咬着牙艰难地从床上爬起,露出生涩的笑容,拿起木梳整理自己干枯凌乱的发丝,他的脖颈上还有被铁钩穿开的洞,形成黑红的疮疤,他小心绕过疤痕,在打结的发梢轻轻拉扯。 裴澜之听见荆雨小声道:“主人就要来接我回家了,这么狼狈的模样,就不要让主人看到了吧。” 这句话不亚于致命一击,裴澜之想到了自己当时推开荆雨的手,崩溃地眼前一黑,一口血喷出喉咙,他亲手打碎了荆雨活下去的希望…… 此刻,他后悔得想要杀死自己!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还是人吗? 荆雨梳头的动作很慢,身体像是生了锈,铜镜中的人也苍白病态得可怕,他努力弯起嘴角,眼中却溢满了泪水,他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好疼啊。”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澜之,澜之……”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这一时间的幻境中,有一个男人跪在他的身边,泪流满面,侧身亲吻了他枯萎的容颜。 如果没有看到这段记忆,他会一直以为荆雨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是他太过自以为是。 他见证了自己身为人皇殿下时的冷漠无情,也看到了荆雨的哀默心死。 他数着荆雨痊愈的日子,漫长得仿佛要熬干他的血。 荆雨在孤立无援下,终于与前来搭讪的武士结识,那是他的剑灵最后一次燃起活下去的希望,为此不惜对武士承诺后半生的追随。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可是又希望武士能够拯救荆雨于水火,他的荆雨就快要碎裂了,无论那个人是谁,只要能够让荆雨逃脱这个深渊活下来…… 救救荆雨…… 他一定会永生报答。 有着既定轨道的结局,本该在绚烂的烟火下结束,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见了男人的乞求声,结局最终还是改变了! 就在武士被杀死,人头滚落,荆雨在遥远烟火的掩映下飞跑时,裴澜之突然拥有了可以触碰幻境中人的力量! 他发了疯一般砍杀了在场所有的武士,并将东瀛男人剁成了细碎的人肉段,他恨东瀛男人入骨,甚至想要生吃了他! 他剧烈地喘息着,直到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的荆雨哥哥,他的荆雨哥哥摔在泥坑里,正在哭泣,他心疼地扑了过去,紧紧抱着他,擦干他的眼泪,亲吻他因为摔倒而擦伤的下巴。 “荆雨哥哥,别哭……别哭……没事了……” “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对不起……” 他的荆雨瘦得像一把芦柴,他单手就能圈住。 荆雨哽咽着,小声道:“我的后背好疼。” 裴澜之心里一惊,借着头顶的月光,他看见荆雨的后背横贯了一刀,那刀劈碎了他的衣服,将那白皙后背划出血痕,“怎么会这样!” 他匆忙为他止血,破碎的衣料从怀中人的肩头滑落,盈盈的美丽,使得裴澜之的喉头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一下。 怀中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裴澜之不敢耽搁,抱着荆雨回了家。 他的荆雨哥哥想要回家,他们在夜色下匆忙奔行,与当初他带着奄奄一息的荆雨回人皇宫时的情景一模一样,街道两边摇晃的红灯笼指引着前方的黑夜,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荆雨哥哥还有救! 第65章 虚幻破 裴澜之让大夫来给荆雨治伤, 大夫没有医治剑灵的经验, 说伤得不重。 十年前荆雨濒死, 大夫也说伤得不重。 裴澜之不敢相信,他搂着病怏怏的荆雨,命人去请陵珑, “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这一次,陵珑仍然穿着一身底面雪白的云锦,他敛眉走来, 跨进寝殿之中。 他那淡泊的模样, 使得裴澜之一怔,男人想起十年前陵珑单独留在寝殿中为荆雨医治的情形, 原本经由他干涉分割开的命理轨迹,奇异地再次合二为一。 裴澜之吓出一身冷汗, 他僵硬得像一根木头,等到陵珑阖上门后, 他就屏住气息,贴在窗边静神细听。 不一会儿,他听见从疼痛中挣扎着醒来的荆雨对陵珑道:“我, 是不是好不了了?” 裴澜之登时脸上血色尽褪, 他想要撞开房门,让荆雨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他的双手却死死钉在了原地,听下去——他对自己说,哪怕事实是如此残忍。 “我疼得受不了……真的撑不住了……” “……” “我的伤, 有多重……不要告诉……主人,好吗?” “不要让澜之担心,以后,就把他交给你了……” 裴澜之顺着门沿滑倒在地,原来荆雨死前什么都考虑好了,他把他托付给陵珑,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心离去…… 他听见陵珑应下,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寝宫,他在夜色下痛苦地嘶吼,风带着灰尘,将月色涂抹得昏暗迷离,因为荆雨的请求,所以陵珑一直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