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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那就换我保护他。” 黑亮的招子定定地望着我,南宫玉走近两步:“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吗?” 我笑道:“毕竟你都叫我好人了。” 他抬起手,像是要抓住我的衣角,然而在半空停住了,身形一晃,鬼魅般消失在黑夜中。 瑞文推门而入:“算他跑得快。” 我无奈道:“你的杀气八百里都能感觉到。” 他点上蜡烛,漆黑的屋子里霎时明亮起来。 “你决定不走了?” “走,”我道,“却不是离开武林盟,而是萧府,叨扰多日我们快变成烦人的客人了。” “萧翎一心想让你当他的乘龙快婿,怎么可能赶你走。” 瑞文提起衣摆,在我床头一坐。 “为了林朗?” 我不否认:“既然当了师父,总该为徒弟着想。” “我呢,”他问,“你为我想过什么?” 我捏捏他的肩膀:“林朗没伺候好你吗?” 他不屑道:“都快尿裤子了,你出的馊主意,给我捶背。” 我心虚地笑了笑,料到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是条慢慢长路。 他按住我的手:“睡吧,明日向萧翎辞行。” 我道:“辛苦你了。” “为何辛苦?” “为我们寻觅新的住处。” “做大侠的果然脸皮够厚,”瑞文道,“我何时答应了?” 我合衣躺下:“此时。” 他发出一声闷笑,指尖滑过我的额发。 “你啊你。” 我在他低哑的声音下慢慢合上了眼,待到天光乍亮,带着困顿洗漱完毕,去林朗的房间,看见他睡得四仰八叉,鼾声阵阵。 亏得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据我所知他的童年过得并不顺遂,不然也不会沦落到沿街乞讨。 我捏住他的鼻子,看他脸逐渐涨红,挣扎着喘了口气。 “谁偷袭我!” 林朗从梦中惊醒,一个驴打滚滚下床,双手在空中乱挥,和他之前打的拳倒是一套。 我捏住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 “醒了没?” 他揉了揉眼,对我咧嘴一笑。 “师父啊。” 我放开他:“快去收拾一下,用完早膳我们就辞行了。”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屋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谁都不能走!” 我一个错步,将林朗揽住身后,于此同时深厚的内力如潮水汹涌而来。 林朗拽住我的衣服:“怎么了?” 我厉声道:“别动!” 他立即缩回探出去的脑袋,饶是如此仍是被余波冲击到,一个趔趄跌到地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我快速在他身上检查了一下,好在并没有伤及内脏。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满意惊恐地望着我。 我摸摸他的头:“没事,你在这等为师。” 语罢,我怒气冲冲地走出门,本欲质问萧盟主何故出此重手,然而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却说不出来了。 一头华发,满眼血丝,再不见昔日的雄姿英发。 我几乎是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萧怀离,死了。 那个我无缘相见的史上最短命的武林盟主,箫音音的大哥,萧翎的长子。 “谁都不能走,直到我捉拿真凶!” 眼下的萧翎不是号令群雄的武林盟主,而是一个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父亲。 他的身后是一众侠士,为首的便是崇山派掌门石天门。 他捋了一把胡子,锐利的目光扫过院子的每个角落。 “段大侠失礼了。” “石掌门严重了,”我抱拳道,“敢问发生了何时,如此兴师动众?” 石天门重重一叹气道:“萧少盟主被歹人杀害了。” 我露出既惊且悲的表情:“何人所为?”而后对萧翎道,“萧盟主还请节哀。” “我算什么盟主,”萧翎惨笑道,“连自己的孩儿都保不住。” 在场的众人马上七嘴八舌地安抚他,不过于萧翎而言,千言万语都是无济于事的吧。 待萧翎情绪稍稍平息,石天门又道:“此次事关重大,查明真凶之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请段大侠见谅。” 我看石天门俨然成为负责人,想来他意图借此机会接下主事的大权。 我道:“自然,有什么段某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 石天门不痛不痒的讲了几句话夸赞我明事理,慢慢引入正题。 “段大侠,今日怎么不见颜公子?” “他……” “怎么,看不见我很奇怪?” 我诧异地抬过头,但见瑞文姿态潇洒地站在屋檐之上,手中一把白玉萧,缀着的正是我的剑穗。 他不是去为我们安排住处了? 石天门朗声道:“敢问颜公子昨夜何在?” 瑞文道:“入夜当然是歇息。” 石天门道:“侍候的小厮却说房中没人,是为何?” 瑞文不以为意地笑道:“我睡在段颖处。” 萧翎冷声道:“笑话,萧家还没破败到需要两个人住一间。” 瑞文道:“你们破败与否是你们的事,我们喜欢与否是我们的事。” 萧翎额上冒起青筋,明显动怒,瑞文仍是悠游自得的模样,我尚不及从中调和,本该乖乖休息的林朗倒冲了出来。 “我作证,师父和颜师父一直在一起!” 石天门断喝道:“黄毛小儿,凭何为证!” 林朗张了张口:“我……” 我连忙低斥道: “没你的事,回去。” 林朗攥紧了拳头,一脸视死如归,硬是挺起胸膛。 “我为什么不能作证?” 我拼命把他往后拉,偏偏瑞文在旁火上浇油。 “好小子,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林朗得了鼓励,更加硬气,高高地昂起头。我则恨不得堵住他们的嘴,通通扔进麻袋里。 石天门冷笑道:“原来是师徒,怪不得……” 他话未说完,已响起一片声讨之声,仿佛瑞文正是杀害萧怀离的凶手。 瑞文一直陪在我身边,除了行事张扬,从未惹过祸端,更未杀人茹血,名声不该坏到如斯地步,是有人等不及想一石二鸟了。 我思考着对策,意想不到的是,另一个人站了出来。 “我可以作证” 林长青从人群中走出,微微一躬身。 “师父,我可以替他们作证。” 石天门犹如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面色难看道:“青儿你在说什么?” 林长青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缓缓开了口。 “我亲眼看到他们同进同出,亲密无间。” 5 满堂哗然,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