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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送人?多大仇这是?” 卫成:…… “娘认路吗?不然我一道儿去?” 卫成正要跟上,被拦住了:“找不到路我还不能跟人打听?这事你男人家别出面,媳妇儿也别跟,把那碎片收拾收拾,弄干净了。” 听姜蜜答应下来,吴婆子带着人就走,这时候都有些晚了,等她们到季家门口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金环最近压力也大,身体也虚,给人背着颠簸一路都没醒过来,吴婆子没去管她,她三两步上了台阶拉着门环一阵猛叩。 不多会儿,大门开了。 门房一看站外头的是个穿着朴素的干瘦妇人,瞧着就不像有身份的,他脸色垮下来,问找谁? “找你家太太。” “我们太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谁啊?” “老婆子不够格是吧?那也行,你去给你府上大管事传个话,让他麻溜的滚出来把金环领走,这倒霉丫鬟我要不起了。” 天黑之后还在街面上行走的人虽然不多,可是住附近的多啊,吴婆子刚才把门叩得哐哐响就引来好几家奴才开门查看情况。门一开,正好听到吴婆子的话,这是有热闹看啊。 本来看一眼就准备把门关上的,一个好奇,全把门留了个缝,都蹲那儿了。 他们刚才蹲稳,不多会儿季府大管事就小跑着出来,听底下传话让他把金环领走他心里就一咯噔,心想外头那老太太该不是卫成他娘?大管事多嘴问了一句,问底下的那人什么模样?底下回他说人不高,看着干瘦干瘦的,长着个寡妇脸刻薄得很,穿了件半旧衣裳瞧着不像大户出身,偏偏人胆子还不小,上门来哐哐一阵猛敲,张嘴就要太太出来。 底下人说一句,大管事心就沉一下,听到最后基本沉入谷底。 照这个描述,是卫家那个五品宜人错不了。 “你咋说的?” “我说太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啥玩意儿?” 底下人刚说完,就挨了大管事一脚踹,他抱着小腿嗷嗷叫唤,大管事顾不上收拾他,一路跑着出去了。他一见着吴婆子就堆了满脸的笑,跟哈巴狗似的一阵弯腰:“底下人不懂事,我教训过了,宜人站着累不累?进来吧,进来说话。” 吴婆子瞅他一眼:“算了吧,季家这门槛有多高老太太今天领教了,我过来是给你送人来的,这丫鬟我消受不了,再让她搁我家伺候几天,我就要驾鹤西去了。” 大管事:…… “这、金环她……” 大管事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他想想就要伸手来扶吴婆子无论如何都想请人进门去慢慢说,站门口说这些,给人听见不丢人吗? 看他急成这样,吴婆子心里还痛快起来,就挨着把金环过去之后发生的种种说给他听。 听说金环在卫家生火做饭扫地洗衣搓屎尿布涮夜壶,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同情的泪水往心里流:“宜人早说啊,早说我给您补个粗使婆子,金环她是贴身伺候的丫鬟,没学过这些,您多担待。” “咋没说?我让老三找过你家老爷,你们老爷说送出去的丫鬟断没有退回来的道理,说这人聪明学什么都快,她细活能做得妥帖粗活练一练没问题。” “我这人实在!别人说什么就容易相信!你们老爷这么说,我想着调/教一番凑合着也能用,结果呢?我让她搓个屎尿布她搓不干净就算了,我让她泡碗茶来,她连茶带碗给我摔门口。我家俩孙子,天天在院里跑来跑去的,磕那上头得了?不得头破血流?我让她赶紧收拾干净,她还委屈,一阵哭,哭完白眼一翻就那么晕了。” “这人我是不能要了,你倒贴钱我也不要,我奉劝你们家做做好事,以后送礼少送人,非要送也调/教好了,别捡着这种歪瓜裂枣往别人家扔,扔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说人踏实稳重能干,收下来只管享清福……老婆子给她伺候一段时间人都要折寿了,我就想问问你们家太太,到底多大仇?” “你说送出去的人断没有退回来的,我也告诉你,我家往上数八代贫农,以前穷得叮当响,现在不穷了老太太我抠门的本性改不了,我家不养吃闲饭的,你赶紧把人接过去,以后再别造这种孽,做个好人,积点德吧。” 吴婆子没给大管事插嘴的机会,说完一个眼神给到背着金环过来的妇人。 妇人心领神会,把人往季家门口一扔,跟着老太太走了。 挨着几乎看热闹的都惊呆了,下巴掉地上捡都捡不起来。 娘诶! 这是哪家的老太太? 看那边对她客气的态度,来头恐怕还不小,这难不成是哪位官老爷的娘? 京城里的大官老爷能有这种娘? 不行了! 看个热闹差点厥过去,得缓缓! 蹲着从门缝里看热闹的都是这样,大管事还能好得了?他起先懵了一会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腿一软差点坐门槛上,跟着他出来的奴才也吓傻了,抖着声音问:“那、那老太婆是谁啊?” …… …… “从五品侍读学士卫成他娘,皇上亲自赠封的五品宜人。” 底下的立刻想起头年闹上顺天府衙那出,他喉结滚了滚,张嘴却说不出话,半晌才道:“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啊?” 大管事扫了悠悠转醒的金环一眼:“带上她,找老爷去。” …… 送走瘟神之后,回去这一路吴婆子心情都很不错,她乐颠颠往家里赶的时候,姜蜜已经把茶碗碎片收拾干净。才刚坐下,就发现男人心情竟然不错。 这就怪了。 他刚才说京里起了波澜,又说郭进士送来的书信丢了,这么多糟心事堆着怎么还乐得起来? 姜蜜想了想,让砚台看着点儿弟弟,自己拉着卫成的手腕把人带出来,看边上没别人了才道:“你有事瞒着没说?” 卫成眼神鼓励她接着说。 姜蜜又问:“和金环有关吗?我刚才就感觉她反应太大,打碎个茶碗用得着哭?相公你知道她在哭什么?又怎么会晕过去?” 卫成说,她在害怕。 姜蜜正想问她怕什么呢?就听见男人说:“她怕国丈怪罪。金环是国丈借季大人之手送来的,来给我找麻烦,顺便打探情报。上次大哥二哥送来的信我拿到之后就读了,后来郭进士那封我没读,私下拆开看的,她以为是密信,偷到手送了出去交给国丈,有些细节就不说了,总之国丈被那封信气到中风。金环听说之后能不害怕?加上她又从我这里听说那封信只是普通的往来信件,会吓晕也在意料之中。” “等等,我脑子快转不过来了,你让我想想。”姜蜜左右踱了两步,猛地想起那一天男人说最近可能会做梦,让她注意一下,应该就是那时候下的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