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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先宽也不行。相差太远,就容易留下话柄。 所以他才让杜锦宁当众做诗。 要是做不出,那他就有了说法,说怀疑杜锦宁那诗不是他自己所作,所以不取他为第一。想来一会儿做完诗,他还要考杜锦宁算学。 “请大人出题。”杜锦宁拱手道。 周东平微一颔首,念道:“雉逐鹰飞。” 杜锦宁记忆力好,一说她就知道出自哪里,先说出处:“这四字出自庚信之‘惊雉逐鹰飞,腾猿看箭转’。” 说完她这才想了想,然后缓缓念道:“百中虚文囿,苍鹰掠地归。如何惊雉影,翻逐鸷禽飞。色木罹罗避,心偏窜野违……” 她声音不高也不低,周致他们自然也能听见,大家望着自己草稿纸或试卷上写的诗,都深受打击。 为什么自己费老劲儿才写出来的诗如此垃圾,杜锦宁随口念出的就是锦绣文章? 不过大家也就理解杜锦宁为什么能这么早交卷了。 周东平和李一同即便看着杜锦宁写出的那首“阴阴夏木啭黄鹂”,此时听到杜锦宁随口念出的诗句,还是被狠狠地震憾了一把。 周东平缓了缓神,强打起精神又出了一道算学题:“一放羊翁,他有三个儿子。某日,老翁去世,要分老翁留下的十一只羊和一份遗嘱。” “遗嘱上写道:长子持家有功,可以分得所留羊的半数;次子常代父放羊,可得所留羊的四分之一;三子年幼,无功,只能得所留羊的六分之一。遗嘱还交代,不可将羊杀死,否则老头子在九泉之下也不安息。” 他盯着杜锦宁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在不杀死羊的情况下,如何把十一只羊按老翁要求分呢?” “哦,这个容易。”杜锦宁道,“先从邻居家借回来一只羊,凑足十二只。长子一半取六只,次子四分之一取三只,幼子六分之一取两只,剩下一只正好还给邻居。” 周东平望着杜锦宁,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要想不被狗咬 同样竖着耳朵在听,还想跟杜锦宁比一比的几个考生,全都:“……” 算学题,还能这样做? 为什么还可以去邻居家借羊?这题要是给他们做,打死他们都想不出还能去借一头羊回来凑数。 这已不是算学水平高不高的问题了,这完全是智商的碾压。 为什么周东平要出这样的题,为什么杜锦宁这小子能想就不想就算出来?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这样做?这不是不给他们留活路么! 大家看着杜锦宁表情平淡地跟周东平告辞,步履轻快要朝外面走去,都感觉到一种浓浓的绝望。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为什么会这么大呢?诗做得好也就算了,算学也能这么牛,这叫他们怎么活? 那几个立志要拿府案首的,低头看看自己写的诗,都有一种想要一把撕碎的冲动。绝望过后,心里就是满满的心灰意冷:府案首不用想了。凭他们案首的名头和第一场靠前的名次,府试是无论如何都能过了的。这些题就随便做吧,好不好也就这样,不是三四名就是七八名,没多大差别,所以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杜锦宁跟着差役出了考生,呼吸着春天清新的空气,心情十分愉悦。周东平刚才的考校不是为难她,而是成全她,至少让她知道,这府案首怕是跑不了了。 不过,这人屡次找自己麻烦,以他的小肚鸡肠,以后针对自己和关乐和的举动估计少不了。光挨打不还击不是杜锦宁的性格,所以,得想个法子让周东平吃点亏才好。 拿定了主意,杜锦宁指着院子里的一片芭蕉树,问差役道:“大叔,我能摘一片芭蕉树垫坐么?” 差役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等候的门庭处是有长条凳的。 不过他跟杜锦宁是老熟人了,杜锦宁第一场交头卷也是他领的路,从刚才考校的情况看,这府案首的名头怕是得落到这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小公子身上。且这位小公子为人又和气,对他也尊敬,这点小小的要求他自然不会不同意。 差役不光不阻拦,还十分热情地道:“小相公你且等着,我去给你摘去。”说着不等杜锦宁说话,直接摘了一大片叶子过来,递给杜锦宁。 杜锦宁连声道谢,拿着那片芭蕉叶到了前院门庭处,将芭蕉放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又扯了一点出来做垫子,放上砚台等物,在凳子上铺上纸,磨了墨开始写起话本来。 守门的差役和领路的差役看得都一愣一愣的。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从容淡定的考生,早早就交了头卷从考场里出来,跑到这里来用功。 两人都是识得字的,好奇地凑上去看杜锦宁写的什么,这么一看,就入了迷。 “咳,你还不赶紧回去?一会儿大人可要发火了。”守门的提醒道。 他的岗位在这里,但领路这个的岗位可是在主考场里面。 领路那个一看,糟糕,他出来似乎有一会儿了。半天不回去,估计周大人要责怪他玩忽职守了。他直起身就想跑。 这位差役大叔对她好,杜锦宁自然要回报,遂提醒道:“你弄壶茶给你们周大人,他就不会责怪你了。” 她为人细致,且刚才又太过无聊,观察周东平就仔细了点。昨日周东平吃过饭后,可是十分惬意地喝了一壶茶。今天刚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喝茶,她就交卷了,现在估计被气得没想到要喝茶。差役端壶茶去,想来能讨他欢心。 差役一听,顿时一喜,转过身来给杜锦宁作了一揖:“多谢小相公提醒。”说着,拔腿往后勤处跑去。 另一个趁机问道:“小相公,这是你写的?” 姚书棋宣传工作做得好,这府城有钱有闲的,即便不能天天去听说话书,也起码都知道那几本话本;没钱没闲但识得几个字的,则都知道茶馆里说的那三部特别好看的武侠话本有书出售,他们或是自己买,或是跟朋友借来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情节。 因此这差役一看杜锦宁写的内容,就知道是哪一部话本了。 “不是。”杜锦宁矢口否认,“这是我前几日刚看过的一本话本,用来练记忆力和练字的。” 以后她没准会到府学来上学,“府案首杜锦宁是三本武侠话本的作者”的消息,可不能传得到处都是。她以前寂寂无名还不打紧,现在成了府案首,这消息不用两天就能传遍整个桂省——考生可是各县都有的,他们把这消息带回去,不要太方便。 这时代对于写话本的人有偏见,关乐和是因为体谅她家境贫寒,写话本也没占用她太多的时间,再加上她这些话本格局比较大,不是那种蛊惑深闺女子春心萌动、与人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