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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又转了几个工作台。张开全毕竟是职业黑客出身,通过观察总结出了发射步骤(按键操作等),于是又回到这个工作台前,趁工作人员检查环境干扰不在仪器正面的时候,直接输入了发射指令。并把指令设为隐形木马,就是说,以后这台仪器只要向卫星发射信号,就会捎上他们这段附加波形,并且没有人能看得出,除非接收解码。这样一来,是为了避免有人继续下药。 发射成功。由于作者知识匮乏,此处点到为止。 这个天方夜谭式的计划,竟然就这么静默地奏效了。 两个人离开基地后,都还有点难以置信。然后就迫切地想要看到成果,然而这里荒山野岭,别说电视,人烟都没有。只好先往有人烟的地方飞。脚下的城市原野里,许多刚刚恢复正常的人在茫然地踟蹰。 “也不知道这场波及全球的混乱,到底真的只是玄臾的药物使人、兽产生思维上的变异,自发组成大军袭击两界,还是另有什么拥有正常智慧的人在背后借机操纵实现野心。”十生说。 “我觉得,不管是谁最先发起的,后来总会有野心家发觉有利可图而参与利用。”张开全说,“不过这些不是我们管得了的。或许世界大战又要来了,随他们凡人自己内部解决吧。” 十生看看天色,回到这边竟然已经有几天时间了。其实他飞起来是很快的,时间主要都耽搁在沿途逐一解救变异种上面。 “怎么还没动静?”十生喃喃自语。 “我们可以去附近的城市看看新闻。” “不是,我是说,风潇。”那边也应该过去了一个白天时间,按他的行事风格,决定了攻打幻世,就不会稍作迟疑。 “他有没有动静,我们也得接触到外界才能知道啊。” “也是。” “更何况,没有动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也许他诚心悔过了,决定接受你的安排。” “不可能。”十生一副对那人了如指掌的态度。 “哦,忘记了,要是真的没有动静,你大概反而会感到失望吧。他不把你看得比全世界都重了……” 十生没有说话。的确是这样矛盾的心理,正义和私心在殊死较量。 “行了,他也许只是战事缠身。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辐射致癌呢。” 突然一阵晕眩,一股强烈的如梦如幻的力量开始从身体深处涌出,眼前赫然出现了许多极不真实的画面,一会儿是千百年前的灵山飞雪,一会儿是天倾地覆的滔天浩劫,一会儿又是一个空空茫茫的初生世界,然后里面春风和煦,吹绿遍地新芽…… 直到被张开全摇醒,十生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到了地面,像喝醉了一样在团团打转,又低头一看,两个手掌之间,不自觉滚落了好些大大小小的幻境泡泡,一落地就把一小片花草囊括其中,很快一起消失不见。 “你这是怎么了?”张开全问,“在模仿小鱼吗?头顶上还吐泡泡呢。”说着拿手指一戳,五彩缤纷的碎片洒了两人一身,连同它里面已经成型的微小世界。 十生看了看头上果然也有,又试了试,仍有幻境泡泡从手心里源源不断冒出来,但几乎不受他控制。“回小楼吧。”他突然说。 “小楼?解放路三百零八号?” “嗯。”他点点头,携起张开全就飞,“也许他会去那里找我。” “你想要他找到你?”张开全不解。 “我遗梦了。” “……什么?” “我的第十重造幻之力,快要遗失了,这些泡泡,就是先兆。” “就是说……你要死了?” “原来你也知道。” “开玩笑,我可是主宿命的巫咸。偷看一下风潇手里的还是问题不大的。” 十生想问他这两句话有什么联系,却被他先发出疑问:“你说‘遗梦’?这个词里没有,难道就是你第七第八重力遗失的原因?” “猜对了。”十生坦言,“自古人神妖鬼彼此相恋的事情屡见不鲜,最厉害的惩罚也就是贬黜放逐,可你知道为什么对于我和他,就非得处以重刑?” “……因为你俩比较帅?” “因为我是父神唯一的血脉延续。我心中铭记着他冥冥之中对我的教诲,不可以破除童男之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长活难免寂寥,阿风出现的时候,正值我最叛逆的岁月,我发觉自己爱慕他以后,就挑衅地想,就是违逆天意,又能怎么样呢?最不堪设想的后果,无非一死嘛。我开始刻意轻浮,引他为我痴迷。我那时候很享受人神两界对我们的非议,把那当做一种愉快的情趣。后来我才发现,父神之所以禁止我破除童男之身,是因为与人交/欢会造成我的遗梦症。” “遗梦还是个症?” “对,就好比少年遗/精,但专属于我。”十生继续讲,“我发觉自己遗失了两重梦后,才明白父神的苦心。我知道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将第九第十重力全部遗失,然后死掉。可是我不舍得,我和他正如胶似漆,何等难舍难分。于是我想到,在剩余二梦遗失以前加以利用。我问他,如果我把第九重梦打造成一个逼真的世界,他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进去定居。那样,我将摒弃在真实世界的生命,那第十重力当然也就不会再遗失,我也不用死去。那时他还不是浮冰继承人,少年意气热情不羁。他想了想说愿意,但要我允许他每季回家看望父兄。我同意了,虽然很怕他得了我这个承诺会在厌倦我后某次一归家就不返。那愿望假如成真,该是怎样美妙的一世——我可以和他厮守,可以一起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自在遨游,不必再困足于灵山咫尺山巅。可惜,当我的第九重梦快要塑造完毕时,一场改变世界的大战爆发。同时我和他的事情也东窗事发,父神残识怒不可遏,命众神为我杀罪魁而保残余二梦——他冥冥之中告诉我,杀了害我遗梦的人,我就可以恢复正常。然而我不肯。” 张开全听完很久没有说话,飞行途中借着脚底下着火的小树苗点着烟斗。 “所以你不长记性,这次回来又跟他睡了?这下可好,你也不用等着神力恢复主动造世了,因为你的最后一重梦、最后一条命,要自己遗失了。” “所以我们要赶快,趁它遗失之前将它控制,塑造成一个崭新的、可以容纳所有灵人的幻世。” “你要怎样做就怎样做,干嘛还非得在他面前?未免残忍。” “我的阿风啊,他不见黄河心不死,可是见了黄河也不怕。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