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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魔尊各种怪异的举动中忽然参破的事情的真相,惊得胡子发抖声音都结结巴巴起来:“那魔……那魔修如此焦急……不会是……可虽说圣女,毕竟是少年假扮的啊……”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还尚在迷糊中的长老都有些恍然大悟。还有几位长老其实早就从中揣摩出令人羞于启齿的真相,只是都不便说出来。 眼见长老们开始胡言,白昱修从殿侧阴暗处转出来,客气地将众位长老们都送了出去。然后回到清瑛身边,轻轻帮他揉了揉太阳穴,姿态恭敬而虔诚。 从他手中释放的灵力抚慰着清瑛,虽然白昱修的修为远远不如清瑛,但这股灵力倒是柔和舒适得很。清瑛也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不过是那些先圣留下的古书罢。 · 汤笃苍白的脸紧紧贴在了魔尊心口。如果不是身体上那一丝未曾散去的温热,都让人怀疑少年是不是早就死了。 在魔气的护送下,他们疾风般往魔界赶去。 汤笃的衣襟被魔气掀开,露出了尚无法愈合的惨烈的伤口。当这一幕真正出现在沙招眼里时,他只感觉心脏处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了。 沙招把怀里的人的衣襟又重新掩好,然后把他更紧地抱在怀中,飞速从魔界上空掠过直接冲着魔界深处永不停歇的魔刃风刀而去。 起初,魔修们都以为他们的魔尊是去魔渊看看,直到魔渊处猛然爆发的魔气直射向天际,所有人都被一个念头震惊了:魔尊要闯魔渊! 陆弼急匆匆地进了自己住的寓所,回来拿一些要紧救命的宝贝。正看见张诀坐在静室之中,便忍不住向他道:“不知道我们这个魔尊发了什么疯,居然去魔渊了!那魔渊存在数百年从来没有魔修能活着进去,连上一任魔尊都被那里面的魔刃挡了回来,他到底……” 张诀安静的眼眸忽然转向他,“我知道他为何要去。” 陆弼愣了一愣,然后便听张诀平静地说道:“因为他的「圣女」被人挖了灵核。” 听到这个消息陆弼吃了一惊:“小圣女怎么会被……那他去魔渊干什么?” “因为……魔渊底下,也许就藏着一枚神留下的灵核。” 55、换灵核 虽然时隔很久,但魔渊还是跟汤笃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差别。 无尽的魔气化为的刀刃无休止地穿插在巨大的深渊般的峡谷之中。 这里的魔气无穷无尽、阻挡着一切窥探的视线。魔界之中从来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又为何有灵智一般对闯入者攻击性极强。 曾经沙招也一样不知道它的由来, 直到在沧水中见到那枚深藏在灵气之下的魔核后, 沙招突然有了个猜想。 这猜想听起来十分匪夷所思,起码十个魔修九个都不会相信。但现在,魔尊甚至愿意向他从未信奉过的神祈祷,魔渊底下真的如他猜想那样,汹涌的魔气护着一枚灵核。 魔气化作的利刃如世间最尖利的刀一般, 顷刻之间便能将□□碎为千万片。 沙招站在魔渊之上,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汤笃,然后招来魔气,一层一层地将他裹了起来, 裹到灰雾般的魔气已经成了浓重的深黑, 就像一颗茧一样, 无法再看清里面的任何情况。 魔尊的眼睫轻轻垂了下来,掩盖了眼中一丝悲伤。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又恢复了往常波澜不惊的冷漠。 寸余就是刀兵般的魔气,但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而在魔界的其他往魔渊处看去,会发现魔气忽然如同被激沸的水一般炸向天空。那样的声势,让人毫不怀疑若是自己隔近几里瞬间就会被飞啸的魔气洞穿。 上一次, 沙招只是带着汤笃在魔渊的外围看了一看。而现在, 他们却要去到甚至连金色的魔鹦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耳边放佛千万道雷在炸开, 又好像瀑布从千尺高的地方轰然落下, 像是千万匹马一起在嘶吼, 又像剑刃之间摩擦起的尖利的锐声。 魔风狂涌,魔气狂啸,千万的魔刀魔刃挥砍在侵入者身上。好像因为外人的闯入,这魔气变得更加疯狂肆意起来。 沙招召集来了无数自己能控制的魔气,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 但这个屏障在这些魔风魔刃的攻击下,却不停地被消耗、不停地被损坏。 最开始的时候,沙招能看见曾经带汤笃来看过的那些金色的小鸟,在魔风魔刃中灵活闪躲觅食,他便在这些小鸟的引领下,去到了魔渊的更深处。 但越到了深处,魔气越浓厚,魔刃的攻击越密集。再往下,甚至密集到了连小鸟都无法躲开的地步。 比小鸟更庞大的人身当然更无法避开,沙招只能任由魔刃劈砍在屏障之上,再及时调动身体里能调动的所有魔气加固屏障。 长而黑的眼睫毛之上,渗出了一滴一滴的汗珠。眼睫毛微眨一眨,汗水就顺着睫毛滴落下去。 若是在外界的空旷地带,沙招尚可以从天地之中召取魔气为自己所用。但在这魔渊之中,周围被仿佛自己生了灵智的忠于杀戮的魔气包围得密不透风,魔气的消耗就会更加迅速。 忽然一道极其强劲而巨大的魔刃劈砍在了屏障之上,这单薄而伤痕累累的屏障受到了最后一击,终于无法承受而崩溃。 就在它崩溃的瞬间,又有无数道魔风打在了沙招与“茧”的身上。 沙招举起右手,召集到的魔气甚至已经无法维持一个大型的屏障了,就算勉强维持,也无法在这些魔风中撑下去。 他眨了一下眼睛,就在睁开的一瞬间,身体里最后的魔气忽然从他手心中狂涌而出,瞬间便凝成一把漆黑无比的剑。这剑汇聚了他所有的魔气,甚至比这魔渊中的魔刃更加漆黑纯粹。 魔尊持着这把漆黑的剑,瞬间挡下了数道射向“茧”的魔刃和魔风。但却有数道擦过了他的身体。 · 眼前是极暗,一些嘈杂到无法忽略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什么朦朦胧胧传到耳边,一刻也不消停。 汤笃总觉得自己很悲伤,但却抓不住这悲伤的来源。他想辨析那些声音,却像被打破了的蜜蜂罐子一样让人只觉得难受。 他感觉自己在一个很狭窄很狭窄的地方,也许狭窄到连呼吸的空间都不够。但奇怪的是,自己却并不觉得压抑,甚至觉得这里很安全。 但这个狭窄的地方却一次次地在被削薄,从外透出一点点光来。但那就是一瞬间的事,很快被削薄的地方又重新厚实到一丝光也漏不出。 但每当这个时候,汤笃就忽然伤心起来。 他失去了灵核,十几年后再次感受到了凡人的□□的感觉,是剧痛和恐惧、是对所有的事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