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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眼色的林少爷在一旁嗑瓜子,插话说:“哎,留洋的还有金姐姐呢,是不是也是今年回来?” 金之瑜有个妹妹,真正万千宠爱,哪怕家里观念旧,仍旧是送出去留洋读书许多年,今年似乎该毕业。金之瑜输了大半天,满脸愠色,此刻说起妹妹,才有二分欢喜,“混丫头一毕业就去美国玩,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管谁叫姐姐呢?跟你不熟!” 林少爷年纪小,林家产业更小,自然不敢惹混世魔王,“切”一声,没声地嘀咕道:“威风什么,你自己不也是泥菩萨,你爹还没顾上揍你呢。” 上次金之瑜喝多了酒,大笔一挥把名下两个户头给了令从雪,等到酒醒,立刻一身冷汗,知道金九霖得知了必然要骂,但又不好要令从雪把户头还回来,毕竟令从雪脑子不笨,已经说得满城皆知。他在盛实安的麻将桌上躲了几天清静,其实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迟早躲不过一顿申饬,果然未到黄昏,金府管家上了门,毕恭毕敬地传老爷的话,请少爷回趟家去。 刘太太看金之瑜脸色,好心替他拖延几分钟,让金之瑜去换衣服,请金管家替他打两圈。金管家恭敬不如从命,坐下打牌,被刘太太三句两句套出话来,原来金管家自己的儿子要读国中女儿正要结婚,也正是缺钱时候,于是立刻脑子转起来,琢磨着怎么跟金府大管家卖个人情。 谁料坐在上风一直在听牌的陈嘉扬慢吞吞插了进来,“能有多少钱。学校次些不要紧,姑娘家结婚要紧。” ———— 下次1600评论加更,么么啪谢大家! 50 不长个(迟到成这样我配收费吗) 金管家巴不得陈嘉扬开口,连忙问起近来行市如何。金家做实业,老爷子保守,钱都换成金条存金库,向来不沾银行其他功能,把股市债券引为洪水猛兽,陈嘉扬自然不肯松口,生怕金老爷怪罪,急得金管家老上海口音都出来了,“陈先生说笑,是我自己的钱,盈亏都是小数目,小事体不值一提的呀!” 陈嘉扬这才挤牙膏似的透露些风声,满桌人都竖着耳朵听,恨不得拿纸笔记下来。 牌打得稀烂,盛实安又狠赚一笔,晚上抱狗数钱,撑着下巴,思索着问陈嘉扬:“你给人家下套,怎么自己还不高兴?” 金之瑜捧戏子抽大烟,一向挥金如土,如今搞得入不敷出,他手里所有的不过是几间厂子几家公司,金九霖又绝不支持,看眼下情形,他迟早要有求于人,那金管家素来巴结大少爷,金之瑜也素来爱找金管家想办法,原本金家像个没缝的蛋,眼下被陈嘉扬轻轻撬开了条缝,眼看银行又能小赚一笔,于他而言不算大事,但也不坏,可是盛实安看得出他今晚心情不佳。 陈嘉扬站起来回去补觉,在她头上一摁,“小屁孩,想太多当心不长个。” 盛实安本来也不长个,何况不动脑子也有人把外面的事喂给她听。金之瑜回家跟父亲一番周旋挨骂,骂完后照样缺钱,且越 〖爱吃肉的ベ小/仙/女.独.家.整.理:来越缺,陶映薇和令从雪没一个是好惹的人物,四个姨太太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金之瑜在女人跟前惯常要面子,决不肯缩减花销,于是没多久终于被人拐进赌场,吃到几千块红利,又没多久连赔了一万多进去。金之瑜一时拿不出这许多现金,全赖到了始作俑者令从雪头上,于是凶形毕露,跟令从雪吵翻了天,当日深夜里有人从公寓窗口飞身而下,天亮后有人经过,摆正死尸,正是死不瞑目的红角令老板,法医查验,说是跳楼自杀,但目击者看得见尸体满身刀口,毙命时间分明是在坠楼前。 这桩凶杀案究竟原委如何,半个北平城的人都心照不宣,然而世上人素来勇于欺弱,却惮于追究人间豪雄,既然没有证据,也就无人找金之瑜的麻烦,顶多是陶映薇再也不肯见他。赌场的人日日上门催促,金之瑜委顿数日,到底还是信自己牌技上佳,于是找了放贷的,借了几万填赌场欠债的亏空,余下的零头索性接着拿去赌,不赌还好,一赌又是十几万流出手,连收贷的都几乎傻眼。 闹到这步田地,金之瑜自然不敢告诉金九霖,连头都不敢冒一个,到了山穷水尽时,终于顶着风声暗地里去问金管家。金管家上次借陈嘉扬的金口玉言赚了不少,连忙把陈嘉扬的通天本事介绍出去,金之瑜次日就上荔山公馆来。 时节已是深冬,外头下着大雪,阿柠拉开门,盛实安探出头,起初几乎认不出——只不过隔了两月功夫不见,金大少像换了个人,胡子拉碴不说,白西装又皱又馊活像东北酸菜,阿柠端上来茶水点心,他风卷残云扫荡一空,一抹嘴,鬣狗似的直勾勾盯着她,“陈先生呢?” 他这时候倒想起来叫“陈先生”了。盛实安对他既无同情亦无幸灾乐祸,只是看这副落水狗模样就想起自己曾经也东躲西藏狼狈如斯,可她在那时没有杀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算什么东西,就因为他姓金? 她坐在桌对面看着姓金的,言简意赅回答他:“没回来呢。” ———— 草草草草草 沉迷喝咖啡刷微博再次迟到 今天也免费表跪,明天再迟到我罚自己发红包 51 四十万 金之瑜惶恐地点头,硬等到陈嘉扬深夜回来。 陈嘉扬开了一天会,晚餐时那些人附庸风雅,非要赏雪,他喝了一肚子冷风,头昏脑胀地进门,圈着盛实安的肩膀往楼上走,盛实安被他亲得前言不搭后语,三番两次开口被堵回来,急得蹬腿,陈嘉扬不明就里,还以为她今天没兴致,于是三两步踏上楼梯,正要把人扛起来回去睡觉,冷不丁被人着急忙慌一拽裤腿,听得那人跌跌撞撞倒在地上喊:“陈先生!” 陈嘉扬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条老酸菜似的金之瑜,客气请进书房,看茶看座,他翘腿坐在大沙发里,听金公子局促不安地表明来意,原来是要找他的银行借钱还债,连手头厂子地契都带来了,打算把一生资产全做抵押,在陈嘉扬这里借二十万块,救自己一命。 金之瑜说完半日,没等到回应,陈嘉扬拿着那几张文书端详,松手扔下,轻轻一笑。 说是笑,只有唇角吝啬地一挑,桃花眼里满是冷意,“八万块的空头支票,就要我替你还二十万的高利贷?” 冬日极冷,盛实安让狗进来睡,正跪在书房地上铺垫子,狗在一旁摇尾巴,似乎莽汉一条也欣赏得来大小姐的贤惠。陈嘉扬往她这边看一眼,接着笑道:“金公子,好划算买卖。” 金之瑜实则已经四处奔波半月,四处碰壁半月,听到此处,几乎要流泪,跳起来央求:“二十万,将来我连本带利还!安小姐!你我是有交情的,你替我说两句话!” 盛实安才不插手,金之瑜两只咸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