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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把可能还活着的盛实安逼上绝路。暗中铺网找了两天,一无所获,又变了想法,怕拿钱办事的杀手等不到翻倍的金条,真把盛实安弄死去换买主许诺的价码,也怕对方其实另有所图,于是又放出消息去,请对方尽管提条件,只要送盛实安回来。 照旧一无所获。陈嘉扬开车去找,把半个天津地皮翻了个面,找到深夜,嗓子里像火烧,拧开水杯往嘴里灌,入口辛辣,原来是白俄烈酒。 他端着水杯回忆半晌,终于想起这是盛实安的恶作剧,因为他有一次骗她喝红酒,盛实安喝下口,才知道是挤了樱桃汁的烧刀子,当夜借酒装疯寻衅滋事,在他背上挠出无数条红印,扬言要骗回来。 是骗回来了。陈嘉扬捧着那一小杯酒,不舍得再喝,不舍得不喝,终究拧回盖子,小心翼翼放好,踩油门开车下大桥,沿宽广的马路一路慢行,火车站前灯火辉煌,巨大的钟表时针缓缓划过顶端的数字,他在升腾起的醉意中想,五天。已经过了五天。 他找到天亮才回去。郑寄岚是清晨到天津的,正听阿耿说眼下情形,看陈嘉扬摇摇晃晃回来,暗自心惊,只当没看见他凹下去的脸颊和落拓神气,若无其事笑道:“你什么时候这样沉不住气?才几天,没找的地方还多着呢。” 陈嘉扬展开地图,没找过的只剩几座山。山里最难找人,但也不得不找,他们吃顿饭喝口水就驱车动身,郑寄岚带了人来,帮手铺开,一个个方向找过,又是足足两天。 山路崎岖,陈嘉扬下车步行,扶着树干向上,陡峭时扶住树干一使力,枯叶在皮手套上刮出白痕,保镖跟着,气喘吁吁提醒他当心有蛇,自己再也走不动,扶着树干喘粗气。陈嘉扬不理会,只觉得大衣累赘,把外套扯下来丢掉,自己只穿几天没换的西装继续攀爬,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已没了人,黑漆漆一片树林,再向上看,朗月无边。 他叫了一声:“盛实安。” 盛实安三个字轻飘飘,没一个字需要唇舌相抵,故而像极了喃喃。他拢起手掌,重又高声叫道:“盛实安——!” 尾音拖长,空山中布满回音,来来回回相撞,撞得血肉模糊。阿耿没头苍蝇似的正找他,听到动静,急匆匆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陈哥、陈哥!别走、别走了!” 陈嘉扬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眼神热得发烫,却沉默得像个哑巴。还是阿耿先开口,“三哥叫您下山。” 阿耿累得喉咙里发甜腥,一阵喘息,陈嘉扬按住山石跳下来,一推他背,吐出白雾,喘着粗气,“带路。人伤着没?” ———— 浏览器不知道怎么回事回不了评论 我好急呐 66 她在我这里 66 她在我这里 阿耿说:“不知、不知道啊。郑三哥只说叫您下山,别的没说。” 不知是死是活。陈嘉扬抿紧嘴唇,大步流星,越往山坑底下人越多,静静地垂手看他们,阿耿心里打鼓,看见陈嘉扬拽住一个从下头跑上来的保镖,“干什么去?” 那保镖说:“郑三哥叫去找几件干净衣裳。” 怕着凉,那就是还活着?阿耿松了口气,见陈嘉扬一松手叫人快去,自己大步下山坑,也连忙跟上。山坑里是一条河,河流两岸是零落的七八间凋敝人家,郑寄岚跟一个年轻农户在院外木头堆上坐着喝茶,也累得够呛,看见他们过来,放下破水杯站起身,手心在裤子上一擦,开口道:“你先喝口茶,听我跟你说。” 阿耿听他声调不对,头皮都要炸。陈嘉扬盯着郑寄岚,眼神发狠,半晌,突然拨开郑寄岚往河边走。地上一卷草席,被他一把扯开,里头是件湿淋淋的兔毛披肩,红白交加,缠裹着一只高跟鞋。这两样他都认得。 陈嘉扬注视那堆东西半晌,直起腰,“没见到人。” 这是河水转弯处,礁石众多,没道理拦得住衣裳却拦不住人,显而易见是人早在上游就被水流冲得散了架,又或者是早被人弄走去换钱。 郑寄岚略有不忍,轻声说:“陈嘉扬,盛实安她,八成找不着了。” 陈嘉扬把那件沾着血的披肩捡起来,拧干水,和鞋子一起丢给阿耿,要他拿回去晾干,自己向河流上游走,“我要看见她的人。” 山脉漫长,河流有无数分支,仿佛在一场暴雨里找一滴水珠。又是一夜过去,一无所获,次日清晨时,一行人寻觅到支流渐窄处,山崖下几处炊烟,人家寥寥,都是寻常猎户,保镖们去挨家挨户敲门询问,应门的都摇头,不应门的也有,阿耿爬墙往里看,是没大人在家,一个瘦巴巴男孩神情警戒地坐在墙根,干巴巴说:“爹娘去捕蛇了。” 猎户不在家也是常事,陈嘉扬衔着烟点点头,示意再问下一家。保镖们面面相觑,阿耿大着胆子说:“没了,这是最后一户。” 陈嘉扬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过了几分钟,说:“行。回吧。” 郑寄岚在别处找,阿耿不敢问明天什么打算,连忙跑去开车。回珑璧别墅的路途不近,阿耿一路小心看陈嘉扬脸色,他坐在车后座吹风,神情漠然。车停在门外,佣人过来开门,他下了车,站在门边没动弹。 阿耿问:“……陈哥?” 陈嘉扬冷不丁说:“刚才那村里都是捕蛇的。” 保镖应了,陈嘉扬接着说:“最后那户不对劲。去捕蛇怎么不带家伙?那孩子话都还说不利索,当父母的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保镖回想不起来,阿耿细致,一拍脑门,“是,篓子叉子都堆在门外,没准压根不是去捕蛇,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去办,才不得不把孩子单独留在家!而且那孩子说话语调有毛病,怎么听怎么像背下来的!” 郑寄岚在一旁磨灭烟头,看他们在脑内编撰侦探,不知道要这么疑神疑鬼找到什么时候,又不能劝,只好奉陪。陈嘉扬夹着烟敲敲车顶,示意司机回来开车,司机连忙回来,家里的女佣探头喊:“先生,有电话找您!” 猎户人家的古怪让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岸边的草,陈嘉扬心脏都要跳出来,来不及理会,拉开门就要走。女佣跟着跑出来,“是安小姐!” 院内的沉默维持了一霎,陈嘉扬把门一甩,大步回家,劈手拿起电话,听见自己脱口而出的嗓音哑得不成话,“盛实安?” “……”电话那边是个冷淡的男声,“我是陈轲。” 陈嘉扬笔直站在案边,紧握话筒听着。陈轲说:“她在我这里。” ———— 想不到吧陈嘉扬 67 值钱 盛实安被桥下水流冲到下游,冰水泡得伤筋动骨,所幸唐林苑带她上过游泳课程,更所幸大桥在市郊,地势起伏,紧邻弯弯绕绕河岸,她在河水转弯时爬上岸,晕头转向走了不知多久,脚一崴又再次落水,这次幸运得多,水流不急,她手臂被礁石一挂,磕出个血口子,披肩也被撞散,疼痛驱使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