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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来,真恍若神仙妃子。 竹笛幽幽响起,吹着不知名的清婉小调,半空中忽然荡下一个缀满鲜花的秋千,秋千上轻荡的女子云鬓锦衣,白纱遮面,她体态娇小,一截玉臂露出衣袖,欺霜赛雪。随着笛声,她浅吟低唱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似是故人来。” 好熟悉的声音。阿狸的记忆被这歌声击中,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她出神定定细瞧那秋千上的女子。 长生也冷然看向那女子,这些个不速之客真是一个接一个的苍蝇一般,轰都轰不走,他皱紧了眉头。 冥楼提早就给他们在灯市附近的街口预定了客栈,灯市一直开到夜里三更,阿狸只觉疲惫,姐弟二人遂回客栈休息。 “真的是她吗?……”回想着秋千上的女子,阿狸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阿狸早早起床收拾好,准备和长生吃了早饭就回庄里去。 有人轻叩房门,该是店里的杂役罢。阿狸开了门,竟是一个身量娇小,白纱蒙面的妙龄女子,不是昨夜秋千上的歌女又是谁?她未着昨夜那身花团锦簇的繁琐裙裾,换上一套淡淡鹅黄色罗裙,更显姿态风流,楚楚可怜。 璧月奴轻轻摘下遮面的白纱,眼波流转,眉尖若蹙,杏脸桃腮,风情万种。一时千万情绪涌上阿狸的心头,她震惊的说不出话。璧月奴冲她淡淡一笑, “小妹子,别来无恙啊。” “你……你,月姐儿!我昨晚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竟真是你!”阿狸语无伦次,“你不是在真定吗?怎么又到了荆州?” 璧月奴执起阿狸双手,轻轻叹道,“世事无常啊,我也是昨夜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你,这不今天就来找你了?我们竟四五年未见了,你快和我说说你这些年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二人进了屋,姐妹一般双手相执,细细寒暄这几年的过往,阿狸说到戚婆婆过世,璧月奴闻言不禁也落下几滴粉泪,阿狸又说到弟弟长生,璧月奴眉毛一挑,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色,隔壁屋的长生应该还未起床,阿狸想着过一会儿早饭时便引荐二人相见。 “好妹子,你还记得那时你流落到真定,在流音阁,我给你看了手相,就断言你能渡过难关,日后是个有福气的。”璧月奴笑道,阿狸一怔,这和她记忆中不符,她清楚的记得那次看手相,因为那是她和璧月奴的第一次相遇。 当时,十四岁出逃的她脸上烧伤未愈,倒在真定街边半死不活,朦胧间只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拉过她右手,细细端详她的掌纹,末了,那女子微微一笑,轻声道:“出身高贵,深陷泥淖……小妹子,你和我有很相似的掌纹呢……”她的话后半句阿狸没有听到,只因当时她已经全然晕了过去,醒来时,就已经被璧月奴接到流音阁疗伤调养了。 许是月姐儿记错了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故人重逢才让人欣喜不是吗?阿狸的思绪从过去拉回到现在,只见璧月奴又拉过她右手,“姐姐我再帮你看一次掌纹。”她笑言。 阿狸闻言摊开手,璧月奴往那掌纹上一瞧,面色依旧春风拂面般带着暖笑,震悚的眸色却直勾勾盯着阿狸掌心中纹路的分叉处,看她这诡异的样子,阿狸也有些坐立不安了。 “在看什么?”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竹帘子也被掀开,长生懒懒倚在门边,声音让屋里二人均是一惊,阿狸正准备开口介绍,却见长生冷冰冰的眸光匕首一样钉在璧月奴背上。 “长生……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阿狸话还没说完,只见璧月奴转身对着长生就是屈膝一跪,“属下璧月奴,回归御前,还望御尊驱驰。” 阿狸瞠目结舌。 长生瞟也不瞟璧月奴一眼,径直走进屋里,大剌剌坐下。 “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呢,你刚才在看什么?”长生懒懒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麦茶。 “属下在给阿狸小姐看手相。”璧月奴不敢有丝毫隐瞒。 “看手相?有意思,”长生呷一口茶,“那你说说,你看出什么了?” “属下愚笨,什么都没看出。”璧月奴头垂的更低了。她精通占卜秘术,看相也极为拿手,说看不出这话她和长生都知道是谎言,只是她揣度上意,猜测在某些事情上长生可能希望对阿狸有所隐瞒,但或许他是想亲口告诉阿狸也未可知。 长生定定看了她一眼,稍顿,“既然没看出什么,我也没空跟你废话,你走吧,少来惹我的眼。” 璧月奴起身,暗暗舒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猜对了,她可不想下场和那罗一样。 “御尊,阿狸小姐,我先告退了。”璧月奴垂首拢袖,莲步轻移就要出门去。 璧月奴素手打起竹帘,不料冥楼正上到客房,也从外头将帘子打了起来,二人四目相接,气息均是一滞。冥楼看不出情绪的目光在璧月奴脸上一顿,璧月奴颔首,微微一笑,行了一个万福,“见过冥楼大人,妾身先告退了。” 冥楼仍打着帘子,高大的身形一侧,璧月奴便从他身边走过,窸窸窣窣是衣料摩擦的轻响,璧月奴的脚步也渐行渐远。冥楼这才放下竹帘,跨过门槛,对着长生一拱手,“见过御尊。回程的马车已备好,就在楼下等着。” “这马车怎么走的这么慢?”长生不耐,催促赶马的车夫。 “哥儿有所不知,今儿进城的人多,咱们是要出城,正好犯了冲了。”车夫回答。 阿狸还坐在马车里,神情木然,又是一个“妖魔鬼怪”,又是长生的“属下”,还偏偏是救过自己的故人,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吗?她之前并未见到冥楼给长生跪拜的样子,今日见璧月奴虔诚恭敬的给长生行大礼,说话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得匪夷所思。 姐弟二人上了马车就再未说过话,气氛难以言说,长生张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又觉得一切显而易见,有什么可解释的?转念又想到阿狸和璧月奴手牵着手姐妹般亲昵的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马车在路中僵持着,眼见着距离城门就短短一段路了,却怎么走不出去,阿狸叹了口气对长生道:“马车堵得我胸口闷,咱们下车走出城算了。” 甫一下车,立刻觉得胸中轻松不少,只见城门口,一队骑着马的人蹄声得得,鱼贯进城,统共三四十个,都是二十出头岁的精壮少年,为首的那个看面容也不过三十岁上下,一队人皆着紧袖素色短打衫,背上背一把长剑,这场景平日可并不怎么常见,街边的百姓们也都好奇的打量着这队人。 阿狸和长生与他们逆行,也不由抬起头多看了几眼,倏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白衣身影闯入眼帘,阿狸心口砰砰直跳,耳边嗡嗡作响,她猛的低下头,气息急促紊乱。 “阿姐你怎么了?”长生不明所以,忙揽住她肩膀,还以为她是刚才马车里闷得久了泛恶心。 “没什么事,咱们快走吧。”阿狸低头握住长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