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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家给小花儿去寻个师傅来教教。 除夕夜悄然而至,臧缨身上又添了一件衣服,他站在窗前掐着日子,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见秦啸了。年末皇帝最是忙碌,一边要准备赐给大臣们的新春礼,不同品阶东西还要有所不同,一边还要筹备年末宴。虽说六部的人各司其职,可是秦啸自己是不可能闲着的。年末宴席上觥筹交错,少不得要喝几杯酒,不知道他身边的宫人是不是机灵,会提前给他备好醒酒汤。 等回头遇见王渡之问问他。 前几年臧缨总是顾着皇宫的事情而忘了自家的事情,从没有在家过过除夕,回来的时候小花儿都已经睡了,今年不需出席,可要好好热闹热闹。 他按照府上的人数准备好红包,每个上面都写好名字,到时候不会搞错。红纸上的红色沾在他指尖,臧缨看着这红色,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喜悦。 红纸多了两张,臧缨都包了钱,其中一个提笔写上张管家,另一个红包上,臧缨拿着笔想了喝酒,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写,也就空着作罢。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散了席,臧缨把人喊过来,一个一个发压岁钱,臧府众人领了钱,磕头和臧缨说着吉祥话,臧缨手一挥,过年期间让他们轮流过来当值,不必天天来。 小厮婢女们退下,饭厅里就只有臧缨小花儿和张管家三人。臧缨假装看不见花儿满是期待的眼睛,掏出个红包,在她面前晃了一下,继而递给张管家,“今年张管家真是辛苦了。” , “先生,我的,我的。” 臧缨笑笑,掏出一个红包,上面端端正正写着“臧安枕”三个字,“先生,还有一个,家里人都分完了,那应该也是我的。”他将最后一个红包塞在袖子中,“花儿,每个人都只有一个。” 臧府没有守岁的习惯,花儿笑嘻嘻收了红包,便回去歇了。 “张大人,这杯酒,敬你。”张管家接了酒一口饮下,“大人,多谢这些年的照顾。” “是你照顾我。” 二人话别各自回屋休息,臧缨酒量不好,只几杯酒就让他有点微醺,还好有个手脚麻利的小厮将他推回了屋。 臧缨点了蜡烛,借着昏黄的烛光看见屋子里面还坐着一个人,他又淡定地点了第二根蜡烛。 他醉眼朦胧看不清来人,眼皮也重,只好用手撑着脑袋:“是谁来了?” “先生,是我。” 听声音是秦啸,臧缨喝下的酒让他迷迷糊糊,他整个人半倚在桌子上,“秦啸来,给你留了红包。” , “今年要好好听话好好长高。”说完就瘫在秦啸身上。 秦啸一结束宫里的宴席就往臧缨府上赶,连身上的朝服还没有换,衣服上绣满五爪金龙和金色祥云,臧缨在秦啸的脖子间蹭了蹭,“秦啸,你这衣服扎人,快脱了。” 臧缨嘴里的酒气沿着秦啸脖子一路爬到心里,秦啸感到自己好像也喝了酒,理智被酒吞噬,脑袋开始晃晃悠悠起来。 “先生,你为什么要给我发压岁钱?” “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份压岁钱。” 臧缨没有睡过去,带着笑看着秦啸,嘴角边的梨涡又出现了,秦啸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甜的。 ☆、第三十三章先生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二人在臧缨中毒的时候做了不少荒唐事,秦啸不敢把那些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说,毕竟当时臧缨神志不清,自己确实是趁人之危。可是如果让他大大方方地对臧缨说自己对他有绮念,秦啸又不敢,只好趁臧缨酒醉的时候偷点便宜。 他是皇帝没错,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又有多少愿意为他所用。王渡之拢了一些人,那些人有些是王丞相的旧部,也有这些年新依附于王渡之的,尤其是王丞相给王渡之的人,对王渡之不可谓不忠心。 臧缨手底下也有些人,他身边的人皆是趋利小人,因为跟着臧缨有利可图便巴巴凑上去,这些人见风使舵,却手段频出。秦啸怕臧缨,却又心疼他。 还有些墙头草,立场不坚定,王渡之若是压臧缨一头,便是王渡之门生,若反之,就是臧缨的人。 秦啸对这样的人尤其厌恶。 “秦啸,要当个好皇帝。”臧缨醉眼朦胧,手却准确地搭在秦啸肩上,还拍了几下。 秦啸脱了绣满龙纹的外袍盖在臧缨身上,他也像臧缨一样,脸靠在桌子上,两人靠的很近,秦啸的额头贴着臧缨的额头,“先生,这是你的愿望吗?你觉得我能成为好皇帝,所以当时在老五和我之间选了我?” “先生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我会好好努力的,先生要等我。” 秦啸倾诉衷情,臧缨已经睡去,他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印出一片浓浓的阴影。秦啸的指尖在他的睫毛上轻点,触感温和柔软。 秦啸轻手轻脚抱起臧缨放在床上,脱了他的鞋袜,给他盖上被子,浸了帕子给臧缨擦脸。这床很大,一个人睡未免太大些,秦啸想起皇宫里冰冷的床榻,用臧缨刚刚擦脸的帕子随便抹了一把脸,踢了鞋袜窜到臧缨床上。 臧缨已经在床外侧躺下,秦啸就只能睡到里侧,刚躺上床就感到有什么硌着自己的背,一掏竟然是一本诗词集。对了,暗卫来报,说臧缨常常在床上看书,估计随手一翻就丢床上。很快秦啸发现床上不止这么一本书,他摸了个遍,搜出足足有八本之多,难怪一人要睡这么大的床,这些书从诗词集到民间故事,有大俗也有大雅。 在秦啸还小的时候臧缨就和他说,什么书都要拿过来翻翻,读不读得进去是那倒不重要,要是连读都不去读,那可会失去很多乐趣。看来这么多年,臧缨一直践行着这句话。 八本书被秦啸摞好堆在床角,他本来是想把这些拿下床放在书桌上,可臧缨这边已经熟睡,下床必定会打扰他。秦啸个子高,他缩着身子不让自己踢到这些书,顺势搂了臧缨在怀里。臧缨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与女子熏得香不一样,这香是暖的,十分温柔,而且这香好像是从臧缨的身上冒出来的,越是贴近越是闻得清楚。 秦啸凑近臧缨的脖颈,嗅着这香睡了过去。 臧缨确认身边这人已经睡熟这才睁开眼,蜡烛还在桌上燃着,光不算亮,臧缨却睡不着,他睡觉定要将蜡烛全数吹掉,若是留着一点,他是无法合眼的。秦啸睡觉有些霸道,贴近就算了,另一只手垫在臧缨腰下揽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更不用说下床吹蜡烛。 臧缨只好闭眼等蜡烛燃完,昏黄的烛光烙在他的眼皮上,让他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要翻身,却又怕吵醒身边的人。刚刚在屋子里面见到秦啸着实惊讶,情急之下选择了装醉,将红包给了秦啸,否则这个红包是送不出去的,就像前几年的红包,被臧缨压在箱子底下,等红纸褪去喜庆的红色,留下黑色的字迹。 这些年秦啸长大,越来越像三殿下,有时臧缨看着这张相似的脸,会想起苍茫草原上那个愿意予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