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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件大事,秋宜宫那位柴静妃被贬为庶人了。” 沈虞诧异,“为何?” “营中马匹中毒之事,裴公公查出来是她派人动的手脚,还将罪名诬陷到您的头上,证据确凿呢。那位诬陷的官员也认罪自缢了,觉得无颜面对家人,当场便撞死在金銮殿上。” 沈虞不关心这个,倒是觉得很意外,居然是柴莺莺要害她。她跟柴莺莺六年未见,而且这次回来她的身份也并未公开,她何至于冒这么大风险来陷害一个刚入宫的人? 她实在想不通,但想不通也就懒得想了,至少这件事证明她是清白的。 不过也不对,她之前身上的确有紫丁花露的香气,想到此,她问道:“原先那个宫女呢?弄错香露的那个。” 提到此事,佩秋愤愤说道:“那日就不见了,奴婢回来后一直都没找着她呢,问了许多人也不清楚,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沈虞不解,如果想证明她的清白,那个宫女的事肯定也被裴義之得知了,既然如此,那她那天在营中说的话,便有一半是假话。 也的确是假话,当时她是为了诈那王大人才那般说的,这时裴義之得知真相,也不知心里会如何想。 算了,得空还得去解释一番,免得昨晚的努力又白费。 想起昨晚的事,她悄悄掀开衣襟看了一眼,那些痕迹已经淡了许多。原本想起床的,这会儿觉得心情不错,索性又躺了回去。 “我再睡一会儿,晚点再起来吃早饭。”她说的。 佩秋帮她放下帐帘,端着洗漱用具又退出去了。 秋宜宫。 柴莺莺疯了似的,到处砸东西,地上全是碎裂的瓷器。 她哭得满眼泪水,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为何就被发现了? 而且向来宠爱她的爹爹,为了将柴家摘出去,竟然将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一大早的派了人来封她的口。 她不甘心啊! 最不甘的,要数裴義之,她陪伴了他这么多年,为他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竟然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冒牌货就将她贬为庶人。 他好狠的心! 柴莺莺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尖利的指甲抠进掌心,钻心疼,可再疼也比不上胸口的地方,仿佛在滴血。 “我要去见他!”她突然说道,“我要去问问他,为何要这样对我?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是骗子!一个来路不明的骗子,分明就是进宫来魅惑他的,难道他不知道吗?” “我此举也是为他好,也是想帮他除害,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柴莺莺眼睛猩红,发髻歪斜也顾不上,提着裙子便往甘露殿而去。 甘露殿内,沈虞拿着本书卷坐在一旁闲看。是一本地志,里头说着些各个地方发生的趣事。她今日过来一来是想解释紫丁香露的事,二来也是想跟他说想出宫一趟,她要将消息传给司马曙琰就得出宫找机会,她记得沈家在长安还有些铺子,便想去联系一番。 然而人才到这,裴義之便拿了本书让她坐下,说等他忙完。 另一旁,裴義之坐在龙椅上飞快的批阅奏章。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吵闹声,他皱眉问裴胜:“是何人在喧哗?” 裴胜赶紧出去查探,才又进来禀报:“回皇上,是静妃娘娘来了。” “不见。”他头也不抬,又补充道:“你当差当昏了头,现在哪来的静妃娘娘?” 裴胜赶紧打了下自己的嘴巴,讪笑道:“哎哟,瞧奴才这嘴,说岔了。奴才这就出去将人赶走。” 可还没当他出门,那厢柴莺莺就闹了进来。 在裴義之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来都表现得规规矩矩,哪怕再生气也从不敢忤逆犯上。可今日,她豁出去了。 她狼狈的奔进殿内,跪在裴義之面前哭得嘶声力竭。 “皇上,您为何要如此狠心对我,即便臣妾做错了,可臣妾也是为了您好啊。那个狐狸精明明就是进宫来祸害您的,您怎么就” “放肆!”裴義之将茶盏摔在她脚下,脸色不渝。 裴胜冷汗涔涔,这当着皇上的面说他心上人是狐狸精,柴静妃这是找死呢。 可柴莺莺哪里知道沈虞就是货真价实的元后?她已经气得冲昏了头脑,甘露殿都敢闯了,又还怕什么?心里有什么怨气一股脑的也就说了。 “皇上,臣妾陪伴您这么多年,臣妾是个什么性子您难道不知?臣妾兢兢业业打理后宫,从不搬弄是非,可如今您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狐狸精便如此弃往日恩情于不顾,您当真狠心!” 裴義之寒着脸看她,冷冷的说道:“柴莺莺,朕念在柴将军劳苦功高的份上,才对你网开一面,莫要不知死活!” “皇上!”柴莺莺哭得泪眼模糊,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想去扯他的衣裳,“臣妾爱慕您这么些年,难道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裴胜,将她拉下去!” 裴胜头疼得很,赶紧上前来拉柴莺莺。 柴莺莺挣扎起来,“放开我!我不走!” 她这一挣扎,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一人。 沈虞安静的观看了一场好戏,原本以为还可以继续看下去,却不想这么快就要结束了,这会儿见柴莺莺看过来,她回之微微一笑。 这一笑,就把柴莺莺吓到了,她像见到鬼一样尖叫起来。 “啊——怎么是你!” 沈虞是她这一生恨之入骨又嫉妒得发狂的人,化成灰都认识。即便不用查证,就凭她这一笑,她就能清楚知道,坐在殿内的人就是沈虞。 她竟然没死! 柴莺莺的妒意猛然爆发,推开裴胜,就朝沈虞冲过去。就在众人大惊失色之际,沈虞比她更快一步的起身挪开,柴莺莺收不住势头,撞在乌木雕花太师椅上。 乌木实沉如铁,她这么一桩,顿时头破血流,脸上扭曲,恐怖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她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为何是你?你怎么还不死!” “还愣着作甚?拖出去!”裴義之以为柴莺莺想袭击沈虞,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将人护住,吩咐裴胜将人拖走。 裴胜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架住她,如托个死物一般将人拖出殿外,之后又将她嘴巴堵住,那尖锐吵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此时,殿内安静下来。 “你没事吧?”裴義之问道。 沈虞旁观了这件事,这会儿心底唏嘘。再看裴義之,他一身龙袍,气度明月清风,无论如何也联系不起眼前的人就是刚才对柴莺莺冷漠至极的男人。 柴莺莺有句话让她记忆深刻,她说他陪伴了他这么些年,却如此狠心对她! 客观说来,她觉得柴莺莺下场活该。可站在女人的角度,却又觉得柴莺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