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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着她可怜又委屈的神情,终是轻蔑一笑:“努力有用?” 迟小小无比诚恳地点头:“有用的,我给你看师父写的策论,你看完就知道了,好不好?” 男人兴致缺缺:“没兴趣,他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 迟小小摇头:“你一定要看的,师父的策论初稿在我这里,我晚上念给你听。” 男人没答话,也没心思吃东西了,放开她起身,转身走了。 迟小小回到内殿时,男人正在榻上闭目养神,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外殿的案前将缥缈君的策论找出来。 正找着,突然有人进来,迟小小一抬眼,只见鬼車进来了,迟小小心里顿时一暖,心下委屈地不行,鬼車小声地问:“尊主呢?” 迟小小上去就给鬼車一个拥抱,哭的可难过:“鬼車,他不认识我了,他好过分,他还当着我的面杀人,他太过分了。” 鬼車匆忙将人推开,吓得大气不敢出:“小丫头你这是要我命呢,快快快离我远点。” 迟小小难过极了:“连你也不理我。” 鬼車指了指内殿:“他在里面?” 迟小小点头,鬼車舒了口气,小声道:“就好生地伺候着,顺着他,别跟他杠。” 迟小小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鬼車兀自进内殿去,迟小小继续坐回案前整理策论。 她把重点画出来要给万酒读。 整理了一天,也腾出时间又写了两个回合的故事,回神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魔界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感觉常年见不到阳光,这样环境下生存的人心理得多阴郁啊,要是她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受不了的。 万酒出去回来时,殿内的灯已经都掌起,迟小小伺候他沐浴梳洗。 卸妆后的他倒是没那么可怕了,额间一个小小的佛印,佛印下还压着一个缥缈墟的印记,这张脸她其实是见过的,从缥缈墟刚认识不久,他从银发变成黑发时,就是这张脸,只是下了缥缈墟以后怕有人认出他,他就易容了,易容后的是青泓。 这个是本尊的容貌,和青泓的脸有几分相似,但是比青泓的那张脸看起来更深邃,轮廓更是分明,总的来说,是变得更让人挪不开眼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他自己折腾地成了四不像。 沐浴完,一头青丝披散,遮住了他的脸,迟小小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道:“以后我给你化妆吧,你化的太丑了。” 男人的身子一顿,回头看她:“很丑?” 迟小小点头:“非常丑。” 男人说:“丑才有威严。” 迟小:“大可不必,倒胃口。” 男人:“……” 穿好中衣,抱着迟小小躺在榻上,男人的手撑着头侧躺着,迟小小背对着他躺着,给他读缥缈君的策论:“从善非人之特权,从恶非妖之本意,万物生灵,均有价值所在,若存在,便有道理。人之优渥,不过大道趋之,妖之卑微,不过大道逆之。而从大善者,非人之一脉。吾师承道祖泓燃,一身浩然正气皆从吾师,他使吾辨善恶,晓是非,心怀天下苍生,其却为妖。” 迟小小感觉他身子僵硬,便继续读:“教吾护苍生,苍生却弃之于黑暗,吾亦是。然大道若无其教引,吾也一事无成,更不可为仙门之大德。” “妖何故,人何故,若有善意,何以弃之?心怀苍生,何以杀之?戮道从之,非他罪也,世人之罪也。” 他终于有反应了,伸手从迟小小手里将那策论拿过去,只见上面四个苍劲大字:殊途同归。 他抿了薄唇,翻开了策论第一页。 “吾与师”。 他的神色暗了暗,起身一字一字地往下看,迟小小见他有反应了,便也不打扰他,兀自躺下睡觉。 忙了一天,身心又累,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读策论读出了声音,继而又是苦涩的笑声,笑声过后又是长寂的沉默。 醒来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还坐在那里看着那长篇策论,那是缥缈君耗费一个多月写出来的初稿,还没有修缮,她改编的时候还要注意里面的一些字词,都需要修改。 但是初稿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那是迟小小写不来的。 只能说,大佬不愧是大佬。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时,他头发披散,像是入了迷似的,殿内只有窸窸窣窣的翻书声,迟小小见他看的认真,便再没管。 她又躺下,感觉他给她盖了被子,她的心里又暖了几分。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放亮,身边不见他的人影,她下榻穿好鞋才发现他在给自己上妆。 迟小小走过去跪在他旁边,看了看他,他也只是看了看迟小小,继续做他的事情,迟小小从他手里拿过胭脂水粉,有些无奈:“不是这样化妆的,我来给你化。” 他没有推开她,只是任由她的手指沾了胭脂往他的脸上抹,迟小小发现他皮肤真的很好,细腻又白皙,比她这个女人的皮肤还好,心里嫉妒了一会儿,将浅色的胭脂在他眼角抹开,他睁着眼看着她,她专心致志,眼神清明。 迟小小给他化完眼妆,把镜子给他道:“这样是不是又威严又好看?” 他来回看了看,觉得还真是,这样显得眼睛特别有神,小丫头的手就是巧,他咳嗽一声:“还行。” 迟小小又给他唇上抹了一层红色的胭脂,又淡淡地从外面覆盖了一层浅灰,红色由里到外晕染开来。 迟小小惊叹,一个男人化咬唇妆竟然这么好看。 他的唇动了动,似乎有些不满:“太艳了。” 迟小小不觉得艳啊,她眨眨眼:“还行呢,我觉得不错。” 他又说:“太艳了。” 迟小小刚想说太艳了就擦掉点,他一手就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吻上去了,双唇噙住她的唇瓣抿了好几下,迟小小的唇上也被胭脂染红,他神色微沉:“下次再这么艳,就让你吃掉。” 迟小小抿了抿唇,冷哼一声:“小气鬼。” 男人化完妆,觉得满意了,才对她道:“给你师父写信吧,本座让人去给你送信。” 迟小小一听,顿时开心地不像话:“谢谢尊主。” 他没答话,兀自出了殿门,迟小小高兴地屁颠屁颠地,赶紧将她整理改编的策论整理好,给她师父写了书信,也给她父亲写了书信,策论可以在沧州发行了,沧州是他父亲统治的地区,只要宣传到位,很快就会见成效的。 迟小小心里想着,肯定是昨晚他看完了缥缈君的策论,被打动了,所以才会让她和师父联系了。 他心里其实也很想和人共存吧,不然总是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是个人都会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