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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过下去了,只要活着,即使身处险境,也能寻到蜜糖品尝。 可是却没想到,她连苟延残喘,都难以实现。 烽火狼烟中,叶城被破,惨遭屠城。 那日她拥着妹妹投湖,醒来后身体似乎被湖水冰冻住了。抬眼见外面白麻围廊,哭声一片,以为自己灵魂出窍,在参加自己的葬礼。 走出去,却发现是在给父亲做三月祭。 原来自己投湖未死,却回到了三年前父亲的三月祭这一日。 她跪倒痛哭,抱着白幡几欲昏倒。母亲说她发了高热,已在床上躺了两日。 是了,她上一世在父亲三月祭前,的确也发过高热。 正在庆幸一切可以重来,才接受这奇妙境遇不过几日,便听到了魏府来下小定的事。原来她的上一世,就是这么被慌忙定下了亲啊。 而她这一辈子,是绝对不嫁魏青崖了。嫁得良婿,并不能护佑林氏家宅平安。 况且上一世的记忆无比清晰,特别是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记住,除了魏府,其他的宅子随便兄弟们玩。 果然魏氏跟山贼有勾结。不然她今日简短几句,何以吓得魏书尧丢盔弃甲而逃呢。 林钰叹了一口气,转身放下窗帘。立刻有丫头仆妇涌进屋子,抢着去关窗、收拾、灭炭炉。 林府数十年如一日勤俭持家,冬日室内只要没人,便会关窗灭炭。林钰看见丫头仆妇们进来,便转身走了出去。 林夫人由贴身管事娘子陪着,站在廊下,看着林钰的目光满含探寻之意。 看到这样的母亲真好啊。虽然个性柔弱,却是十足的好母亲。 林钰紧走几步,握住母亲的手。 “他们……”林夫人眼眶尚红,开口喃喃道。 “他们走了,我知道。”林钰伸手扶正母亲素雅的花钿。 “那他们……”林夫人又轻声开口。 “没什么,我吓唬了他们一下,我不用嫁去魏府了。”林钰抿抿嘴,神情轻松。 林夫人便不再问,点了点头。又道:“我觉得魏家虽然跋扈,那个魏二公子还是不错的。” 林钰垂目不语。 魏青崖是不错。可是……她抬头看向一阵忙乱的丫头仆妇。 只是上天既然给了我机会重生,这一世,我不想你们惨死。 一个都不能! 我要你们快快乐乐的,得林府庇护,得我庇护。 我要你们知道,即使是女子,也可以翻手覆云,得到想要的一切! …… …… 第一个小**结束,才敢厚着脸皮跟大家说一声:可不可以加书架,可不可以给推荐票啊。 多谢多谢。 另外,祝大家新年快乐,事事如意。 第六章 事不关己的婚事 魏府的宅院在叶城中部靠西,这一片原先是低等商贩们在城中赶集贩卖货物后的落脚地,都是些简易棚子。后来魏氏发家,看中这块地的风水格局,买下来重新修整成现在的魏氏大宅。 一层层高低错落有致楼阁的深处,点缀着一片片假山湖泊,甚为清幽。 一个青衣公子正在一处临湖小榭内饮茶。他穿的单薄,端坐如松,眉目间英姿勃发。水榭外的长廊上,临时摆着些桌椅板凳,上面坐着十几个长衫男子。这些人个个神情紧张恭谨,一人正手持账册朗声报着什么数据。这是临近年末,魏氏商铺各地的账房分批来对账了。 看他们这样,前来禀报的小厮便驻足在廊外,没敢近前。 听起来掌柜们报的都是寻常的数字,却等同魏氏的商业机密,不是谁都能听的。要不然少爷怎么会自斟自饮,连个丫头都不使唤呢。 谁料垂目饮茶的少爷一个转身,看到他站在外面,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小厮神情一肃,穿行过账房先生的桌椅而来,内心却喜不自胜。 这是少爷既信任他又怕他在外冻着呢。嘿嘿,这可是连账房先生都没有的荣宠啊。 说来也奇怪,都快腊月了,公子召铺子里的先生们对账,不去烧着地龙的暖阁,跑这里冻着干嘛。 内心思转间,小厮已走入水榭跪地请安。 少爷的声音和煦温和,询问道:“小苏,事情办好了?” 小苏垂着个脑袋,忐忑道:“没。” 廊上正报账的账房先生被人杵了一下,才发现少爷这边在说话了,忙停住一连串的数字。少爷却扬了扬手,示意他继续。 账房先生心中宽慰,这流水账册,是自己跟管事核对了好几天的,应该出不了问题。往年的账目都是报给大少爷,今年二少爷接管,他正忧心会不会出错。这会儿少爷竟然一边说事儿一边听他报账,看来也是极为信任他了。 他离水榭稍远,听不清少爷在问些什么。这会儿得到指示,便继续大声报账了。 水榭下的魏府二少爷魏青崖,听到小厮的回答,抬手给自己斟了杯茶。等小厮站定在他身侧,才温声问:“怎么,大哥一手持八字贴,一手持借据,都没能说动林府下嫁长女?” 小苏神情讪讪,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林夫人倒是同意了,可是林家小姐亲自来见,说,说她不嫁。” 魏青崖沉静的眉目间有一丝惊讶,扬声问:“那后来大哥肯定会拿借据相逼,难不成林府还能筹措到这么多钱?” 不可能,如果他们有这个能耐,当初就不会为了借钱被逼迫写下女儿的生辰名讳。 虽然当初林亭暮笃定自己这批货一出,便可翻身。然而是生意总有风险,他不会想不到写下女儿生辰,等同有逼迫他嫁女的可能。 魏青崖皱眉凝神,听到小厮也同样疑惑的声音:“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小姐让小的们出去,单独跟大少爷说了几句话。大少爷出来时,脸白得跟纸一样。训斥我们几声,就催着回来了。” “哦?”天气寒冷,魏青崖手里的茶已经凉了,他润了润唇,放了下来,温声道:“单独说了几句话?” “是啊,小的没有听到。” “错了。”魏青崖忽然扬声道。 小厮慌忙低头:“小人的确错了,忘了可以偷偷探听一二。” “我不是说你,”魏青崖的脸转向正连珠炮般朗声读出一串流水账目的掌柜,大了点声说:“错了。” 坐的靠后的掌柜依旧没有听到,前面听到的敲桌子示意,他才停了下来。一张脸疑惑又小心地看向水榭里的魏二少爷。 “刘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