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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恩赐西行丝绸!” 咋一听似乎说的语句不通,其实大意大家还是明白的。就是想让朝廷恩准,令制作这件舞衣的商户接下西行售卖的订单。 太后听得此言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那我可做不了主,一切听从礼部安排。说起来,”她看向跪在远处的贾奎,笑道:“贾老板,你这绣工也是不错的,哀家看时,还以为这些荷花一模一样呢。” 贾奎在远处恳切道:“太后殿下明察,的确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已经不再发抖,然而也没有了之前的欢喜,只是战战兢兢。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贾老板夸口了,即便是同一位绣娘所绣,也难以保证完全一样啊。谁还没有个手打颤的时候,是吧?” 说着看向下面的王公贵人家眷们。 同为女子,即便身份高贵,也都是做过女工的。大家闻言会意笑了。 一时间阁楼内气氛更加轻松愉快。 只有天竺国使节,一脸难以置信般看向太后身前的一片锦绣之物。勾得大家也看了上去。 “太后殿下,”贾奎在这一团和气中磕头道:“那荷花,也是织绸新工艺所制,并非绣工。” “什么?”问出这句的,是礼部刘克岚。他刚才匆忙之间没有细看,此时忘记礼节,插话问道。 “你是说,”太后张大了嘴,“这荷花,是织的?” 太后一旁的靖昌公主忙贴近去看。 “是织绸!太后娘娘大人!是天神赐下的织绸啊!”大食国使节磕头如捣蒜。 太后瞪着有些昏花的眼睛,双手抚过光滑的缎面,嘴张得更大了。 天竺国使节更是不顾礼节走近台案,跪下来盯住那红白两朵荷花。 没过多久,看到太后或者内侍都没有明示越矩,更多的人聚拢过来。 的确,是织锦。 “贾奎,”哄闹的阁楼里只有刘克岚的声音尚为冷静,“织绸人何在?” …… …… 贾老板已经被请去阁楼有些时候了。 他身旁的管事也离开席面,正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向高处张望。 歌舞已经停下。 左右无事。 芳桐看了一眼桌面上香甜诱人的蜜饯。 还是要尝尝好不好吃,好吃的话给小姐拿回去一些。 她心里想着,抬手取下一颗蜜酿冬枣。 此枣不错,入口香甜却不黏腻。芳桐轻轻点着头,忍不住又想伸手去取。 突然身边喧闹声似瞬间停滞,耳边听得有人近前。 芳桐忙转身去看。 一蓝衣宫廷内侍正站在她身旁,问道:“叶城林氏绸缎庄?” 芳桐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小姐,”那内侍道:“太后有请。” 太后,有请? 芳桐一颗枣咽到一半,险些呛晕过去。 第七十六章 教子 崇仁坊宫廷采办处,终于安静了下来。 听说是因为肃王的同窗密友、当朝谁都惹不起的人物要来。 人还没有到,几十个官兵模样的人便熙熙攘攘跑进来,对着商户推推挤挤,又拿着鞭子棍棒驱赶。商户们不情不愿,却不敢抗命,尽数站到角落里去了。 苏方回在林钰身旁嗤笑一声。 也是了,听说肃王小的时候,是在弘文馆修学。弘文馆比国子监更高一级,既然是他的同窗密友,不是王公贵族,也是纨绔子弟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权贵也需要经商的。 既然经商,暗地里做做手脚就是了。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真的视国法家规都是儿戏吧。 林钰踢了踢树下一堆积雪,笑道:“得了,有蠢货要来了。” 话刚落地,就听得门外一阵车马喧嚣,接着一匹烈马飞一样踏入院落。四周的商户慌忙躲避,有人腿脚慢些,险些便被马蹄子踩上。 马上一人挺直脊背,勒马而停。 这人二十出头的样子,宽肩窄腰,高鼻剑眉,眼圆而大,唇红齿白。头上一顶金玉冠帽,青绿色的圆领窄袖袍衫上缀着红艳艳的珊瑚。视线环视一周抬腿下马间,马靴上缀着的青金石熠熠闪光。 “这是抢了珠宝行吗?”苏方回在一侧笑道。 立刻有礼部官员接引过来,神情一看就是既阿谀奉承又胆怯厌倦。来人大踏步向前,扬着手里的马鞭道:“这都一群什么东西?也配往西域售卖丝绸?” 三两步往前而行,经过林钰身边时,更是快上几分。 礼部官员含笑拱手道:“怎敢劳烦世子爷亲自……” 原来是位世子。 礼部官员话还没有说完,忽听得唉哟一声。一团穿金戴银的青色影子直直跌入树下的雪堆里,跟着噼里啪啦几声,是什么玉器磕碎的声音。 地上的人惨呼一声,听得身后有人道:“唉哟,他滑倒了!” 那声音稚嫩清脆,竟是个女孩子。 几个礼部官员慌慌张张把他搀扶起来,他翻身坐在雪地上,咒骂道:“哪个孙子绊我?” 身后的人已经走了个干净。 礼部官员神情紧张道:“世子爷,兴许是地上积雪未净,您的马靴又新,这才……” “胡说!”地上的人站了起来,怒容满面看向四周商户。抬起鞭子一指道:“就是他!是他绊了我一脚!骁卫何在?把那人拉出去抽鞭子!” 那商户立刻跪了下来,磕头求饶道:“礼部官爷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围在官爷身边,并不曾靠近这位爷。” 林钰往苏方回身后躲了躲。 苏方回白了她一眼。 那世子爷把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掷,恨恨道:“那就一人一鞭子!打到小爷满意!” 立刻有骁卫上前,手里果然都拿着鞭子。 只是那鞭子还没有抽到任何人身上,便听得门外有一尖利嘶哑的声音道:“大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一身穿紫红色官袍的男子冲进院落,手持一根木棍,直冲那世子而去。 世子惊呼一声,来不及躲避,便又被紫红色官袍的魁梧男子踹在地上,接着手里的木棍就要打下去。 “逆子!私调骁卫擅离职守,扰乱礼部采办大事,嫌摞在御史台弹劾你爹的折子不够多吗?”那男人年近六十,却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礼部官员们噗通几声跪下去一片,“国公爷!国公爷息怒!世子爷打不得啊!” “什么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