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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说起来,引得芳桐也站在门口听。 护卫们便说得更起劲儿了。 提灯的光芒在甬道深处停下,又上了几级台阶。转过短短的连廊,忽的被吹灭。 两人走入已点亮了蜡烛的上厅。上厅原本应该安放祖宗灵位,因为这里只是林氏别居,所以林钰让人把这里布置成了议事厅。 “所以,你听出什么问题了吗?”苏方回坐在椅子上,把水壶放在炉火上,等着水开。 林钰眉心微凝,想了想道:“问题是,那些人虽然嘴里喊着要请你同去,是因为你而来。然而他们的真正目的,却是崔泽?” 苏方回看向林钰一笑,随即又去取茶叶。 “也就是说,提起你,只是掩饰而已。”林钰恍然道。 “是啊,”苏方回点了点头,“那人口口声声说要带走我,可是他明明已经砍死崔世子的马,却仍调转马头,引我们到陷阱中去。而到了最后,更是不惜搭弓射箭。乱箭之下,我也就没命了。那他们跑这一趟,又有什么意义呢?” “除非对他们来说,真正的意义是杀了崔泽。”林钰坐在桌前,手指在桌面上轻磕,一时有些出神。 苏方回没有再说话,坐在炉火旁,安静地等壶水烧开。 那铜质的水壶不久便冒起热气,林钰才缓缓道:“说起来也是好笑,今日还有人提醒我,说是天竺使节还留在京城,朝廷那边派了崔泽过来,暗地里对你也是一种保护。毕竟因为你的身份问题,明面里不好配发护卫。” 苏方回笑了,“结果我们现在怀疑,他是累赘了。” 林钰在桌面上轻磕手指,“辅国公府,有什么仇人吗?之前崔泽还跟我说,他答应了人不离开京城。难道出趟城门,就有了凶险吗?怪不得他不愿意护送西行商户去往敦煌呢,怕是走不出十里,便没命了。” 苏方回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辅国公虽然卸下军职多年,目前朝中一、二品大员、将军,却多是他的旧部。虽然辅国公当年以治下严苛著称,然而却深得部下信赖。且不说没有仇人,即便有,也鲜少敢来滋事的。” 壶中的水已经烧开。 苏方回看是新壶,取了个瓦罐把水倒入,又添了新水重新来烧,一边道:“你该多买几个丫头了。” “难道不是护卫吗?你看今日的护卫,多出彩。” “他们,”苏方回往外看了一眼,嘴角一勾道:“好像只是随便射了一箭吧。” 林钰哈哈笑了,“那咱们以后,离崔泽远点。” …… …… 崔泽满脸泪水。 他的亲娘,辅国公夫人,也是满脸泪水。 “国公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就这一个儿子,这才出长安城几步,就险些没了命。你明日里上朝,去跟皇上,跟太后说说。这林氏和礼部的事,咱们还是离得远远的。就待在卫所里,出来进去都是兵丁,才安全啊。” “夫人”辅国公拖长着声音,在中厅垂着头踱步,“他不是也没有受伤嘛,你看这浑身上下,哪里像是遇刺了。” 崔泽跪行几步,看向辅国公道:“孩儿若不是得爹爹亲传,武艺高强,今日就死在城外了!”说完更是一脸的泪。 辅国公完全忽视了这个马屁。 “你给我憋住!”他大怒道:“这都虚龄二十一了!这丁点的事儿,瞅瞅你这一脸泪的,我都替你害臊。” 门口的侍卫、丫头、随从不自觉往门外退了一步。 国公之怒,上谏天子,下打儿子。 这打儿子的时候时常打得棒子飞出,甩到随从脸上。大家现在已经有了经验,看国公爷脸色稍有不对,就往外躲一躲。 辅国公夫人出身名门,倒不会被他吓住。当下站起身来,伸手拉过儿子,护在身后道:“我不管,咱们可就这一个独苗,你若不能再生个三五个,就得护住这个!” 说完便拉起儿子,径直绕过屏风,出厅门而去。 一路上温声宽慰。刚走了几步,崔泽便站住道:“娘,我现在还不饿。我得随十六卫出城去拿那伙儿贼人去。” 辅国公夫人眼泪又要下来,被崔泽抬袖拭去。 “好孩子,”她柔声道:“娘让大夫给你准备了药浴,你得听娘的话好好去泡泡。这虽然没有外伤,万一内伤严重,娘也不要活了。” 崔泽忙应声是,又道:“娘,我今日钱袋子丢了。” 辅国公夫人点了点头,“娘知道,娘早吩咐账房,给你拿一千两银票放在屋里了。” 崔泽伸出胳膊搀住辅国公夫人,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花墙后面。 跟随的侍从眯了眯眼睛,他总觉得自辅国公夫人提起银票以后,世子爷走路的样子,就像要飞起来似的。 第十一章 似曾相识 晨曦微露,那人一身青白色的衣袍,顶着微湿的毡帽,站在林府门口。 门房早看到他来,忙慌忙打开了门。 “魏少爷!快里边请。” “林小姐在吗?”魏青崖问道。 门房是个朴实的老者,闻言看了眼天,道:“在是在,不过得回禀管事,吩咐丫头们去请。” 他这个门房是年纪大了睡不着觉,可是东家怎么着也不会比他还起得早啊。启明星尚在天空闪烁,这也太早了点。况且林府里现在只有几个洒扫仆妇,丫头也就东家的贴身丫头一个,也找不来人进内院。 魏青崖也似乎想到了这点,不禁面色微红道:“不用不用,我就在前厅等侯便好。” 立刻便有护卫上前,引着魏青崖到前厅就坐。 过不多时,一个小厮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个铜壶,放在炉火上烧水。水开沏茶,给魏青崖奉了上来。 他的确口唇微干,不禁道了声谢。 “是苏师傅吩咐的,”小厮低声道,“苏师傅说他有事去礼部,不陪魏少爷聊了。” “听说苏师傅昨日遇刺,情况严重吗?”魏青崖神情关切。 小厮回答道:“咱们林府护卫多,所幸没有出事。” 魏青崖神情舒展几分。 这时忽然有仆妇推门而入,屈膝一礼道:“魏少爷,东家有请。” 魏青崖站起身来整理过衣袍,便随这名仆妇走出前厅。林氏的新宅子区区绕绕的,走过垂花门,又经过几座低矮的假山。入得个待客的小厅,又从小厅内出来。前方豁然开朗,原来竟然是个炊烟袅袅的小厨房。 仆妇们忙着在厨房外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