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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有关? 可是官府中哪会有女子,若是跟官府有关,也必然是这少年吧。 敢情刚才说的慷慨激昂,是一早便跟刘府尹对好了台词啊。 不少人已经面色愤愤,怀疑自己被愚弄了。 林钰笑了笑开口道:“宗老爷,不知道您若离开汴州,准备做什么生意啊?” “生意?”宗老爷冷笑一声,“酒肆、茶楼、绸缎、瓷器,就没有我宗三爷做不了的。” “好,”林钰笑道,“那我也告诉宗老爷一声,我只要说一句话,酒楼、茶肆、绸缎、瓷器,您便再也做不成一样!” 什么? 众人皆惊。 恐怕即便是官府的人,也管不了别人做生意吧。 宗三爷更是张着嘴,笑出声来。 “小小丫头,说话如此之狂。莫不是你的父亲,位居当朝一品吗?” 林钰嘴角一抿,露出个好看的弧度,继续道:“要么您以后家养德才兼备之子,去走科考的路子,千军万马过一过独木桥。要么您是能工巧匠,能去做做工匠,试一试手艺人的疾苦。要么您从此土里刨食,去种上两亩薄田,看天收成。无论如何,做生意这一条路子,你现在从这里走出去,便再也做不了了。” 崔泽在林钰身旁斜了她一眼,用指头偷偷戳了戳她道:“哎,说大话了啊。” 宗三爷拨开众人走了过来,脚步沉沉,似乎每一步都想把地面凿出一个坑来。 “你个小丫头,狂话说的没完没了。我看今日出去,明日便卖了家资,搬到洛阳去。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林钰低头一笑,探手解下了腰间的荷囊。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她声音轻松道,“还请宗三爷过目。” 宗三爷正走到林钰面前,闻言止住步子。然而神情乖张,眼中微微露出寒光,并不接那荷囊。 崔泽拿过来,三两下抽了绳子,探手拿出一样东西来。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牌,上面刻着繁复的铭文。他走了一步,把那玉牌在宗三爷面前晃了晃,冷然道:“接过去仔细看看。” 其实崔泽自己,也不认得这是什么。 不过气场要足,是他从小被教导的行事方法。 “这是什么?”宗三爷抬手接过那个玉牌,低头看了看,读出来几个字,“都畿道都畿道怎么了?” 林钰忽然咧嘴笑了。 她那笑容明媚,声音里却都是揶揄,“宗老爷连这个都不认得,还敢教训小女说话狂野吗?” 人群里起了微微的骚乱,宋老爷从后面拨开众人走了过来。他步子很急,抬手夺过宗三爷手里的玉牌,低头看了一刻,忽的抬头惊道:“原来是会长大人驾临!小人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说着躬身一礼,许久才抬起头来。 什么?什么会长? 竟然比汴州府尹面子还大吗? 庭中众人面露疑惑,打量着这似乎突然矮了一截的汴州首富。 “这位便是咱们河南都畿道商会十大会长之一,林小姐啊。河南道一府二十九州,可只有这十个商会会长。这会长里,也只有这一位奇女子。林小姐在上,请受宋某人一拜!” 说着便要大礼拜下去。 林钰忙抬手虚扶。 “早听说林小姐已不在河南道,去往京城把生意做大了。没想到竟然在此处得以相见,又送了老夫那样的厚礼!”宋老爷神情激动,显然他是商会会员,但是没有见过林钰。 也难怪宗三爷认不出这玉牌,相必他的家资,还够不着入会的门槛吧。 众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是都畿道商会的会长之一,亲自来汴州抚慰商户,领头缴纳修河之资了。 一时间群情激动,一齐往林钰身旁围了过来。 宗三爷也被众人围在中间,此时他面色发白,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都畿道商会辖管整个河南道经商事宜,小商小贩他们没有计较的必要,可是若他们想惩治谁,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不,他们从来不屑于捏死对方。他们会让对方无处买货,更无处卖货。他们能让卖出去的种子不发芽,让做出来的瓷器如黑炭,让叫卖的伙计全跑光,让入帐的银子变成水。 如她所说。 酒楼、茶肆、绸缎、瓷器,无论他想做什么生意,若商会有意为难,他便走投无路。 宗三爷脸上惨白一片,汗珠却湿哒哒顺着头发滴下来。 林钰自不去理他,只是笑着跟奉承的人攀谈。 “林,林小姐,”宗三爷终于站前一步,走到林钰面前道,“我……”他嗫嚅了一声,挥手便要打自己一个耳光。 林钰抬手挡住了他的胳膊。 “宗三爷何必苛责自己,”林钰淡淡道:“只要跟着宋老爷把河堤修好,今日亏的钱,来日必然能在生意上找补回来。” “是,是,”宗三爷点头如捣蒜,一张脸这才神色稍缓,颤抖着道:“希望林小姐能原谅宗某人之前……” “没的事,”林钰笑道,“如今各位齐心协力,宗三爷不要掉队就好。 “不敢不敢。”宗三爷声音大了些。 可他的声音仍旧被淹没在众人的恭维寒暄中去。 …… …… 第四十九章 黄河决口 天是阴的,墨色从远处一点点往头顶聚拢。苏方回抬头看了看天,心里估计了一下第一滴雨坠落的时间。 张灿今日没有穿官服,身上蓝底云纹的袍子半新不旧,站在人群中时,一点也没有官员的气势。 反倒是他身边的苏方回似乎占了上风。 因为不远处的下属交头接耳间,隐隐传过来一两句闲话,“咱们张大人,怎么今日笑眯眯的,一直上赶着跟苏师傅说话呢。” 他的确是上赶着。 他也很得意自己没有什么官员架子。 因为他今日实在是开心。 又开心,又佩服。 那日见远处车马歇在茶棚,苏方回欣然而去,回来后说修河的事应该很快便有眉目。 他那时还有些意外,以为苏师傅吹多了河岸上的风,有些傻掉了。 这才过了两日,今日晨起,便听到喧闹之声。他来不及穿官服,跑到甲板上往外看。便见河堤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肩扛沙袋的佣工。听说一夜之间,汴州权贵争相购沙修河,又大手笔雇佣小工协助官府劳作。这事情惊动了汴州工部,又一层层报上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