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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看来病好以后,自己应该去谢谢这人。 只是,肃王把自己送到这户农家,便离去了吗? 老妪继续道:“我还怪福旺,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宿在林地里呢。早该把你送过来住下。老婆子别的不会,伺候小姐、端茶倒水,还是能做的。” 等等…… 林钰眉头微蹙。 自己住在林子里,跟这位福旺有什么关系。 “福旺是……”林钰含着一口米汤,含含糊糊道。 “哎,”老妪一怔,神色里几分心疼,“烧糊涂了不是?福旺便是送你来的那位嘛。” 老妪说着,站起来伸手在头顶比了个高度。 “这么高,”又比了比宽度,“肩膀壮壮的,”再做了个表情,“老是绷着脸……记起来了没?福旺可说了,你是他的妹妹。” 福旺……肃王? 林钰一口米汤喷了出来。 …… …… “真要这么做吗?”崔泽皱眉看了看面前的畿图,咬了一口烧饼。 图上约定的交换司马伦和林钰的地方,画了个猩红的标致。那地方周边五里,各个机要路口,画了二十多个陷阱。 没有详细写是什么陷阱。 但是单看那火焰、水纹、巨石之类的小标致,就让人觉得汗毛倒竖。 苏方回眼中微微有些血色,神情阴沉,“就这么做。只要换过人,他便有来无回。不只他,司马伦咱们也要捉回来。” “我倒是不反对设埋伏,”崔泽道,“我是担心太子给我拨的那一万人,若调度不好,便也跟着折损。” 毕竟夜色之中,这么多陷阱,恐怕很难规避。 “对了,万一有夜行的老百姓,也会跟着遭殃。”崔泽灌了一口凉茶,又添上一句。 “百姓那边,只要实行宵禁,便可以保证没事。”苏方回道,“你只用给我一千人,其余的事情,不用你再操心。” “好说,”崔泽从衣袍中拿出一块令牌,拍在桌面上,“只是你自己,能不能去睡一觉。不然没等你的小东家回来,你自己先倒下了。” 苏方回拿起那块令牌便走,只闷声道:“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崔泽神情微怒,嘴里的烧饼啪地吐出来,嘟囔道:“我睡觉还招惹你了。” …… …… “你笑什么?”门被推开,肃王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袱。 林钰只低着头闷声笑,没有说话。 “蔡大婶,”肃王淡淡道,“她的热退了吗?” 原来这老妪姓蔡。 “退了退了,”蔡大婶站起来,“福旺你回来了。” 林钰噗嗤又笑起来,笑得厉害了,连声咳嗽起来。 当今皇帝陛下的弟弟,驻守边境十余年的肃王殿下,化名不禁没有用他尊贵的皇族姓氏,还是个狗的名字。 这要是说出去,恐怕被他打压了多年的蛮夷将士,都会笑破了肚子。 “好笑吗?”肃王静静站在门口,眼帘微垂,整个小屋都似乎凉了几分。 倒是个防暑降温的利器。 林钰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好笑。” 蔡大婶也笑眯眯的,站起来把手里的碗塞到肃王怀里,“福旺你快喂你妹子吃好饭,老婆子我去烧些热水。趁着病刚好,再发发汗,也好换上你买的新衣。” 林钰瞥了一眼肃王手里的小包袱,鼓鼓囊囊的,看来真是给她买衣服了。 “多谢你了。”她道。 肃王掩上门上前两步,把碗和包袱都放在小桌案上,冷然道:“你的衣服上尽是呕吐之物,不方便麻烦别人清洗。” “嗯,”林钰点了点头,“我会付衣服的费用给你。” 肃王看了她一眼,意识到她此时只穿了亵衣,忙别过头去。 “既然醒了,”他淡淡道,“便自己吃饭。” 说完抬脚走出去,神色一如既往冷淡冰凉。 …… …… 衣服的料子不错,估计是这周边小镇最好的了。 嫣红的平纹纯棉半臂上绣着些素雅的小花,蛋清色百褶裙系到腰间。既凉爽,又好看。 林钰泡过热水,觉得神清气爽,全然忘记昨夜高热的痛苦了。 她记得自己有胡言乱语,也吐过不少。 想来是那条咸鱼和那块硬牛肉,实在太难吃,身体才拼了命反抗了一回。 说来奇怪,自重生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生病,且是在肃王身边病倒了。 若肃王算是她的半个仇人,那么老天不仅没有给她刺杀的机会,还把她的攻击力直接抹杀掉,顺带让她欠了肃王一个人情。 午饭是河南道这边的粉浆面条,很合林钰的胃口。 她一边吃,一边趁着蔡大婶不在,问肃王道:“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司马伦吗?” 她没有敢说质疑他操纵司马伦的事,怕这大冷脸一气之下杀了自己。 “就是为了他。”肃王放下筷子,抬头道。 “如今他办砸了事,你要他还有什么用。”林钰小心试探。 “他办砸了事吗?”肃王摇了摇头,“黄河没有决口,是你们运气好。没能杀了太子,是因为有崔泽搅在里面。他那样的脑子,做成这样已经不错。” “你还夸他呢!”林钰的筷子戳了戳面条,气愤道,“如今你拿他换我,是不是要再吩咐他做别的事?” 肃王神情冰冷看了她一眼,“你在套我的话吗?” “我没有。”林钰低头吃起面条,又喝了口汤。 “那我告诉你,”肃王冷然道,“我不吩咐他做什么事,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原来是为了交换信息。 也是,司马伦被押送回京以后,便不是肃王能见的了。 林钰闷头吃饭,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的小弩弓在肃王的衣袖内微微显现。 好呀,她在心里道,原来藏在自己身上了。 第七十四章 行路急 京城往东的官道上,一匹马呼啸而过。 马上的青年人白玉绾发,面容俊美,然而眉目紧锁,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他身后不远处,十几名短衫护卫驾马随行。他们都是常在路上走的,却也不似少爷这般不知道爱惜马匹。除了本应是佛家弟子的行霜,其余人都被魏青崖抛在后面。 终于到得一处驿站,护卫们在心里暗地揣测。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