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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赶走。 到了正午,院子里更是炙热,林宅的每间卧房都打了厚重的帘子。 清晨的时候,魏青崖亲自前来探望林轻盈,送来了些冰块。 这些冰块由大瓷缸盛着,都放在林轻盈屋子里。大夫说她是暑热加上惊悸,不是什么大毛病。 虽然这么说,林钰还是守在她床边,通宵没有离开过。 到了晌午,她才幽幽醒转,眼睛咕噜噜看了看四周,便瞧见林钰正坐在她的床头。 眉头一皱,便哭了出来。 “他怎么样,治得好吧?”嗡声嗡气的,问了一句。 那个他,必然是指苏方回了。 林钰记得林轻盈第一次见到苏方回,也曾经这么问过。不过上一次是苏方回正式跟林氏合作,而这一次,却是撕破脸皮各走各道。 “我会差人去问问,应该能够养好。”林钰抚了抚她的额头,神情里几分关切。 “都怪我,”林轻盈落下泪来,“要不是我逼着他非要让他讲个道理,给个交代,他也不会那样。”小拳头攥住床单,似乎再一用力,便要撕破。 “不怪你,”林钰温和道,“怪姐姐没有事先把事情讲给你听。” 若她一开始,便告诉林轻盈她和苏方回之间,是相互利用和提防的关系,林轻盈也不会抱了期待,以为他们两家,有真情实意在。 不过她还不到十二岁,要想明白这些,恐怕很难。 说话间,门外的芳桐打了帘子进来。 “大夫说若二小姐醒了,该喝一碗藿香茶。” 林钰点了点头,“喂给她吧。” 芳桐立刻从怀中小屉内端出汤茶来,蹲坐在林轻盈身旁,用勺子舀了,一口一口喂给她。 “好了,”她喂完了汤茶,站起来道,“二小姐喝了茶,便可以回答要不要见这位访客。” “什么访客?”林钰问道。 “辅国公府的崔世子,说是听说二小姐病了,亲自前来探望。”芳桐微微一笑道,“奴婢担心二小姐又跟崔世子吵起来,故而喂过汤茶,才敢禀报。” 林钰点了点头,林轻盈已经吩咐道:“为什么不见?我正满肚子的火气,正好跟他吵上一架,好撒撒气。” 门帘拉开,崔泽大踏步走了进来。 “哟,”他看到室内的冰块,嚷起来,“我们国公府今年都没有订到这么大的冰,果然商贾之家多奢靡啊。” 林钰看他满身珠玉堆叠,忍了忍,没有开口奚落。 林轻盈已经开口道:“你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偷冰的?” “你看!”崔泽抬手指了指放下床罩,隐隐约约在床内瞪着他的林轻盈,“都病了一场,还没有长长心性。别以为你能把我气到自残,我可不是小苏师傅。”说完抱臂坐下,“而且,辅国公府也不欠你什么,不用还人血肉。” 又提到这一茬,林轻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下崔泽略有些慌乱,腿脚一推地面,椅子往后挪了挪。 “别哭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又看向林钰,“有个妹妹是这样的吗?亏得小爷我没有妹妹。” 林轻盈哭得更厉害了。 “你去看过苏师傅了?”林钰一边坐在床边安抚林轻盈,一边开口询问。 话刚出口,林轻盈便止住了哭声。 “见过了啊,”崔泽点了点头,“我当然是先去看他,才来看这位冤家的。你说这小小年纪,怎么,怎么……”他一时语塞,说不下去了。 “好了,”林钰打断他,“到底怎么样?” “够呛!”崔泽道,“夏日里外伤难医,眼下住在客栈里,也没个人伺候,指不定能不能活过今晚呢。” 床罩忽然被人掀开,林轻盈穿着亵衣钻出来,“快给我更衣,我要去照顾苏师傅。” 林钰和贴身丫头一起把她按回去,崔泽已经惊得跳起来,险些绊倒冰缸。 “我的娘啊。”他惊叫着跳出去。 林钰到底还是没有让林轻盈出去,把她关在屋子里,说会差人去伺候。 可是芳桐细心留意着,整整两日,也没有听到小姐吩咐谁去照顾。 倒是崔世子往林宅跑了两趟,到第三日,说朝廷的封赏下来了。 林氏救助太子有功,太后做主,请封林钰县主称号。 大弘朝帝女封公主,亲王女封郡主,郡王女封县主。林钰是商户出身,能被封为县主,一方面可彰显皇家仁德,一方面也因为太子的缘故。 太子虽才十二岁,各方面权衡到位,朝中也多有拥泵。 礼部刘克岚选了三个封号,太后和皇后思量之下,点选了“文安”二字。公文和昭告下发各州府,再过十多天,便是册封仪式。到时候领了册文,便是正式的文安县主。 林宅里除了林轻盈,人人一团喜气。 似乎苏师傅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又过了两日,听闻苏师傅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林轻盈才心情好些。 但仍旧被林钰禁足,不允许他出林宅半步。绸缎庄有绣娘请教绣工的,也拿来林宅做。 …… …… “案子审的怎么样了?”长安城一处酒楼里,进来的人掩上包间的小门,轻声问道。 身材矮小的聂保正在喝茶,见这人进来,低声道:“慕先生来了,快请坐。” 被称作穆先生的男人三十多岁,样貌寻常,目光锐利。闻言坐在了聂保的下首。 “三司会审嘛,”聂保淡淡回复道,“自然时间久一些。” “主人怎么说?”慕先生问道。 “他可不敢供出主人,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换掉这颗棋子以后,咱们用什么。”聂保声音低沉,嘴角含笑道。 “看聂大哥的神情,显然已经选好了棋子。”慕先生道。 “那是自然,”聂保抿了抿嘴,露出得意的神情,“林氏绸缎庄,哦不,以前是林氏绸缎庄把做师傅的苏方回,你听说过吗?” 慕先生神情愕然,旋即道:“这便巧了,我不禁听说过这个人,我还认识他故去的父亲。”顿了顿,神情几分忧虑道:“这人,可用吗?” 聂保拿起小桌上的扇子扇了扇风,“主人都说可用了,咱们操什么闲心。” “那林氏那边” 林氏负责了朝廷西售货品的大部分,当家小姐又刚刚被封了文安县主,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 “无妨,”聂保面露得意之色,“这小子识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