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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石极其细腻,刚柔相宜,是一种十分难得的石料。而用贺兰石制作的贺兰砚不仅发墨快,还不郁结,带盖的贺兰砚更是如同密封器一般,素有\"存墨过三天\"之誉。 孟尧生一见这砚就入了眼,几句话向皇帝讨了回来。 可当年陇右国上贡之时并没有配上砚盖,所以孟尧生到现在也不知道,这贺兰砚能存墨三天的说法究竟是不是真的。 “盖子啊……”应粱栖从衣袖里摸出个东西来,“你看这个呢?” 孟尧生抬眼看去,那是块黑色玉石样的巧雕盖子。 “这,这是你买的?”孟尧生微微诧异,又惊又喜的接了过来。 黑玉难得,虽然不是什么太好的成色,可颜色恰好配得上贺兰砚。 再加上黑玉上面画龙点睛般的巧雕,几朵腊梅映在玉石里,更显雅致端厚。 应粱栖见他如此喜欢,竟然有些难以为情。 “是我买的,前几日在街上偶然间看到的……” “胡说。”孟尧生瞥了他一眼,“这周围的街上从来没有卖砚盖的商铺,你是从哪条街买来的还正好能盖上我这砚台的盖子呢?” 应粱栖顿时羞赧,一双手不知往哪放,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就,就……新开了家……”应粱栖乱瞟的眼睛猝不及防的对上孟尧生带着玩味的一双桃花眼,立刻落了下风,他叹了口气道:“是我雕的。” “谢谢你。”孟尧生笑道。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应粱栖的眼神认真起来,竟生出几分深情,“若不是当日你把我带回家,恐怕我现在也只是个四处给人做工的泼皮无赖。” “无赖?你不会的。”孟尧生伸出手,在早已比他高出一截的少年头上轻轻的拍了拍,“无论遇不遇到我,你都有你自己的道路要走,不要以为是谁改变了你,你也别为了谁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句话于辰昏一点都没有掺假,应粱栖本就是天之骄子,他有自己的宏图霸业。若不是遇上他,他或许还会成功的快些,而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让应粱栖更加温和的对待这个世界而已。 说白了,自己就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但应粱栖不仅不怪他,还把这块绊脚石捧在手心里,亲自给自己增加了负担再往前走。 可这句话在应粱栖的耳朵里却转了个弯。 不要为了谁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更亭是在让他尊崇本心吗? 那他的本心呢,只有一个孟更亭罢了。 于辰昏这一番话,让本来畏畏缩缩,犹豫不决的感情突然动了一下。 应粱栖想,那是不是以后对更亭再有什么心思,他也不用那么自责了,毕竟是他自己说的要让他尊崇本心。 应粱栖越想越离谱,又问道:“明日我和舅舅上山去摘些果子和野菜,你要不要一起?” “东边的那座荒山?”孟尧生道。 “是,果树都是几年前周边百姓种下的,只是这几年慢慢荒废起来了,那些树能继续结果也都是靠老天爷降雨。”应粱栖怕他不答应,继续劝道,“去吧,我们一起去。” “好。”孟尧生拿人手短,一口答应下来。 ☆、良相盗将6 第二天天色不错,是个难得的晴天,几人中午吃过饭才出发,日头照在身上出奇的暖和,晒得孟尧生都想把披风脱下来了。 “给我吧。”应粱栖向他伸手,“不然一会儿捂出了汗更容易生病。” “真贴心。”于辰昏解下披风,随便折了两下就给了他,应粱栖也没说话,径自把他弄乱了的披风打开,重新叠好再收在怀里。 于辰昏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几年还真是被他给伺候惯了…… 山间雾气湿润,却不浓郁,清晨的那些薄雾也将要散透,整座山若隐若现,像是仙境似的。 孟尧生一身淡青色素雅淡然,却又透出一丝风骨,而应粱栖和赵成山两人都着黑色劲装,一左一右站在孟尧生的身边,怎么也不像是来游玩打果子的。 赵成山一脸无奈,应粱栖怎么还真把孟尧生带来了。这要是万一把那纸糊的人给累着了,回去后悔心疼的不还是应粱栖他自己吗。 “扶着我。”应粱栖道。 孟尧生晃晃悠悠的点头,然后一把拉住他的剑鞘。 应粱栖皱了皱眉,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个碍事的玩意带了出来。 山间景致难得,枝干盘根交错在泥泞的土地上,参天的树枝冲破雾气和薄云,还偶有鸟鸣悦耳。 孟尧生喜欢这样清心明目的地方,不由得左顾右盼,自然顾不得脚下。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上走着,石阶早已被土壤所覆盖不见。他们现在走的路都是来打猎或是挖野菜的人一步一步踩出来的。 两个人被一柄冰凉的玄铁连着,应粱栖走在前面,右手却能一直感觉到剑柄另一边的重量。 剑柄被孟尧生拉的摇摇晃晃,连带着摇乱了应粱栖的心。 他忍不住回头,孟尧生正忙着找天边刚飞过去的鸟,没见着脚下恰好伸出来的树根。 “诶——” 应粱栖及时托住了他的腰肢,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赵成山轻哼一声,还算这小子有点出息,他撇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小心。”应粱栖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带着点热气轻呼在他耳边,孟尧生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顿时觉得这孩子长大了太多,两人见面频繁,自己也没刻意觉察到什么。 孟尧生把下巴从他的肩膀上移开,不好意思的错开脸,却被应粱栖拉住了手臂。 他停在原地,任凭应粱栖的手从小臂滑落向下,直到两人十指交握。 “走吧。” 见孟尧生没什么反应,应粱栖不经意的勾起唇角,好不容易得了甜头,心满意足。 孟尧生不好拒绝,关键这事实在算不上什么逾越。 “哎!粱栖——”前面赵成山的声音飘来。 “这呢,舅舅。”应粱栖答到。 “这边有颗梨树,上去摘点,你不是说更亭总是咳嗽,要给人家做梨羮吃吗。” 赵成山声音的穿透力实在太强,在这空荡的山间显得如此突兀,说的不像是应粱栖要孝顺师长,更像是在讨好自己心爱的人。 虽然确实是这样。 孟尧生的咳疾还没犯,应粱栖先咳了起来。 孟尧生好心帮着自家脸皮薄的孩子拍背。 “一会儿多吃几个梨,啊。” 应粱栖边咳边点头,急忙拉着人往山里走。 “就这个吧。”孟尧生找了颗高的,“你上去,我在下面捡。” 应粱栖摇摇头,再次搂住他的腰,动作熟练多了。 “我带你上去。”说着,他双脚轻点地面,借着几根树枝就将人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