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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叶航心中烦闷之意忽的一扫而空,眉间也不再时时抽痛,倦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他低低“嗯”了一声,闭上眼,就这样抓着她的手蜷在床褥一侧的地上,不一会,就安静无比的睡着了。 ********** 这一觉醒来已到了午后。 半开的窗外正有凉风徐徐送入,屋外天清气朗,远处模糊的声响让时间仿佛变得悠闲从容,叶航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脑后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了柔软枕头,身上也盖了温暖被衾,一旁阿离的床铺上空空落落,而她的人并不在屋内。 被褥里暖意融融,还带着一股清淡的香气,叶航舍不得离开,但又极想见到阿离,终于还是起身收拾好一切,推开嘎吱作响的房门走出了房间。 阿离并未走远,她正站在二楼栏杆处举目远眺那一片连绵不断的灰蒙山脉,手中轻轻转动着那串黑中带红色泽诡异的珠串,黑猫正趴在她脚边眯着眼打盹,听见叶航开门出来,阿离唇角微微翘起,停下指间动作,侧头朝他看去。 “阿离。”一见着她,叶航便浑身上下包括每根头发丝都充满了欢喜之意,所有的沮丧郁闷似乎都已离他远去,他笑着快步走到阿离身边,和她一起并肩而立。 “这珠串”他低头看向阿离苍白手上的深色珠串,眼中尽是不知该不该问的好奇,他记得先前在医院被收掉的红衣小鬼已被阿离炼制成了其中一颗,竹林中那女鬼也自行钻进了阿离的小鼎里面......难道,这一整串的珠子,每一颗,都是阿离收掉的一个阴魂? 阿离为什么要将这些收掉的阴魂炼制成珠?还时时戴在手腕上?这珠串日日夜夜绕在她腕间,相当于无数个至阴的鬼魂围绕在她身边,难怪她身子从来都是冰凉无温,面色也苍白得不似正常人...... 可是这样,对她...会不会......? 仿佛知晓叶航心中所想,阿离微微一笑,开口道, “无碍,有珠串在我的生气便不会外泄,阴家难寻我行踪,且它们都是自愿归附与我,若有违誓便是魂飞魄散,待我取完我娘的残骨与我爹合葬后,我会一一助它们转世投胎,我一身寒凉,其实与这珠串无太大关系,而是因为......”阿离顿住,唇角笑意渐渐隐去, “我...是阴家百年难出的‘泣泪阴童’,体质天生寒凉......” “泣泪阴童?”叶航讶异看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阿离轻叹一口气,抬头看向远处大山,好一会才轻声开口跟他解释。 原来,阴家世代修炼禁术,技法家传师授,但阴家咒术也分三六九等,并不是每一个族人都有资格修习顶级秘法,大部分阴氏族人只能修习一些普通咒术。 每当族中有子嗣诞生,阴氏最年长的几位老人便会收集族中所养色泽七彩的蚕丝,几人亲自纺纱,再以纱织布,做成布兜给那孩子戴上,孩子满月后,满是孩子口水的布兜便会被收回,放在槐木制成的木盒之中,置于山中至阴之处。 七天后,那布兜上若显出斑斑泪痕状,则被认为是“鬼泣”所致,意思是,“鬼闻之其味而哭”。 这样的孩儿便是阴家的泣泪阴童,体质阴寒,天生便有股奇异力量,鬼怪阴魂见了都会害怕,修习咒术的天分也奇高,通幽,控灵,收鬼,夺魄......这些秘法稍加修炼便可入门,直到修习阴家最险恶的密宗之法。 阴家本就子嗣不丰,这样的孩子更是百年难出,而阿离,恰恰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阴家故老相传,还有一种阴童更甚于泣泪,那便是‘泣血阴童’”阿离眉头轻蹙道。 “若那布兜上出现的是斑斑红点,便意味着‘大凶者鬼泣于血’,这样的阴童才是最适合阴家顶级禁术的修炼,因为,泣血阴童天生性格阴恶,可以抵御修炼时出现的最阴森可怕的黑暗,也不惧凶法反噬,这样的孩子,人性泯灭,与其说是人,其实......已经与鬼兽无异了,那阴蓟......上次我炼制阴珠时不慎被他寻到,以他的年纪,竟有那般身手,只怕,他就是一个泣血阴童...” “但他还是凡人肉身一个,也会伤,也会死,不是吗?”一直认真聆听的叶航微微一笑,不以为惧。 再是身怀奇门异术又如何?他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阴家人这么想抓到阿离,想得到长生之术,不就是因为他们也是人,也会怕死? 既然都是人,他又有什么不敢与之相斗的? 叶航身形俊挺,五官清俊而英朗,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坚定而且温和,给人一种正直,有力之感,仿佛只要他在,便会负起一切重责,让人不由自主便心生信赖之意。 阿离眼中闪过暖意,唇角也再次翘起,“嗯,你说得极是。” 叶航伸手去牵她,想了一想,问,“阿离,你真的可以长生,是吗?” 阿离静默一下,轻轻点头,黑眸幽深无比地看向他,以为他是想问如何能得长生之法。 “真好。”叶航微笑,轻轻握了握掌中的冰滑,“那么,以后每一世,我都等着你来找我了。” 阿离心思顿住。 “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来生,若是有,我便等着你来找我,若是没有,你便将我也制成阴珠,生生世世都陪着你,好不好?” 见阿离不答,叶航握着她的手又问一次:“好不好?” 阿离微微闭眼,里面隐见水光,她秀长的睫毛轻颤着,好一会才睁开眼,低声回道:“......好。” 她抿唇,声音微哑,又回一次, “好,只要我还在,以后每一世,我都会去找你。” —————————————————————————————————————————— 得了阿离的那句话后,叶航无比心满意足,正想乘机偷香一个时,楼下阿妈便送了吃食上来。 廊间的小木桌很快被喷香的饭菜摆满,专给阿离熬制的米粥浓滑粘稠,包烧金针菇等几样素食小菜也做得十分精致,看来这几天为了照顾好‘病弱的客人’,老阿妈的手艺又大涨了不少,叶航一边向她道谢一边弯腰扶着将她送下楼梯,直把老阿妈哄得老脸飞红,下了楼拎着竹篮便出了门,打算再去地里摘点新鲜瓜果,晚上好给这个生得又俊出手又大方的客人再做上一桌好吃的。 廊间凉风习习,桌上饭食-精致,远处成片的秋意让叶航这一餐迟来的午饭吃得无比清爽,只是当他为阿离挟了一筷腌菜,不经意看向某处时,他忽然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放下筷子,起身朝那处再仔细看去。 远处一户农家后院里,上次那个顶着暴雨给新砌围墙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