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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恶者开脱,二度伤害受害人的嫌疑。 傅千树师姐懒怠去探究屈蒙为何憎恶他,或许是傅千树出于好心提醒他注意个人行为下了他面子,或许是傅千树呼朋引伴时谁把他挤到一边,或许因为天道酬勤傅千树拥有着一切屈蒙所没有的东西。可他从未争取,只站在阴臭的水沟旁,执著于怎么毁掉别人。 “这么离谱的举止都从来不向我反应?”师姐恨铁不成钢,“我当你们的辅导员,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不是的师姐,”傅千树不加思索地说,“我跟吕奇他们也商量过,都觉得没必要浪费功夫在‘对付’他上,而且之前他顶天说几句风凉话——大学里同班交集本来就少,最清楚他个人情况的只有舍友,年级介入调查,估计也很难证实真假,权衡下来真不愿打搅你。” “日了狗了,”师姐一言难尽,“跟鞋底粘块口香糖似的!” 傅千树“……”,眼睛溜圆,委婉说:“师姐消消气,你喝菊花茶吗?” “喝个杰宝,”师姐简直想戳他,“你哪怕把现在的冷静均一半给那会儿呢?他故意毁坏你东西,我添油加醋奔走奔走还有可能安稳点给调个宿舍,今天你先出拳头,整栋楼吃瓜群众全来了,你们中无论换走谁你都免不了吃瓜落——个实锤被作成黑锅,我头秃了!” 傅千树“嗯”地应一声,抬眼看她,坐得更直了。 师姐想了想,说:“院里这两天八成还要派人来分别约谈,这样,你尽快把这事跟涂老师说了,让他出面打马虎眼,把你这步敷衍掉。我刚给屈蒙施过压,他不敢上真身多乱讲,到时我主动劝他调离你们寝,他口口声声说你们排挤他,现成的‘脱离苦海’的机会,他不答应,等着被扒皮?” “他个人作风有问题,”傅千树认真说,“到其他宿舍还是会闹得鸡犬不宁的。” “你还真是爱替人操心,”师姐狡黠地眨眼,笑道,“安啦,不是爱拣软柿子捏吗,我把他安插进上面两届学生中去。” 女人果然不好惹啊——傅千树对他师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就这样?” “好。” 师姐回到办公桌前找表,见傅千树肉眼可见地放轻松了,无可奈何地笑说:“个傻仔,把心收回肚子里去吧,我又不瞎,当然站在你这边。” “谢谢师姐。”傅千树绷住脸,起来,给她鞠了个躬。 “快去吧,你丢的箱子——”师姐没忍心,犹豫一秒,说,“入夜就冷,实在没法明天再找吧。” 傅千树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这回却不应,却又道了谢,帮她关好门离开了。 她这个师弟啊,女生坐下一边斟酌措辞,准备向上级说明原委,一边想,别看表面直男得能把人气死,宽宥程度堪称佛系,实则在某些方面又确乎敏锐、执拗到令人惊奇。 忆起屈蒙被揍成狗的惨样,师姐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在乎到这个地步,莫非女朋友送的什么摆件? “你师姐有喜欢吃的喝的吗,”吕奇说,“等咱问题解决了,一起买点送她吧?” 老大在一旁连连点头:“是啊,一姑娘家成天为个和尚庙忙前累后,没准哪天又碰到比屈蒙更奇葩的孬货。” “她做得比那些和稀泥的强一百倍呢,”傅千树盯着脚尖,说,“早知道应该如实告诉她,结果忍到这个地步爆发了,跟前功尽弃似的……唉,对不起啊,我连累你们了。” 他实在过意不去。 吕奇用“瞎说什么呢”的眼神看他,道:“咱谁跟谁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跟哥道歉?——你问老大,丫拳头往你脸招呼时要不是他架着,我早上去拼命了!” “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大绞尽脑汁,总算把这古话完整地背了下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勾肩搭背走出行政大楼。热衷和平的这三只臭皮匠,上一次动用武力,还是秋游在地铁暴揍流氓的时候。傅千树很担心室友责备自己莽撞,也在乎同学们经此后是否会有微辞,见手机绿灯一下、一下地闪,抽手打开来看,除了嘘寒问暖,还有目击了现场,怕他被问罪,说系里调查愿意挺身作证的。 很多同学,甚至没跟傅千树说过几句话。 “大家都很担心你。”吕奇凑过头看了看,说。 老大并不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炒热的煽情,道:“现在去干吗?吃饭吗?” “吃吃吃,”吕奇踩他,“就知道吃!先陪铁树去清创成不!” 哦,老大“嗨呀”地一拍脑门:“对对,清创、清创。” “你们去吃饭吧,”傅千树说,“我看看能不能把箱子找回来。” “班上有人问过屈蒙,搪塞说随手扔掉早忘记了,你看,楼底下也没有——”老大一根筋儿说,“要不就,算、算了吧……” 吕奇冲他使了个眼色,将人拽走了。 傅千树感激地向他笑笑,站在原地,冲两人挥手,意思叫他们别担心。等舍友都走得没影子了,他眼睛的光才敢一点一点地黯下去。 他们下午的课连轴转,学校环卫工人辛勤至极,错过一个下午,早够清洁人员来回至少两趟了,傅千树盛赞过宿舍围合的干净、整洁,现在又宁愿被消极怠工,活在垃圾堆里都行。 打架是野兽一般宣泄情绪的行为,屈蒙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傅千树却也没占多少便宜。他被抨击的皮肉火辣辣的,脑袋中也很空,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机械地重复抬手、再落拳的动作。他像要溺死了,蒙蒙中抱住一块木板,傅千树迟钝地扭头,望进一双璨若星子的眼睛。 傅千树如梦初醒地停下来,心脏像在洗衣机打过的毛线织物,泡过了水,却紧巴巴地全皱在一起。他冲下楼,近乎疯狂地翻检臭气熏天的垃圾桶。 没有。 说好代替暂时保管,妥善安置的,他却将它们弄丢了。 傅千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头看青春广场上那块电子屏,屏幕常年反反复复地出故障,本来在放一支学校的宣传视频,卡在半道上,一半是定格的画面,一半是缭眼的雪花。前边不远处是在做常规练习的轮滑社几位社员,轮板和地面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他万分懊恼地在花坛旁坐了下来,其实心里想着还可以再去步行街后的垃圾回收站碰碰运气,腿却如同灌了铅,站不起来。也许是他也明白,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缘故。 电话却响了。 “喂?”风把他的嗓子吹哑了。 岑惊鸣笑了,他几乎想象得见岑惊鸣笑的样子:“你在哪儿呢,我今晚有空,带好吃的来投喂你。” 不行!绝对不能让岑惊鸣看到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