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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也没用,遇上这种事仍然心潮起伏不已。 他还在感慨着,屋子的女主人却从灶上给他们端来了两个大海碗,白米饭,红辣椒炒的土豆片,还有几片腊肉,热腾腾的白气扑面而来,香得只差没把鼻子勾掉下来,阿泰顿时眼睛就直了。 “吃……吃……”那个看起来50多岁的中年妇女,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大概是生怕他们听不懂,用手做出扒饭的姿式。 陆臻眼眸深处放着绿油油的光,尚坚贞不屈地死撑:“不不……这个不行,我们按规定不能吃你们的饭。” “吃……吃啊……没,没,好的……”大婶一看陆臻不要,顿时急了,眼角的纹路都皱起来,想了想,忽然又把碗收回去。陆臻还以为这就算完事了,谁知一个转身又端了回来,蒸腊肉翻了个倍,厚厚地铺了一层。 敢情……陆臻黑线,她难道以为自己是嫌弃她家菜不好? “吃……吃……好吃……”这会儿大婶推得异常坚定。 “大妈,我们队里有规定不能吃您家的饭。”可怜的的阿泰一边努力深呼吸,一边咽着唾沫,一边抵抗胃里的馋虫。 娘唷,他都两天三夜没进热食了,就着凄风苦雨地啃高蛋白压缩饼干,这种时候让他看到热白饭,这……这……这不是诱人犯罪吗! 只可怜双方可供交流的词汇实在不多,那位大婶明显没有理解阿泰在说什么,倒是急切地挑起一片腊肉:“好吃,好吃……” 陆臻见大婶身后吊着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姑娘,细黄的头发绑着整齐的辫子,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盯着筷子上那片肉,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面前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笑道:“算了阿泰,吃吧!” “呃?真的啊!组长,这可违规啊!” “你会出卖我吗?”陆臻一本正经地盯着阿泰:“这饭咱吃了,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以……” “噢!”阿泰欢呼一声,马上去端饭碗。 大婶还在犯愁,想不到这两个当兵的叽哩咕噜废话几句,居然又同意吃了,顿时笑逐颜开,眼角的皱纹全散了,像朵花似的,又忙着去张罗自己和孙女的饭食去了。 “唉,举头三尺有神明啊!”阿泰一面奋勇地扒饭,一面假正经地检讨。 “冯启泰同志,你是中共党员吗?”陆臻正在以一块腊肉为诱饵,进行勾引小花姑娘的行动,小姑娘的黑眼睛扑闪扑闪的,小小一只手捧着比自己头还大的碗,扭扭捏捏地往陆臻那边挪过去。 “是啊!我念大学那阵就入党了。”阿泰倍儿得意,还挺挺胸。 “那就行了,作为一名光荣的中共党员,不信鬼不信神。只有青天在上。”陆臻终于成功的把小姑娘骗到自己怀里,筷子头上那一片肉,轻轻地放进另一个大海碗里。 “唔!”阿泰继续扒饭,过了一会儿,废话又来了:“那咱们抬头三尺,有马恩列斯毛镇着啊。” “呃……”陆臻在努力搬运自己碗里的肉,筷子一停,颇诚恳地一低头:“毛主席,我错了!” 阿泰一口饭含在嘴里,差点没呛喷出去。 农家大婶倒是没听懂他们两个在嘀咕什么,一看阿泰呛着了,连忙又端过来一碗汤,细细的几丝绿叶子菜,飘着几朵蛋花。阿泰接在手里,真的是眼泪都要下来,泪汪汪地看着陆臻:“好人呐!” “说实话,我一直在想,楷哥挂了不稀奇,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他没用,想不到第一个倒下的居然是宋立亚这种千年不倒翁,唉……你看看,现在就连小生这铁石心肠的人,也撑不住了啊。”陆臻感慨着。 “所以说,只有队长最狠。” “他狠?”陆臻脸上不屑,嘴角却带笑:“你看他宁愿去爬悬崖……他够狠才怪呢,对了,身上带钱了吗?” “有点!五百。”阿泰从暗袋里掏出一小卷红票子,出任务时难保会没有意外,一点应急的钱必不可少。 “留一百,剩下的都给我!”陆臻把自己身上的钱卷一卷,趁小姑娘不注意全塞到她的衣袋里。 “哈,组长,你看咱这顿饭吃的,五星级价位!” “哟,你还真好意思白吃啊!” “我又没说什么。” 陆臻扒完最后那几口饭,又抢了阿泰的半碗热汤喝,把装备一收,准备开路,冷不丁听到脚边的一声脆脆的童音:“叔叔!” “哟,你会说普通话啊!”陆臻和阿泰一阵惊喜:“别叫叔叔,叫哥!” “哥!”字咬得虽然不太准,可敌不过那音又脆又甜,听得人从心底里舒服起来。 “哎!”阿泰几乎又想掏口袋,把最后那一百塞给她当压岁钱。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写信。”小姑娘一字一顿,说得清晰又固执。 呃…… 阿泰有点为难地看着陆臻:“组长,这违规吧。” “废话,”陆臻压低了声音道,眼珠子转一转:“来,小妹妹,把你的作业本给我,我给你留个地址。” “哎!”又是甜丝丝脆生生的一声,真是……听得陆臻心里的罪恶感都起来了,欺骗民族幼苗啊。 到最后,陆臻在那皱巴巴的作业本上留的是—— 姓名:解放军 地址:北京市东城区黄寺大街甲8号(这地址MS是错的,俺没查到正确的地址) 那小姑娘估计实在还小,不认字,欢天喜地地收了起来。 阿泰在旁边忍得脸都差点青了,一出村就仰天狂笑:“解放军……哈哈哈,解放军……组长,你真有才……哈哈哈,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在路上捡过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收起来,叔叔问你叫什么,你就回头甜甜一笑:我叫红领巾!哈哈哈哈……” 陆臻忍无可忍,一脚踹在阿泰背上,把他踢了几个跟头,好在现在灌木丛上的刺都包着厚厚的一层冰,戳人一点也不疼,可以随手乱抓保持身体平衡或者借力。阿泰一骨碌跳起来,纠缠不休:“组长,您留的那地址是什么意思啊?我记得您不是北京人啊?” “那是中央军委总政治部的地址。” “啊……那她要是真寄过去了怎么办?” “寄就寄了呗,会当废信处理吧。”陆臻口气有点遗憾。 “唉,可惜了。”阿泰感慨着,忽然想起一件事:“组长你怎么会记得总政的地址呢?” 陆臻脸上一僵,笑道:“我这人过目不忘。” “哦……”所以说,单纯的孩子就是比较好糊弄,随便说什么,他就信了。 冰雨一阵一阵地下,前头刚刚把身上的冰壳敲干净,不一会儿,又是薄薄一层。耳朵还好一点,基本都藏在头盔里。倒是手上的问题更严重,虽然是防水面料,两天下来战术手套也全湿透了,从里到外结着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