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鱼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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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下车库,司机依旧等在车里,吩咐司机将自己带到学校,把通话记录删除干净,再将手机放在舍管办公室,苏越凭着一张俊脸加上几句甜言蜜语,哄得舍管阿姨连连打包票表示一定会将手机交到徐谦手上。 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快要到五点了,趁着宿舍内还没有开始人头攒动,苏越独自一人悄悄地来到那间他住了三年的宿舍。 斑驳褪色的木质房门,墙皮层层剥落下的破旧墙面,头顶天窗上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灰垢,隔壁宿舍里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又那样的遥不可及。 伸出手轻轻地抚过粗糙的门板面,手指定格在布满划痕的金属把手上,细细地摩挲——宿舍钥匙早就不知道被雷霆扔到了哪里,但就算钥匙还在,自己还有资格再开启这扇门么? 唇边浮起一个嘲弄的弧度,苏越在心中暗骂自己的愚蠢与贪婪。甩了甩脑袋,驱赶走那些不应该再奢求的念头,转身准备离开。 “老二?” 一声带着惊喜的叫唤让苏越生生定住了脚步,猛然回头,一个稍显圆润的身躯拿着个热水瓶站在打开的木门中间,身量不算高,一张脸黝黑黝黑的,叫本来就不甚出众的五官看着更加平淡。 “老四?”苏越讷讷开口,“好久不见。” 那男生似是十分激动,转头招呼里面:“老大、老五快出来,老二回来了!” 只听一阵铁床嘎吱声中,老四身后又探出两个脑袋来,一个顶着一头凌乱油腻的半长黑发,一个挂着一副电竞耳机,两个人在看到苏越的一瞬间都瞪大了眼睛,齐声叫道:“老二?!” 苏越望着熟悉的室友,终于露出一个久违的充满朝气和活力的笑容来,他重重地点头,久久不愿移开眼,直感到鼻尖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酸。 “老二,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课也不怎么来上,虽说咱大四课不多了吧,但论文答辩讲座你怎么也不来?叫哥们都想死你了。” “是啊是啊,还不声不响地就搬出去住了,咋了?终于受不了老大睡觉打呼放屁磨牙了?” “滚,老子啥时候放屁了,对了老二啊,哥们还指着你打篮球时候帮忙虐隔壁系呢,你不在,看球的妹子都少了一大半了。” 苏越笑着望向他们,静静地听着往日里无比熟悉的称呼,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和真实,仿佛这样他才能暂时从那个男人的魔爪中逃离,仿佛这样他才能短暂地忘记仇恨和算计,仿佛他就还是从前那个怀揣着梦想与激情的名校大学生。 “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那声音走进了些,突然变得愤怒,“你来干嘛?” “徐谦。”苏越抬眼扫了一眼面前的人,刚才看老大他们的反应就知道徐谦还未将自己的事情说给全宿舍的人知道,心中不免有些感激,但在看到他面对自己时尖锐的态度,又有些害怕会一言不合在这里闹开,赶忙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踌躇片刻,一咬牙逃也似的跑了。 路过舍管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忘问了一声关于手机的事,得知已然交还方才安心离去。 待得走出校门时已是快要五点半了,苏越手边虽没有手机,但他可以肯定雷霆已经给他打过了无数个电话。想到那部被自己“不小心”遗忘在专卖店里,装满了监听窃听和定位装置的手机,苏越唇边不由自主地泛起讥诮。 抬起手盯着腕上的追踪器——在这样双重监视之下,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现在他已经可以支开雷霆安排的司机,下一步就是要想办法将身上这些监视装置移除。 严钧山说过暂时不会再联系他,如有必要他们会以绝对安全的途径进行联系,这样才能避免被雷霆察觉的危险,而在此期间,一切就都要靠他自己了,他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并且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赢得雷霆的信任才行。 心中有了希望,人也多了几分生气,苏越望着不远处那辆象征着禁锢和耻辱的车,心中的愤懑竟也消退了几分。 拉开车门刚准备坐上去,却发现雷霆不知何时竟然也坐在了车里。 苏越目中光芒一闪,不动声色地坐好。 雷霆面带微笑,很自然地伸手过来搂他,苏越低着头,并不抗拒。 “打你手机怎么不接?”果不其然,这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苏越早有准备,因此并不慌乱,只按照原定的计划故作愣怔状,下意识地去摸摸口袋,自然是空空如也,他“咦”了一声,喃喃道:“怎么不见了。” “真丢了?”雷霆也倾身下来帮他翻找,口中却道,“丢了就丢了吧,回头再给你买一部。” 苏越停了翻找的动作,坐直了身子,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买就好。” 雷霆闻言也不纠缠,只是神色中透出些许复杂,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拿出手机飞快地发了一个信息,随后收起,这才搂着苏越吩咐司机回半山别墅。 到了别墅门口苏越依旧是一个人默默地先行下车,而雷霆则在车内等了一会,苏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一阵引擎声,却是袁风坐着另一辆车回来,苏越对雷霆和他的兄弟向来都没什么兴趣,自顾自换了鞋便上楼了。 奢华宽敞的书房内,雷霆一手指敲击着桌面,另一只手中把玩着的赫然便是苏越弄丢的那部手机,而旁边泛着冷光的电脑屏幕中,播放着的正是苏越在手机专卖店中的全程监控录像。 “他的手机就是在这儿丢的?”冰冷的话语从雷霆口中说出。 袁风站在书桌前,双手交叠垂在身前:“是的,据店员说,是他们听到沙发内连续不断地传来震动声才将手机从夹缝中找出来的。” “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正巧就接到大哥您打过去的电话,监控都在这儿了,那小子好像确实是不小心弄丢了手机。” 雷霆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问道:“对了,出了专卖店之后他去了哪里?我看他拐的这个方向不是电梯口。” “是的,他确实没回去,”袁风皱了皱眉,继续道,“老吴说他大概是四点一刻回的车上,监控显示他是三点五十左右出的专卖店,这层楼除了这家专卖店外,就都是卖包包和鞋子的,只有最北边有一个卫生间,看他这个样子,大概是去卫生间了吧。” 雷霆静静地听着,手指保持着敲击桌面的动作,思索了一会才道:“去了二十多分钟?” 袁风一时也有些语塞,是啊,正值工作日的下午,商场并不拥挤,苏越又是一个大男人,二十多分钟不要说上个厕所,就算是洗个澡都够了吧。 雷霆从书桌最下层摸出一盒香烟来,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身子向后慢慢地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同时吐出一口烟雾来,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盯着手中黑漆漆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G市的天气常年潮湿闷热,前几日的冷空气刚走,这几日气温便又高了起来,每日里一出门身上都是黏黏腻腻地极不舒服。苏越酷爱干净,故而每每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冲澡。而就在他如往常一样沐浴更衣的这段时间里,雷霆已将他下午的行踪翻了个底朝天。 当苏越套着睡袍一身水汽地走出浴室时,雷霆正坐在卧室套房的沙发椅上等他,两人目光正正对上,苏越本能地从心底深处生出一丝厌恶,但却隐忍着未表露出分毫。 雷霆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苏越过来,自从昨日近乎投怀送抱式的欢爱过后,苏越就已经没了逃避的借口,他停顿片刻,终是老老实实地走过去,却没坐他大腿,只在雷霆身侧沙发上坐下。 雷霆伸手将苏越揽入怀里,嗅着那带着沐浴过后清香的发梢,像温柔的情人一般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他略显瘦削的肩膀,满满的温情。 苏越被他抱在怀里,虽然努力放松着身体,但被触碰的脖颈和肩膀却始终无法松懈下来。雷霆今天有些不寻常,虽说他也时常这样抱着他亲吻爱抚,但大约是下午做贼心虚的缘故,苏越就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氛围。他忍不住抬起眼去瞧雷霆,却见他正闭着眼,紧抿的唇角若有若无地泛着一丝冷意,和他手上温柔的动作不大相符。 苏越的心霎时冷了下来,雷霆停留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正揪着他的心脏,微不可查地咽下一口唾液,装作受不了这个姿势一般将雷霆的手从自己肩膀上移开,然后整理好睡袍,镇定地准备站起身来。 谁料,屁股刚离开沙发便被雷霆一把拽回,苏越心中一个“咯噔”,面上却故作诧异地望着雷霆,正要问怎么了,倒是雷霆先有了动作。 他从口袋中拿出苏越丢失的手机,将它放在苏越手里,笑道:“喏,给你找回来了。” 苏越在看到那手机的一瞬间,心中大为震动,但面上却不敢显露,这会儿又见雷霆唇边笑意,更加觉得遍体生寒,他赶忙垂下眼去怕露了破绽,迟疑了一会才将手机打开翻看,确认是自己的,这才做出一副吃惊地样子问道:“在哪儿找到的?” 雷霆笑而不语,只伸出手揉了揉苏越略带湿气的短发,手指渐渐下滑,在那细长脖颈根部停住,他细细地摩挲着那块白皙滑嫩的肌肤,就是这里,只要一下人便会昏厥,如果力道够大,休克或者死亡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越感受到后颈的威胁,心中反倒平静下来,方才接过手机的那一瞬间,脑中已转过无数个猜测,凭他对雷霆的了解,果然这件事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蒙混过去的,而此时他也已经有了一些计较,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把心一横,咬牙问道:“雷霆,你又调查我?” 他这话来得突然,倒叫雷霆愣了一愣,不等他答话,只听苏越又道:“我让你叫人不要跟着,你便想别的法子,将我的看得密不透风,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的行踪,那索性来问我岂不是更加省事,我这就告诉你,下午找徐谦拿了手机,我就去了专卖店,在专卖店看了会电影,好不容易等手机修好,我肚子疼,就去了厕所,之后直接回了车里,再之后我回了趟宿舍,我就在宿舍门口,怎样也不敢进去,就这样对着门傻傻地站了半天,好不容易遇到室友出门,随便说了几句话便回来了,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么?对了,你这手放在我脖子上是又想掐死我么?” 苏越语气冲人得很,突突突地说了一长串,就像一只受到惊吓后炸了毛的猫,雷霆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样动怒了,一时间竟被他吓住,讷讷地收回手,迟疑着问道:“你在卫生间待了二十多分钟?” 苏越本就愤怒,听到这话胸膛更是剧烈地起伏起来,他耳根通红,仿佛突然间羞恼至极:“雷霆,我为什么会待那么久你不清楚么?你昨晚……昨晚……” 接下来的话太过难以启齿,苏越闭了口不愿再言,只羞愤地将头扭到一边,后槽牙的部位用力咬合时的动作清晰可见。 雷霆呆呆地僵在那里,半晌没有动作,直到苏越愤愤起身走出几步后才恍然醒悟,一时间什么顾虑也没了,只扑过去一把将那单薄的背影抱在怀里,任他如何挣扎也不放松分毫,雷霆温柔地亲吻着苏越脸颊,一个劲地道歉。 苏越挣扎无果便渐渐地停了下来,只闭着眼双肩微微颤抖着,安安静静地也不言语,他这副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之后又独自承受的样子,如花茎上的倒刺般刺痛了雷霆的心,缓缓地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了些,鼻尖埋入苏越颈窝,沉默半响方才喃喃道:“苏越,我想我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