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的这面墙一点都不普通,挂满了成人用品
坐在计程车后座,白婕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喉咙干渴的厉害,还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了。 过了好几秒,她轻轻地牵起唇角,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能够躲过一劫,首先得感谢自己够机灵,其次,关键时刻,遇到这辆车。 运气还不赖! 她暗自庆幸,又自我陶醉一番,转身往后看去,陈星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计程车的车速快得不可思议。 她一上来,车就开了,司机也没问她去哪里。 白婕皱眉,骤然发现,车里还飘荡着一股诡异的香气。 刚放下的心又开始悬起来。 她细细观察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他头顶有黑色的帽子,眼睛藏在墨镜里,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就连握方向盘的手都戴着皮手套,全副武装,根本看不出他的模样和年龄。 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计程车司机。 开心还没缓过来,绝望从天而降,白婕像被什么扼住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及时向王修说一句……我爱你。 想起王修,心底竟慢慢滋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让她冷静下来。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定位发给王修。 白婕从单肩包里找到手机,解锁后,打开微信聊天页面,点击位置,共享实时位置,骤然发现……竟然没有信号。 在车里也能没信号?! 白婕深吸了口气,不信邪地拨打报警电话,机械的女声提醒她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TMD!今年真应该买“一帆风顺”的横批贴在门前!否则也不至于倒这种大霉! 气归气,解决不了问题,白婕强行稳定声线,试图让他以为自己还没发现异样:“我、我刚怀孕,你的车开得太快了,想、想吐,麻烦在前面的路口停一停。” 她确实感到四肢无力,口干舌燥,胃部在翻滚,怕不是车里放了什么迷药香薰。 男人无动于衷,车速开得更快了,仿佛在逃命般。 白婕伸手摇动摇把,想要呼吸新鲜空气,车窗仍纹丝不动。 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白婕无计可施,伸手拍打玻璃,努力引起其他车辆的注意,甚至想大声呼叫救命,可是,浑身瘫软,根本使不上劲,眼前一阵阵发黑。 隐隐约约中,车停了,有人在交谈,还有人拿她手指解锁手机。 白婕身体下意识地想抢回手机,肩膀一阵刺痛,有什么注入她体内,彻底昏迷。 警笛声越来越近,司机有些害怕:“瑞哥,她有什么背景?动用了这么多警力。” 张瑞看着主页面上的照片,点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不少白婕和王修的合照,声音沉了下去:“王修的女人。” 王修,黑白两道都不敢得罪的人啊! 司机往日刚毅的脸布满恐惧,颤声道:“瑞、瑞哥,这事儿我、我不能再干下……” 话音未落,他往后倒去,额头多了一个圆形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张瑞手里的枪口还冒着烟,看向昏厥的白婕,面色复杂:“一切都来不及了。” . H城,距离码头有六十公里的烂尾楼盘里发现一具男尸。 他坐在黄色的计程车驾驶座上,死因是头部中弹,没有其他外伤,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殷伊人戴着手套,检查尸体情况,给出初步判断。 听完后,王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沉稳,逻辑清晰,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右手却有细微的颤抖,险些连烟都夹不稳。 “走,出发去机场!”王修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灭。 有三个刑警留下来,小丁和另外两个老刑警跟在他身后。 一上警车,他们立刻自觉地扣上安全带,不约而同地抓住上方的拉手。 经历过从A市回H城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仅花了一小时后,格外惜命,要不是现在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他们真不敢坐王修开的车。 果不其然,他们还没来得及坐稳,车子倏地离开原地,其他人的身体猛地往后倾,撞到座椅上。 小丁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直奔200km/h,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们不是坐游艇离开吗?” 透过后视镜,小丁对上王修的眼睛,心头一惊,舌头打结:“我、我们为什么去机、机场?” 他眼里的杀气太重太暴戾了。 第一次见这样的王修,感觉是不见血不罢休。 小丁忍不住暗暗祈祷上天保佑白婕平安无事。 后方的老刑警回答道:“飞机快,还是游艇快?” 答案当然是飞机快,只是他们都没想到,为了抓捕秦故,这次竟然一次性出动了十架警用直升机。 . 午后,密云阻挡了太阳的光芒,整片天空灰沉沉的,透不出一丝暖意,连风的气息都格外微弱。 遥远的海平面被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艇快速驶过,船尾掀起层层浪花,拉出一条长长的白线。 不同于普通的快艇,它共分三层,像个小型的移动别墅,应有尽有。 甲板上,秦故长身鹤立,海风吹乱他的墨发,偶尔遮住他的视线,他视若无睹,一动不动,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像陷入遥远的记忆中。 张瑞站在他身边,默默陪伴。 秦少爷经常去拜祭秦夫人,风雨不改,如今秦夫人的墓地被王修找到,怕是日后再无探望的机会。 他必是极生气的。 过了好一会儿,冷风送来秦故的声音:“她还没醒?” 他口里的她指的是带上游艇的白婕。 张瑞:“根据药效,还有四十分钟。” 秦故面无表情,眸底却寒光乍现:“四十分钟太久,现在就弄醒她。” 张瑞:“好!” . 冰冷的液体自上而下,淋了她一身,刺骨的冷意钻入白婕皮肤的毛孔,刺激着每一条神经。 好TM冷。 她眉头紧紧蹙起,被打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好几秒,才缓慢撑开,室内的一切慢慢趋于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奢华宽敞,像是豪华酒店里的总统套房,有个男人站在她面前,手里拎着个桶,里面装有冰块和水。 自己这身一定是他杰作了。 白婕刚想开口说话,又被他泼了一身冰水。 半点都不浪费。 她刚才逃跑出了一身汗,热得难受,被这么伺候,仿佛解了热,冷也是真的冷。 白婕浑身发抖,说不上是被冻的,还是被气的。 试图转动手腕,耳边“哗啦”一响,她转头,看到泛着冷光的手铐,金属质地的。 还真看得起她。 白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费劲九虎之力让自己静下心,转动眼眸,认真地观察四周。 她身处在一个很宽敞豪华的房间,没有窗户,背靠着墙,双手被手铐禁锢住,脚还能活动。 但是,她不奢望自己像电视剧女主角那样能够靠着这双长腿“咻咻”两下踢晕恶徒脱离险境,毕竟她可是主动坐在王修身上扭动几下都会喊累的体力渣渣。 背靠着的这面墙一点都不普通,挂满了成人用品,各式各样的手铐、鞭子、眼罩、羽毛棒、针轮、束缚绳、口塞……还有一些突破她认知的道具,尖尖的,透着冷锐的锋芒,像刀又不是刀,只需一瞧,就感到满满的痛意。 原本她内心吐槽为什么不给她戴一个柔软的皮质手铐,现在看来,金属手铐已经算恩赐了。 隐约感觉到,这一屋子的道具都是为她准备的。 从不觉得SM可耻,问题是,她不是SM的爱好者,甚至是极度抗拒。 想到这些东西要用在自己身上,一股寒意从她脊背往上窜,直抵头皮,又有冰水加持,冷得牙关直打颤。 泼她一身水的男人往后退去,白婕看到一个削瘦修长的身影逆着光一步步地走过来,模样逐渐清晰。 那是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容颜,皮相骨相俱佳,皮肤很白,不带一丝血色,衬得眼眸漆黑明亮。 看一眼就难以移开视线。 食色性也,遇到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绝色,正常女性心理反应是震惊、兴奋、试图扑倒他,努力睡了他,白婕非但没有这种念头,内心深处还涌现浓浓的恐惧。 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给她的感觉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包括别人的生死。 “醒啦。”秦故站在她面前,浅浅地笑道,笑意未抵达眼睛,好像只是一个很习惯的勾唇动作。 声音不重,却很清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要问“想吃什么早餐”。 “为什么?”白婕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干渴的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秦故和她默默对视,细细地观察她神情,居高临下的态度,好似在琢磨着怎么折磨她,而非解答她疑惑。 在他冷漠的注视下,白婕内心特别没底,被虐待是必然的,但她希望多磨一会儿是一会儿,拖延时间,等王修来救她。 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她很坚信。 “我不认识你,更不可能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却把我绑架到这个地方。”白婕顿了一下,故意晃动手腕,手铐发出哗啦的响声,身上无辜可怜的气息更重了几分,“要一个理由,不过分吧。” 她脸上没有露出慌张和恐惧,倒有一些坦然和无奈。 可惜,攥紧的拳头和前倾的身体暴露她无时无刻想逃离这里的真实想法。 伪装的还不够高明。 秦故看破不说破,淡淡地开口:“你可以去问陈星和王修。” 一抹诧异掠过她眸底,他刻意补充道:“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他们的话。” 这番话的威胁不言而喻,就差直白地说:你会死在这里。 他只顾着长颜值,漏了长良心。 白婕牙关紧了紧,求生本能驱使下,大脑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阿修是刑警,经常得罪人,得罪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有仇家找上门是正常的,问题在于他最近忙得两人都碰不着面,碰着了也是被他肏的死去活来,根本没有时间出门秀恩爱,更甭说认识对方的亲朋好友了。 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怎么会想到通过她来打击阿修呢? 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自己的手机被人拿走了,主页面就是阿修的照片,不过那也是被绑架之前的事了,再往前就是陈星接温筱筱名义约她出来吃饭。 蓦地,白婕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是陈星! 陈星在小树林里见过她和王修在一起,随后又发生了学校论坛的破事。 他恨她,把她送给眼前这个男人,好报复她,恰好阿修又是这个男人的仇人,导致她处境雪上加霜。 这个前男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到爆炸。 白婕差点被陈星气得咬碎一嘴银牙,怒气不断地往胸口窜,有机会她真想手撕了他,前提是她能活着出去。 当务之急是解决目前的困境。 记得陈星发现她身上的吻痕时,生气地说过:上次酒吧,顾总看上你,我宁可得罪他,都没推你出去,你竟然背着我偷男人! 想必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口里的顾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声好气道:“顾总,对吧。” 秦故眯了眯眼,为她根据一句话就推测出自己现在的身份感到一丝讶异和惊奇。 “实不相瞒,我和陈星早就分手了,至于阿……”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王修的模样,耳边还残留着他说的那句“注意安全,等我回去”,眸光微微一晃,她一定会等他来的,努力活下去的念头更加坚定了,声调趋于平稳,“王修,不过是上过几次床,连他做什么我都不知道,和他最多算炮友关系,这几天都没联系过,该是对我厌倦了吧。” 白婕故意停顿一下,仿佛王修真的厌倦她了,脸上覆上感伤和无奈,故作潇洒地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他。” 秦故往前迈进一步,笑笑不语。 说了一大段话,人家不接,白婕硬着头皮继续扯下去:“王修不在乎我,陈星更是过去式,绑架我也无济于事,何况,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与我无关,何必为难一个路人呢?还是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的,有损您的形象和名声。” 趁着她滔滔不绝,秦故缓慢前行,离她更近了,伸出手,将她湿漉的刘海往右边一拨,露出光洁的额头,冰冷的目光下移,扫过她秀气的眉,盈亮的眼,高挺的鼻梁和泛白的唇瓣。 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靠近让她绷紧身躯。 她紧张了。 那张倔强的小嘴还在垂死挣扎:“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打击王修,可以直接找他,找不到的话,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 秦故指尖顺着她脸颊弧度下滑,蓦地狠狠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故意在延长时间。”他残忍地戳穿她,冷冷一笑,“以为王修来得及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