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番外篇】如果我们少年相遇（中）
少年刚开始的几天对孟荣十分的警惕，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不知道想什么，孟荣一靠近就呲牙咧嘴，像是凶恶的小豹子。刚来的两天甚是滴水不饮，更别提吃饭，眼瞅着身体就要慢慢虚弱下去。孟荣却不愿见他这样，说来也奇怪，他从未如此担忧过一个敌人的生死。于是便强行点了少年的穴，往少年的嘴里硬灌了两碗掺着野菜和零星肉丁的粥。 “将士们平时半个月才能吃到一点肉，你不能浪费。”孟荣看着被粥呛到咳红了一张脸的少年说道。 “咳……咳……谁……谁稀罕！”少年一边咳嗽一边瞪他，只是涨红的脸却总让人联想到其他事情。 孟荣这时已经开过荤，知道情爱的滋味，不自觉就盯着他看了许久，在少年的一句“你看什么后”才幡然醒悟，觉得自己禽兽起来。少年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样子，身上虽然有些肌肉，可是与成年人比起来还是单薄了许多，于情于理，并不是他可以拥抱入怀的对象。 惊觉自己对少年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孟荣一天都没有再搭理他。直到晚上被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吵醒，才下意识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黑暗中，孟荣看到角落里少年团起来的身子正微微发着抖，帐篷里可以听得到年轻人隐忍的吸气呻吟声。 以为这个西戎的少年是吃坏了独自或者着了风寒，孟荣连忙走了过去，却发现少年正双手遮掩着下体缩在一起。 他想起了上午强行喂下去的那两碗粥，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带你出去。” 他解下了少年的脚铐，发现那双脚腕已经因为之前剧烈的挣扎而被磨破了皮，便一把抱起了因为尿意而僵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的少年，走出了帐篷。 快速的步行到营地附近的一块野地，孟荣放下了少年，道：“就在这里吧。” 西戎的年轻人一下地就飞似的跑到了离他很远的一处草坝上，背对着他就地解决了难言之隐。孟荣见他提上了裤子，便迈步上前去，拦腰抄起了少年往回走。 “放开我！”少年人的力气自然抵不过成年的孟荣，尽管又是推拒又是胡乱的抓挠蹬踹，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孟荣却一声不吭全当是在抓痒，大步迈开，很快就又把他带回了自己的营帐里。 然而回到了帐子里，孟荣却真正感到了为难。肩上扛着的是因为吃了饭食而有了些力气不再半死不活的少年，地上摆着的是那副在黑暗里闪着冰冷光芒的镣铐，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把少年人再度栓起来，可心里那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一丝柔软却让他犹豫不决：他的脚腕已经血肉模糊，不应该上铐而应该上药。 心里天人交战 ，孟荣终于在少年的爪子再挠向自己的后背之前把他重重的扔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你是属猫的吗？”感受了背上传来的一丝疼痛，多年不开玩笑的孟荣忍不住挑眉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个从床上飞过来的枕头，因为被灌注了些许内力，变得像是块硬石头，被孟荣躲过后，砸在地上，竟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少年见一击不行，便挣扎着要下床逃跑，只是双脚被镣铐锁住了许久，彼时已经麻木酸痛，刚一下地便脚下一软，又跌了回去。 孟荣见状，便也不再多言，转身从一个小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些许黄色的粉末，撒在了少年红肿破皮的脚腕上。 “嘶——” 吸气声骤然响起。少年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咬牙忍住了脱口而出的呻吟。 “有点疼，不过可以消肿，也不会让你感染。” 孟荣解释道，又往那脚腕上撒了一些粉末，在少年的颤抖中为一双脚腕缠上了一层干净的纱布。 这时，已经月上三更头。处理了一天繁忙的军务，纵使年轻人精力旺盛，但孟荣仍有一些疲倦与困顿。于是轻轻点了少年的穴，把动弹不得的人平放在了床的另一侧，为其改好了被子，自己便也倒在了床上。 “喂！放开我？！”少年在床那头低吼道，“你信不信老子半夜就杀了你！” 少年武功底子确实不错，然而相比起从小就有大将军和父亲教导的他，自然差了不知一丁半点。孟荣于是只默默瞧了他一眼，便翻了个身，不再搭理这头撒泼的小豹子。 这一夜，出乎孟荣意料的，尽管少年折腾的很大声，但是他竟睡得很快，而且竟是这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他甚至都未曾再做那些砍人头、杀妇孺或者被小皇帝和其他朝臣下绊子的梦，一夜无梦，醒来即是天明。 他有些意外的坐起身来，视线自然转移到了床那边的人身上。少年显然挣扎了一夜也没有冲破他点的穴位，依旧维持着仰躺的姿势，不过此时，那双黑里透着棕色的异族眸子却没有再与他对上——少年闭着眼，浅浅的睡着，没有先前那副冰冷凶恶的样子，反倒有了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孟荣是家中的独子，上无兄姊，下无弟妹，儿时用功读书、努力习武，和同龄人也少有交集，于此他没有什么。可这时看到了少年睡着后的情态，心里竟升起一股妄想来：若他是我的手足，该有多好。 若全天下人都是彼此的手足，还何苦互相掠夺、彼此杀戮？ 他幽幽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在帐子里重新换上了象征着将军的白虎战袍，洗漱完毕后，唤人送了餐食进来。 “要两人份的。” “将军，那人可是西戎来的。”被叫来送饭的小兵一脸的为难，其间也夹杂了丝丝恨意，或许他的亲人就受到过西戎的骚扰，或许他的兄弟就死在西戎的战场。 孟荣默然了一会儿，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自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