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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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打一把,最后通了宵。 通知书下来后,明母气得差点打死儿子,那两天李英在卧室里躺着玩手机,楼上的争吵声和摔打声就不间断地从墙角的水管里传出来,带着嗡嗡的电音,李英有意识听了两次,被逗得哈哈笑,切掉游戏屏给明意远发微信。 老嘤子:电音家庭啊远子哥,你们娘儿俩别吵了,出道吧 意:? 老嘤子:哈哈哈哈哈 意:你这昵称是啥 老嘤子:牛逼不 意:不 老嘤子:不跟你这装逼犯一路 意:不好看 老嘤子:我乐意 意:fine啦.jpg 老嘤子:上号 意:来了 开学前五天,明意远和李英就提溜了两个行李箱到达了新的城市,花了点时间在周围乱转了转,开学那天正好邮递的被褥也到了,大包小包地找宿舍。 “草,又是上下楼。”李英乐了,“这回换我踢腾你了。” 同一个宿舍楼,李英住A312,明意远住A412。李英学了金融,明意远去了法学院。 大一上半年过得很平淡,学习,社团,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下半年,开学后一个月,明意远刚跟女朋友分了手,家里打来电话叫他。 明母出了车祸,经过抢救,命保住了,但腿断了。 明意远在病房里说要申请休学,被妈妈骂得狗血喷头。 “你有病啊?”明母面色苍白,但眼睛很有精神,瞪得老大,“你不学习你干什么?我有护工,我腿断了不耽误我挣钱。” 明意远还想说什么,被明母用枕头劈头盖脸地砸了一顿,最后还是李英跟李妈妈把他拉出房间,明母才肯歇口气,放下枕头,跟李妈妈骂起儿子来。 门外,李英关好门,把明意远拉到楼梯间,双手扳住他的肩膀,稳定他的身体,低声问:“没事吧?” 这些天明意远跑上跑下,陪护病人,睡的时间五个手指能数过来。 明意远低着头不说话。 晚上,明意远回了家,钥匙插进锁眼,咔嚓一声打开防盗门,面对空荡荡的漆黑的客厅,一时间觉得疲惫又难过。 “怎么了,不进去?”李英在他身后推了推他。 落魄大学生胡子拉碴地蹭进屋里,摊在沙发上,怎么叫也不动了。 李英站他跟儿里好一会儿,看他也睡不着,抬脚踢踢他的小腿:“喂。”然后屁股挤着他的腰坐下,从兜里拿出个盒子,抽了条东西递到明意远嘴边。 “来一根。”李英说。 烟,听说抽烟很解愁,李英从高一开始就会了,明意远也能抽,但没什么瘾,且一直get不到抽烟的好。 所以他没动。 捏着滤嘴的手掐着烟,一下下戳他的嘴唇,把形状优美的薄唇弄得扭曲。 “来一根。” 明意远慢腾腾地坐起来,脸颊蹭过烟头、拿烟的手指和手背,然后接过那根烟,放在唇间。 李英自己也拿一根点上,叼在嘴里,凑近他。 烟头和烟头碰着,很快一起燃烧起来,分开后变成两个明亮的光点,在昏暗的客厅里移动。 明意远深深抽了一口,重重吐出,声音有些颤抖:“你说……”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李英磕了磕烟灰,回头看他,“不一直是这样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这种事情,其实不分对错的。”李英说,“别留下遗憾,我是这么想。” “……嗯。”明意远叼着烟闷闷地应,然后腰一扭,躺在李英身上,再往下蹭了蹭,脑袋枕上李英裹着牛仔裤的大腿,闭上眼。 李英无声叹息,手抚上明意远的额头,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然后张开五指捂住他上半张脸,干燥温热的手掌带来母体羊水般的舒适感。 “睡吧。” …… 明意远休了一年学,回家专心照顾妈妈。李英继续上学,但每个星期都会坐车回来。 “你回家就回家,一回来就老在我家赖着干什么?”明意远无奈地说。 李英光棍地一条腿搭在桌子上,一条腿光着在皮质的椅子上慢慢蹭动,手下点屏幕的指头不停:“吵架了。” “又吵架?” “一直在吵。” 明意远挑眉,去窥视李英的表情,却跟抬头看过来的他的目光对个正着。 他讷讷:“有意思吗?” 李英没说话,但瞪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像是生气了。 明意远瞥了眼书桌的抽屉,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下次再送吧,别又触霉头。他想。 明意远休学在家,但除了照顾妈妈也没闲着,他频繁地跟几个学长学姐沟通,在家的城市里跑来跑去,接受社会的毒打。 一年后,他重返学校,跟李英两个人一边上学一边学着挣钱,跌跌撞撞之下有了点稳定的收入,在李英大三的下半学期从学校搬了出来,找了个廉价的出租屋住,方便晚上跑业务和学习。 “你那个项目怎么样了?”明意远递给刚下篮球场的男生一瓶水。 “还差点。”李英接过来猛灌一口,然后撩起衣服下摆狂野地擦了擦脸上的汗,引起观战席一点小骚动。 明意远的目光在场上搜寻,看到了李英说过的那个想创业的学长。 “你跟他聊过了吗?” “没呢。”李英摆摆手,“刚打过两场球,没那么熟呢。” “不着急。”明意远说,“走吧,回家吃饭。” 李英点个头,回去跟那几个男生说了两句,互相拍了拍肩膀告别。 吃着晚饭,明意远用筷子夹着花生米,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知道你那什么吗?”说完,花生米进嘴。 “啥?”李英愣了一下,笑了,“干嘛啊?谁知道,我没说过。” “没事。”明意远只是想起来,李英好像很久没有谈恋爱了。 李英还在笑:“咋,你还怕素着我?” “我怕你欲求不满——” “得了吧你。” 满腔热血的年轻人想干出成绩,就得拼死拼活。期末季总是两人最忙的时候,一是要兼顾校外的业务,二是各种项目也要总结,三是还有期末考试要考。 小出租屋里的灯常常开到三四点才熄。 每每到学吐了,他们就唠会儿磕,有时候是毫无意义的对骂,有时候会探讨人生和未来。 明意远不轻易吐露心声,他总相信“计划一说就完蛋”的玄学理论,若非必要,从不跟别人说自己的打算。但李英不一样,李英是自己人。 “我想干一番大事业。”明意远仰着头,天花板上细小的污渍乍一看像蜘蛛,像苍蝇,在雪白的墙面上很扎眼。 李英说:“我也想。” “……咱俩的想不一样。” “放你的屁。” 两个大男孩一起哈哈大笑。 笑声渐歇,明意远的表情又阴郁起来,他盯着头顶的照明灯,眼睛流泪了也不知道眨眼。母亲残疾的腿和轮椅又在脑海里闪现,像一座山一样在他头顶上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但一定有一天会落。明意远要早早做准备。 一阵轱辘声,李英蹬着桌角滑过来了,两把带轮的老板椅相撞,明意远差点被撞飞,一下子没情绪了。 “你有病啊?”他没好气地蹬地,撞回去。 两人谁也不让步,两把椅子你来我往,半天才消停了。 “唉,这段时间熬夜学习,都没空健身。”李英喘着气,抹了把后颈上的汗,又用手背把鼻尖上的汗珠蹭掉,“不知道我腹肌还在不在。” 明意远毫不客气地拆穿他:“你本来就没腹肌。” “滚。” 也许是个人体质的关系,李英自打上大学就开始跑健身房,两年多了,腹肌没练出来,胸倒是大了不少。 每次夜里失眠时,明意远就隔着老头背心盯李英的胸,也不羡慕,也不讨厌,没什么目的,就是爱看。 ……这也不像是没目的地样子啊。 就在明意远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儿事把他的注意力从这种奇怪的感觉里岔开。 前些天明意远晚上路过酒吧,顺手吓跑了几个骚扰女生的小流氓,被帮助的两个女孩似乎是隔壁学校的,想请吃饭道谢,明意远拒绝了。 好巧不巧,那几个小流氓里有个染红毛的地痞,是他选修课的老师。这还是明意远查分时发现考了59,打电话询问时得知的。 小流氓不知道怎么接了老妈的电话,对着他一顿喷粪。 挂了。还把明意远地项目截胡了。 明意远马上到手的几个奖学金飞了,优秀毕业生也飞了,项目也飞了。 “草!”李英骂骂咧咧,“这他妈还有理了?呸,臭傻逼不要脸的!走,往教务处说!这事没完!” 太迟了。明意远由于自信自己考得好,从没担心过挂科,查分的时间很靠后,教务处的大部分职工都下班了。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师打过招呼,仅能联系的一位主任在劝他放弃后就拒接电话,到哪儿也找不到人。 年轻的导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话里话外都是劝他算了吧,再闹下去大家都不好看。 明意远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 李英也到处找人打听询问,奈何两人的交际圈能涉及到老师的并不多,隔着学院也不好帮忙。 “你还是劝劝你发小,不行就算了吧,挂个科也没什么,项目也可以再找嘛,下学期又不是他教。”学长在电话里对李英说,“我没有说追究到底不好的意思,这是咱们应有的权力。但是说实话,跟这种人作对太费精力了。你发小还在给事务所帮忙吧?他挺出名的,以后前途无量。现在正是在职业圈积累名声的时候,要是都折腾这些了,弊大于利啊。” 阳台上,李英嘴里叼着根烧了一半的香烟,亮红的烟头在空中画出残影。他低声回应,余音传进客厅床上明意远的耳朵里。 李英挂掉电话,把烟头摁灭在窗台上,返身回屋里。 这些天的事堆叠起来,明意远睡不好,脸色很差劲。他本来躺着假寐,听见李英的脚步声逼近后睁开眼,萎靡地说:“劝我?” 李英握着手机,手指指肚在屏幕上上下轻碰,留下点点汗渍。 “嗯。”李英嗓音沙哑,他这两天感冒,上火一直不见好,“都觉得现在事务所的工作比较重要。” “……” 明意远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光脚在地上划拉找拖鞋,划拉两下没找到,本就阴郁的心情瞬间跌入低谷,他猛地站起来,急急往厕所走。那架势仿佛赶着去投胎。 “你干嘛?” “撒尿!” 卫生间的门被砰的一声砸上,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抖了一下。 李英站在门外,狠狠挠了挠头,抓出一手汗,随手往衣服上擦了,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狭小的卫生间里非常安静。 过了很长时间,明意远自觉已经调整好了状态,从马桶上站起——他根本没脱裤子,做作地摁了冲水键,在“呼啦啦”的水声中打开水管,用凉水搓了把脸,湿漉漉地出来了。 一束目光就追随上来。 明意远假装看不见,一边嘟嘟囔囔故作潇洒:“没事,我也这么觉得。挂了科算啥,奖学金也没那么多……” 他嘴里说着那些人劝自己的话,声音回荡在客厅里,一个人的心也没入。 心里难受,明意远走路都觉得浑身僵硬不适,手脚腿仿佛刚装上的,歪歪扭扭,往常走惯了的路线也错乱了,恍惚中,脚趾上一凉,随即立马传来一阵剧痛。他脚趾撞上床腿了。 明意远身体一下子蜷缩起来,疼得脸都扭曲了:“嘶——” “卧槽!”李英也愣了,“卧槽!” 捂着被撞得生疼生疼的脚,这些天受的疲惫委屈、愤怒不甘一同涌上心头,明意远咬紧牙关,却还是红了眼眶,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呜呜声。 他坐在地上,把脸埋在手臂间,极力压制。 李英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边一手撑着床蹲下:“远?” 明意远换了个姿势,跪在床前,手里抓着被子的一角,脊背像煮熟的虾一样弯下去,脸埋在被子里看不到表情。 那双明快的眼睛里此时溢着泪花。 李英怕他这样把自己闷死,拽住他的后领把他从被子里拔出来,然后五指张开轻轻按着他的后脑勺,将明意远塞进怀里,紧紧抱住。 怀中人的额头抵着他的耳朵,湿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明意远双眼紧闭,鼻梁在他脖子和耳后蹭动,晕开一片湿意。 他在哭什么呢?不是为被针对伤害,不是为钱。明意远只是想不通,他明明做了对的事情,却在承担恶劣的后果,所有人仿佛都觉得理所当然,好像他是犯了错被惩罚一样。 乐于助人,有错吗?没错。可他为此损失了多少啊。那以后还要不要助呢? ……是否像有些人说的,当时去赶走小混混的自己,管了闲事,是个笨蛋呢? “明意远。” “明意远。”李英低下头,把嘴对准明意远的耳朵,一字一句清晰地说,“这不是你的错。” 怀里庞大的身体僵了僵,更用力地往他怀里钻,仿佛要挤进他的身体一样。 李英身上虽然肉多,但对方毕竟是个比他还高的大男人,被挤得连连往后仰。无法,他只能费力地挪动屁股,把自己的后背靠在床沿上,再将明意远放在自己身上。下巴高高扬起,将脆弱修长的脖颈坦露出来,以最不设防的姿态,对他释放自己的善意。 怀里传出一小声含糊的话。 李英没听清,调整下熊抱着明意远的姿势,问:“你说什么?” 明意远张嘴,脑袋因为嘴巴开合而一动一动的:“你再说一遍。” 他从李英怀里抬起头,鼻尖轻抵李英的下颌,微红的狗狗眼望过来,深邃的上目线可怜极了::“你说,我没做错。” 李英心脏怦怦跳,他绷紧唇线,说:“你没做错。” “再说一遍。” “你没错。明意远,你没错。” “我还想听……” 李英扑哧笑了,两手伸上来捧住他英俊的脸,清澈温柔地注视他的双眸:“那我一直说,说到你说够了为止。”